第278章 传道授业
三人之间的沉闷气氛维持了好一会儿，方才渐渐散去。
李白羊笑着打了个圆场：“哈哈哈，其实也无需太过担心。这帮妖人就像地下的老鼠，滑溜得很，捉不到也很正常。老朽晾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只需在大战来临之际，多加小心即可。无伤大雅，无伤大雅啊。”
另外两人听得，脸色缓和一些，但依旧还是有些担心。
尤其是陆离，他是和妖神教这些人打过交道的，知道其阴险狡诈程度，一些小喽啰还好，如果是妖神教高层出手……
道人想起荆都那时被妖神教的一个神秘人物拉入梦中的经历，若不是他看起来对自己没有敌意，恐怕也是一场恶战。
说是老鼠，实则毒蛇。
“李先生可莫要轻敌，在下也与妖神教打过交道，他们最难缠的便是那将妖力注入凡人体内诞生出的妖人。虽然实力低微，但胜在数量极多，况且妖人本是凡人变来，就怕到时候有些修士心善，舍不得下手。”
苏维安蹙眉，显然也被这个问题吸引到，思忖片刻，说道：“李兄说得对，陆道长的话也不无道理。后患不除，终将抱憾。这样吧，等来年在下去伏魔山脉值守时，便向天通前辈提一提此事。”
道人听到“天通”二字，抬头，好奇道：“早前听闻，这位天通道人是道尊分裂出来的天魂分身？”
却见李白羊抚摸胡须，缓缓点头：“是的，道尊当年身死却也留了后手。一分为三，三个魂魄都化为独立的个体。目前已知的，也只有自愿出来镇守伏魔山脉的天通道人，其余的两魂下落不明。”
陆离想了想，问了一个关键点：“三魂各有什么特征？”
“天魂天通道人继承了道尊的天人之意，太上无情。因此薄情寡性，一直隐居伏魔山脉深处。根据其透露的信息来看，地魂可能继承了道尊的恶念，人魂可能继承了道尊对人世的情感。”
又得到两则珍贵信息，这是天一子未对道人说过的。当然，也是道人忘记去问了。
地魂含恶念，人魂蕴七情。
陆离不断嘀咕着这两句话，将之牢牢记在心中。
这时，墙上的窗棂被风吹开，一只纸鹤飞进来，落于苏维安手中。
苏维安将其握于手心，也不打开，只闭目运气。
片刻后，中年儒修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陆道长，苏某要去牢山那边当值了，就让李兄陪着道长聊天吧。失陪了。”
“咦，苏先生去过牢山？”
“嗯，每年都要去那里坐镇。说起来，忙里偷闲还在那边建了一座书院呢。”
“可是九水书院？”
“咦，道长怎知？莫非陆道长也曾去过牢山？”
“嗯，两年前曾在牢山一带游玩过，风景甚美。”
“两年前……嘶？”
苏维安眉宇蹙起，露出思索之色。他记得，两年前那个时间点，好像有位高人于牢顶上得道，难道……
抱着试探的心理，苏维安问出心声：“冒昧一问，道长可是那时候于牢山顶上得到传承，因而坐山一夜，下山一年。”
“苏先生说的不错，确有此事。”
“哎呀，陆道长，缘分啊！本来我们早该相识的，都怪那可恨的……”
苏维安说着，差点骂出声来。
“哦，此话怎讲？”
“害，时间尚充足，我与道长细细讲来。”
就这样，苏维安将那一年龙王守在山下劫走道人的事缓缓道来，当然也添加了一些自己的个人色彩，说自己等了陆离多久多久之类的，也说了他和另外两位大能一起去龙宫要人的事。
待一段故事讲完，陆离恍然，难怪自己总有一种早该与苏维安相识的感觉，竟不是错觉。
若是那一日另外走小道下山，或许就不会碰上龙王，也不会去到龙宫，而是去九水书院做一次客。只能感叹命运的丝线当真奇妙。
“啊哟，时辰快到了。苏某先行告退，改日与道长痛饮。”
说着，只见苏维安脚掌轻踏地面，念了声：“我此身所处之地，不在云鹿书院，而是在牢山九水书院。”
话落，整个人消失不见。
使得道人再一次羡慕儒家修士，要是自己有这能力，怎么着也得说一句“我有黄金万两”。
或许，正是因为人家能恪守本心，才能习得此术。
雅室内，剩下陆离和老者了。
李白羊笑眯眯看向道人，温声道：“道长要不要陪老朽手谈一局？”
陆离想了想，左右无事，不妨下棋。来到此方世界，道人也是钻研过围棋一道的，只是不精而已。
老者手一挥，桌面上的茶消失不见，凭空多出一张棋盘，两盒棋奁。
两人各自持子，开始在这小小棋盘中大展身手。
啪嗒声不断，陆离终究学艺不精，很快便被老者杀得片甲不留，最后无奈投降认输。
在道人看来，面前这位的棋艺比之当年牢山上的虚影还要强上三分。
“李先生果真是棋道圣人，棋艺精湛，在下不敌也。”
“哈哈哈，陆道长谬赞了。其实这并不是件好事，棋无对手是很寂寞的事，有时候夜光之下，李某只能自己与自己对弈，何其可悲啊。”
老者抚摸胡须，望向窗外，满脸萧索。
可他这番话在道人看来，却是有些装了。
陆离眨眼，思索片刻，脑海中闪过一道主意。
嗯，就这么办，也挫一挫眼前人的锐气。
“李先生既然说自己棋道无敌手，倒也未必见得。”
“哦？”
此话招致李白羊的不满，自己可是棋道圣手，莫说围棋，便是象棋也能下得，天底下何人可堪敌手？
“道长高见？”老者的声音已然带上一丝怒气。
“在下这里有一套新棋法，不说李先生，怕是全天下的人，也敌不过在下。”
“嗯哼？陆道长可愿传之与老朽看看，看看老朽学得之后，是否能赢过道长。”
李白羊来了兴致，他很想见识一番，究竟是什么新棋法，能让道人断言胜得过自己这位天下第一棋圣。
道人也没想到，自己还有给棋圣传道的一天，莫名的还有点兴奋。
手中捻起一枚棋子，落在天元之上。
陆离声音清脆，面容严肃：
“此棋法，名为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