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五子棋圣
“五子棋？”
李白羊大大的眼睛，大大的困惑，一双老眼睁得老大，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是哪位古人发明的这种棋法。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真的是眼前的道士开创的新棋法。
但是……
目光移向桌面，陆离在围棋棋盘上下了一子，说明此棋法是围棋的衍生棋法，倒是有趣。
“还请道长演示。”
“那在下就开始了，请看，五子棋，棋如其名，需将……”
五子棋本就是前世一种娱乐性棋法，简单易懂，但其中的门道思路却是一点不少。
陆离将基本的规则以及玩法讲解一遍后，李白羊长“哦”一声，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原来如此简单，老朽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棋法呢？陆道长，待会老朽要侥幸赢你的话，你可不能翻脸哦。”
“哈哈哈，不会不会，也希望李先生同样如此啊。”
道人笑眯眯地说着，心里却在暗暗道：待会儿就让您老见识一下裤衩阵、月亮阵、老鼠阵、拖鞋阵……
啪嗒、啪嗒。
随着棋子清脆的敲击声响起，一场另类的厮杀开始了。
两者互不相让，斗智斗勇，直到第二十五手时，陆离赢了。
“不是，这……啊？？”
李白羊眼睛都惊掉，不敢置信地望着棋盘上连成一条线的五颗白子。
这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没发现？
“承让承让。”
陆离尽力憋住笑意，可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其实自己本来可以在第二十手时结束游戏，但为了给当代棋圣一点面子，还是给他留了几步。
李白羊老脸铁青，盯着棋盘足足半晌，方才闷声道：“再来再来，老朽大意了，大意了啊。”
那句“大意了”说的很大声，仿佛在特意强调。
陆离没有在意，重新清理棋子，又重新落下一子。
啪嗒的清脆声音还是那么响亮，这次，是在第二十手分出胜负，依旧是陆离胜。
“啊？！！这这这？”
“如何呢？李先生？”
“方才与道长下的那一盘棋颇为耗费心神，这局有些精神涣散，再来再来。”
“好的。”
又是一局，还是二十手分出胜负。
“手滑了，再来。”
“好的。”
这次十八手出胜负，还是陆离胜。
“头有点痛，没注意到，再来！”
“好的。”
十六手出胜负，还是陆离胜。
“脚有点不舒服，分神了，无伤大雅，再来！”
“好的。”
下一次更快，直接十手出胜负，连道人都没有预料到会如此之快。目光移向李白羊，笑着调侃道：
“李先生，这次又是身体哪个部位出问题了？”
“……再来再来！”
李白羊红着脸，将棋盘上的黑白打乱，嚷嚷着再来一次。
就这样，李白羊坚持不懈地要玩下去，陆离也不厌其烦地陪同着。直至黄昏在书院外头落下帷幕，夜色如水悄然降临。
陆离将最后一颗白子放回棋盘，望向窗外明亮月色，时候有些晚了，不知道现在出去还赶不赶得回洛阳。
“再来一次吧，再来一次吧道长！老朽已经参透其中奥妙，这次老朽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胜你。”
李白羊竖起食指，苦苦祈求道人再来一把。那小模样不像是位闻名天下的大儒，反倒是一个可怜的小老头，让道人心头一酸。
唉，早知道不教他玩了，这五子棋害人不浅啊。
“李先生，实在不是陆某不愿意作陪，只是时间确实太晚了。”
“再来一次吧，就一次，算老朽求你了道长。”
“…………”
最终，在陆离嘴皮子都要磨破的劝解下，李白羊才终于是罢休。
不过见天色已晚，李白羊顺势请求陆离在云鹿书院过夜，明日还能再战！
陆离无奈，可此刻回去，洛阳城已经是城禁了，也只能答应留宿一晚。
李白羊给陆离安排了一栋单独的小阁楼，嘱咐道人好生歇息，养好精神，而后自己也匆匆离去。
说是要睡个好觉，备战明日的比试。
至于他今晚睡不睡得下，这就不是道人能晓得的了。
这时候，二爷摇摇晃晃地飞了回来，难为它能循着道人的气味找来。
“哇，小离子我跟你说哈。那帮妖精特别离谱，你看到今天上午躺在青石上的那头老虎没？它居然会作诗！它会作诗啊！老子还不会呢！还有那只仙鹤，更离谱！她变幻成人形之后，取出古琴给我弹了一首曲子，真是如闻天籁啊！”
“哦对了对了，还有那只松鼠，它最离谱。我过去跟它聊天，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聊得都是些家常，到了后面，它居然跟我说什么宇宙的起源之类的糊涂话。这我哪听得懂啊，吓得我当时就跑了。”
二爷喋喋不休地讲着自己和那些云鹿书院内妖精的事儿，嘴上不屑，可道人心里清楚，山鸡言语中有点自卑情绪。因为同为妖精，那些妖怪都有一技之长傍身，二爷应该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了。
想了想，陆离摸了摸山鸡的头颅，小声安慰道：
“二爷不必去羡慕它们，二爷学习我的风雷术仅仅用了一个月便小有所成，这天赋也是那些妖兽羡慕不来的。二爷的长处在于术法一道，无需以己之短去较他人之长，这只会让二爷越来越看不到自己的闪光点。”
“老子，老子哪有羡慕它们，老子只是……”
山鸡的辩解苍白无力，道人也没去细听，他太累了。
今天和李白羊下了一个下午的五子棋，心神俱疲。
说完这句话，道人眼皮子打颤，再撑不住，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是陆离第一次不注重形象的睡觉，衣服没换，脚上沾满泥土的草鞋也没脱。
可依然睡得很香。
二爷呆愣在一旁，没想到道人也会有秒睡的时候。见其熟睡，默默为道人盖上被子，吹灭油灯，又飞到床尾处睡去了。
一夜好梦，隔天一早，道人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陆道长，在吗？老朽来找您下棋啦。”
听这声音，睡得迷迷糊糊的道人霍地睁眼，心里只有两字浮动：完啦！
接下来的一天，陆离都被李先生的热情所困，在小楼内和其展开五子棋大战。虽然没赢过，但李白羊就是爱玩，不肯服输。整整一天，除去午饭和晚饭时间，李白羊就没放过道人离开。
夜色降临，白衣老者伸了伸懒腰，看一眼外头，又对着道人笑道：“哎呦，天色又晚了，陆道长还在书院内歇息一晚吧，明日再走也不迟。明天见。”
说完，老朽抱着棋盘出去了，小路上，老人的喃喃之声传来。
“这五子棋果然有些玄妙，今晚回去还得再研习一下，争取明天拿下陆道长！”
道人则是双眼无神地坐在原位上，过了几息，僵硬的身体才动了动，发出好几道“咔咔”声。
陆离这才想起，自己一天已经接近二十个小时没起身运动了。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明天就得走人！
抱着这般决心的道人，埋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陆离想趁着天还没亮偷溜出去，却在门口见到一位面带微笑的老者，其身后还有一众弟子。
“呵呵，陆道长，老朽这些学生也想来跟您学习一下。”
道人脸色泛白，吞咽了一下口水，颤颤巍巍地将众人往屋里头带进去。
书院内人少，消息传的也快。一个早上的时间，五子棋已经风靡内外院，不管是修习棋道还是其他三道的学生，都对五子棋抱有极大的兴趣。
一时间，云鹿书院内棋风盛行。
会五子棋的人中，李白羊排第二，因为他与那些学子们手谈，胜过了所有刚学会五子棋的新生。而陆离排第一，因为他每次都能赢李白羊，赢的是那些书院学子们心目中的棋圣。
因此，书院内疯狂流传，五子棋圣陆离，与当代棋圣李先生手谈三百六十五局，从无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