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集会
等到卢修斯那边巡视结束，他也来了这节车厢——刚才他路过的时候，小埃弗里喊了他一句，特休斯在装睡。
这会儿他过来，特休斯直了直肩背，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卢修斯，怎么样？”布伦特笑着询问，“你的直觉有告诉你一些值得注意的人吗？”
“可别拿我寻开心了。”卢修斯摇了摇头，“今年也是的……和前两年一样，没什么意思。难不成天才都要在明年一股脑地冒出来？”
“这种玩笑可不好玩。”小埃弗里说，“世上哪有那么多天才…”
“我也觉得。”特休斯接了句话，“像我这样的天才可不多。”
“你们两个…”卢修斯翻了个白眼，“布伦特，你还是少和埃弗里一起。看看特休斯，已经被他带歪了。”
“我和布伦特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不要挑拨离间啊。”小埃弗里在旁边不服气地说，“而且特休斯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吧！”
“哎？”特休斯歪了歪头，“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是惯用装无辜这一套蒙混过关的人。”小埃弗里说。
“有时候我也是真心感到疑惑的呀。”特休斯轻快地岔开了话题，“这个学期我也要考虑就业的问题了，几位学长有什么过来人的经验吗？”
“嗯……”布伦特闭目思索了一下，缓缓地问了一句，“你的成绩呢？”
“十二门优秀。”小埃弗里嘴快地替他回答了，“这种成绩想去做什么都没有问题的。”
“他这回说得倒是没错。”卢修斯说，“这种成绩就只需要看你的意愿了。”
“这么厉害啊……”布伦特微微睁大了眼，“那你怎么没有来参加我们的集会？卢修斯，你没有和他说吗？”
“……是该说这件事了。”卢修斯顿了顿，看向身旁的特休斯说，“那个集会是我们学院里成绩优秀的同学私下组织的活动，每隔两周一次，主要会进行一些黑魔法相关…当然，还有学习上的讨论。从前一年开始，都是我、埃弗里和布伦特三个人负责主持。”
主要进行黑魔法相关的讨论，真不愧是我们斯莱特林啊。特休斯暗暗想着，拉帮结派地研究黑魔法这种事…居然也是被允许的吗？
“本学期第一次讨论的时间定在开学后第一个星期日。”布伦特补充说，“学习方面你一定是没有问题了，你对黑魔法的了解怎么样？”
“我创作过一个诅咒。”特休斯老实地回答，“只不过目前还没机会试验。”
在这话说出去之后，他注意到小埃弗里看着他的目光变得诡异了起来，旁边的卢修斯也是。
“……”布伦特再次惊讶地瞪大了眼，“喂…卢修斯，这种水平的同学你都会忘记拉来吗？是埃弗里把他的坏记性传染给你了？”
“别总是挖苦我啊！”小埃弗里立刻不满地说，“特休斯从来没和我们讨论过黑魔法的事。”
“就像埃弗里说的那样。”卢修斯回答。
“那…特休斯平常是怎么学习黑魔法的？”布伦特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特休斯。
“啊…我有一个哥哥。”特休斯解释说，“他比我大很多，和我的关系不算亲近，但是经常会指导我应该如何学习黑魔法、要去阅读哪些书籍，我有疑惑的时候也都是写信去询问他。”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短短四年能够创造一种诅咒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布伦特说，“看来下次的聚会上可以让你多说一点。”
“要说的话我也没什么值得参考的经验……”特休斯摇了摇头，“只是按照我那位哥哥的指导，按部就班地学习而已。”
“不用谦虚。”布伦特笑着说，“你对我们可不用这么隐藏实力…在斯莱特林，实力越强的人，越会受到尊重、得到更高的地位。”
“我对地位可没什么兴趣……”特休斯说，“硬要说的话，只要其他人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地与我交谈，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他就是这样。”卢修斯对布伦特说，“要是有人顶在前面，他绝对不会担负什么责任……我看，等我们毕业之后，这份活计倒是能交给他去做，在那之前还是算了吧。”
“更愿意处于次要的位置也不错。”布伦特说，“现在我和你们两个之间不也是这样吗？”
“你那是有心无力。”小埃弗里扯了扯嘴角，“我还以为特休斯也一样，现在看来，他的无力明显是装出来的。”
聊到这里，列车也停下来了，特休斯得以躲过了更多的口头上的讨伐。
等到了礼堂，特休斯往前看了一眼，邓布利多还和往年一样，坐在中间那张大金椅子上。不知是不是巧合，邓布利多的目光也正看着他。
那道目光里蕴含着特休斯没有看懂的思想，他歪了歪头，总觉得其中有些深意——但是邓布利多什么都没说，他也无从猜测。
接下来的流程和前几年没什么区别，等到大家都吃饱喝足之后，特休斯和纳西莎·布莱克一起，组织新生回到休息室，告知他们口令，然后带着男生前往了寝室，这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这个学期除去增加了在走廊巡逻有没有学生违反校规的活动之外，特休斯也没觉得哪里增加了负担——毕竟课程上的内容没有给他什么压力。
在第一个星期日，特休斯一早就在休息室看到了布伦特·格林格拉斯，并在对方的示意下坐了过去。
“我们的集会在午饭之后开始。”布伦特拿着羽毛笔和羊皮纸，正在桌上画着一张星图，“你待会有安排吗？”
“没有。”特休斯向后靠在椅子上，“星期日是用来休息的…大部分时候我会找个地方发呆。”
“那么，和我聊一聊吧？”布伦特放下手中的羽毛笔，他的星图已经画完了，“让我想想，该从哪说起呢……讲讲我们的集会吧。”
“从一年级到七年级，只要受到能够参与集会的人的认可，就能够加入。”布伦特用他惯常的温和语气说，“我一直以为卢修斯会拉上你，没想到他是不知道你对黑魔法的研究程度。”
“嗯…”特休斯不好意思地别开头，“这个……”
“这不怪你。”布伦特说，“现在参与集会的人里，有高我们一级的七年级生，但是他们没一个人比得过卢修斯和埃弗里……在黑魔法的学习上，自小能够接触到更多典籍的纯血家族出身的巫师的确更有优势，而他们两个的魔法天赋也要高出普通人一大截。”
“也是因此，之前负责主持活动的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在毕业之后将主持的任务交给了我们，而我们现在也不得不开始思考——哪怕还有两个学期的时间——将之后的事交给谁更好。”
“我觉得拉巴斯坦很合适。”特休斯主动推荐，“他也是莱斯特兰奇家的人，肯定比我这个混血更受认可。”
就像卢修斯之前说的，如果有另一个人能够成为合格的领导，特休斯是绝对不会主动去争取领导者的地位的。
对他来说，领导许多人的成就感并不足以让他放弃自己的发呆时间。
“拉巴斯坦的口才可没你好。”布伦特说，“我们组织这个集会除了研究黑魔法这个目的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缘由……你听说过‘食死徒’吗？”
特休斯紧急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
搜索结果：他朦胧地记得自己好像在哪听过这回事，但清晰地记得自己忘了。
特休斯：“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有再具体一点的说法吗？”
“那是一个支持纯血至上主义，并致力于统治整个魔法世界，并揭开死亡的秘密的组织，其首领是一个强大的黑巫师。”布伦特缓缓地说，“贝拉特里克斯很崇拜这个组织的首领，她毕业之后立刻追随于对方——和她一起的还有罗道夫斯，以及另外几个想要深研黑魔法的人——而且，他们还希望我们能够拉拢更多的人加入那边…所以这个集会也有这方面的目的。”
等一下。特休斯摸了摸下巴，总觉得布伦特刚刚所说的目标，他好像在哪听过……或者说是看过？尤其是这个揭开死亡的奥秘，总觉得挺耳熟的。记忆有点复苏，但不多。
“埃弗里的父亲曾经是那位首领的同学和朋友，他毕业之后一定会加入，卢修斯也为了寻求更高深的黑魔法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埃弗里学长的父亲不是……”特休斯欲言又止，“难道就是因为给那个首领卖命，所以才会受了重伤，以至于身体每况愈下的？”
“嗯……或许是的，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太详细的经过。”提到好友病重的父亲，布伦特眼里的神情沉重了下去，“这个组织的势力发展得很快——即使现在并没有在英国魔法界掀起多大的波澜，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
“但按照我们这边所知的消息，已经足够预见之后的情况了。我所在的格林格拉斯家的意见是，家族可以保持中立，但一定要和这个组织打好关系，所以我在毕业之后也会加入其中。”
“嗯…那个首领的名字是？”特休斯决定询问更多线索以加速自己的记忆复苏。
“伏地魔。”布伦特说。
哦，伏地魔啊，那没……等一下，谁？
特休斯一时没忍住，脸上的表情扭曲了起来，狰狞到了让布伦特露出了担忧表情的程度：“怎么了吗？”
“突然有点头痛。”特休斯勉强地回答，“可能是睡少了。”
他虽然早就知道伏地魔是要做一些大事的，但没想到这么大啊，揭开死亡的秘密，统治魔法世界？伏地魔不会感觉到疲惫吗？他光是想想就觉得够累的了。
如果现在去请求邓布利多，他有没有在霍格沃茨获得一个终身职位的机会？霍格沃茨应该是安全的吧？对吧？
他从兜里摸出两块糖，把其中一块放进嘴里压压惊，另一块递给对面表情有些担忧的布伦特：“我没关系，布伦特学长也尝尝这个吧？”
“嗯。”布伦特拆开包装，将糖块放进口中之后接着说道，“拉巴斯坦一定会跟着他的哥哥罗道夫斯一起，他的个性也比较沉默，所以我一直不希望让他来接手主持的任务。”
“听完这些，我现在还有拒绝的机会吗？”特休斯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了哦。”布伦特笑着说，“难道特休斯其实是一个正直的人吗？”
“我是一个喜欢休息的人。”特休斯诚恳地说，“但要是一定得做的话，我会尽力做好。”
应下这件事除了会让他的休息时间减少之外，并没有什么坏处。首先，无论如何，他在毕业之后肯定会去伏地魔那边；其次，他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后就能够对其他人摆明自己的姓氏了，有这个集会的话，能够省去他不少的功夫。
毕竟根据食死徒的目标，参加集会的人绝大部分都会是纯血家族的黑魔法爱好者。而他也正好只需要这部分人知道自己其实是纯血——为日后复兴家族的事情打下基础。
“那就好。”布伦特点了点头，“卢修斯和埃弗里也不会有意见的……时间也快到了，去吃饭吧？对了，这块糖的味道不错。”
他们一起吃过午饭之后，特休斯跟着布伦特前往了他们集会时用到的空教室。
卢修斯、小埃弗里和布伦特站在讲台上，在简短的开场之后，布伦特示意早就混入人群的特休斯到他身边。
他将特休斯介绍给其他的人，特休斯也借此和这些学长、学弟们互相面熟了一下。
在那之后，小埃弗里示意特休斯把魔杖拿出来：“增进交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一架——来，有谁想质疑他够不够格加入我们？”
“我先来吧。”和特休斯住在同一个寝室的阿诺德·诺特先站了出来，“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西尔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