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集会进行时

“那还真是……”特休斯从讲台上走到下面的人们让出的圈子里，按照决斗的礼仪向诺特微微鞠躬，“失礼了。”

诺特同样向他微微鞠躬示意，然后开始计数：“1——”

“2——”特休斯接上。

“3——”话音落下，他们两个同时出手。

特休斯施了个缴械咒，诺特则出手了一个石化咒。这一下当然只是试探，他们两个都迈开步子轻松地躲了过去。打到空处的魔咒分别由卢修斯和布伦特出手拦了下来。

“别浪费时间了。”诺特说，“拿出点真本事来。”

“哎…？受伤的话会很麻烦的吧？”特休斯笑着挥动魔杖，“不过，你所说的这也正是我想要的。”

他迅速念出下一个咒语：“万弹齐发！”

这是一个能制造很多金色小鸟攻击对方的咒语，不过，从特休斯的魔杖尖端飞出的并不是金色的小鸟，而是一只只黑色的乌鸦。

这些黑色的鸟儿像一个个小炮弹一样从不同的角度撞向诺特，诺特迅速地撑起了铁甲咒，那些冲撞到铁甲咒上的乌鸦立刻变成了碎片，不过，在数量的压制下，诺特的铁甲咒很快便摇摇欲坠了。

“属于他自己的变化。”布伦特抬了抬下巴，“埃弗里，现在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是我小看这家伙了……”小埃弗里一边处理那些可能会攻击到其他人的乌鸦，一边回答他，“但我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异议吧？”

诺特当然明白，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能破局，等到铁甲咒消失，他立刻就会输掉。但是乌鸦简直密集得离谱……这根就不像是一个万弹齐发咒了，这家伙……

“霹雳爆炸！”他决定先用爆炸咒来解决掉这些乌鸦。

这一下当然是有效的，不过，在他恢复视野的同时，他身前的铁甲咒也失去了防御效力，而特休斯早就准备好的下一道魔咒已经近在咫尺了——诺特只看到了它散发出的光，而没有听到特休斯念的咒语。

这一下直接将阿诺德·诺特打退了数米，使他直接撞在了后面的人身上。按照决斗的规则，如果这是一个擂台的话，诺特已经输了。

“一个灵巧的万弹齐发咒，遮蔽了诺特的视野，使他在铁甲咒失效之后，来不及防备下一道无声施展的击退咒。”卢修斯简单地点评了一下，“特休斯·西尔弗获胜。还有其他人想挑战他么。”

还有？

特休斯看着已经站到对面的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轻轻地询问了一句：“请问……可以认输吗？或者得赢几次才行？”

“……”卢修斯的嘴角抽了抽，“你说什么？”

从他显然隐忍着怒火的语气来判断，显然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不可以，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直到没人有异议为止。特休斯识趣地回答：“请当做我什么都没说吧。”

“能将万弹齐发咒用出那种形态……你的实力比我们所想要强上很多。”被他当面消极比赛的拉巴斯坦也没生气，看得出来，他的脾气还蛮好的。

“嗯…你应该也能做到类似的事吧？”特休斯礼貌地向他行礼，“我也很期待和你的对决。”

拉巴斯坦回以同样的鞠躬，然后，在下一刻，他们默契地同时出手——蓝色和红色的火焰在半空中相撞，僵持不下了一会儿，然后双双消散掉。

“厉火和烈火咒……按理来说，应该是厉火的威力更大一点。”小埃弗里一手托着下巴，轻轻地砸了咂嘴，“特休斯的力量还挺强的。”

“哎呀，真是默契。”特休斯迅速挥动魔杖，“乌龙出洞！”这是一个简单的召蛇咒，一条黑色的长蛇从他的魔杖尖端蹿出，径直朝着拉巴斯坦游去。“捆住他。”他对它说。

“你们两个怎么不告诉我…”布伦特说，“他是个蛇佬腔？”

“不小心忘了。”小埃弗里讪笑了一下，“现在知道也不晚。”

“我以为埃弗里告诉过你。”卢修斯回答。

拉巴斯坦也因为那似蛇一样的声音愣了一下，但他的水平毕竟比诺特要高出不少，短暂的分神之后，他迅速地用出了一个粉碎咒，直接消灭了那条蛇，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特休斯打出一道咒语——无声施咒，一道光迅速地朝着特休斯飞去。

谨慎起见，特休斯用变形术在面前撑起一面盾牌。虽然它很快粉碎掉了，但也为他挡下了这一击——决斗可不是回合制游戏，在盾牌碎掉的同时，他再次召唤出了大群的乌鸦，不过，这回是飞鸟召唤咒的效果。

他精细地控制着这些乌鸦的飞行轨迹，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将拉巴斯坦的视线遮了个严实。

然而下一刻，一个强力的爆炸咒——大约相当于两个诺特的威力——极为迅速地摧毁了它们。

但是，这回的乌鸦没有彻底消散，那些飘散在空中的碎片变成了一片片的漆黑羽毛，像刀刃一样齐齐朝着拉巴斯坦打过去。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根本没有防御的机会，他只能看着它们刮破自己的袍子。

“我输了。”他说。

“精妙的控制力。”布伦特轻轻地鼓了鼓掌，“最后的那个应该是飞鸟召唤咒，因为是变形术的效果，所以在被破坏之后还能留存一段时间。”

“这可是我最后的本事了。”特休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要是不能奏效的话，我可就无计可施了。”

“还有人——有不同意见吗？我说，你们两个不去试试吗？”小埃弗里不怀好意地推了推旁边的卢修斯，“马尔福老兄，怎么样？”

卢修斯瞟了他一眼：“特休斯就是我带来的。”

“哎，这个得算布伦特头上，没有他提醒，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这回事啊。”小埃弗里反驳了一句，“去试试，你可是我们之间最厉害的那个了，得把场子找回来啊。”

“喂，这不是对待外人的态度吗？”特休斯扶着额头，“再怎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这个的确是惯例……当然，你不一定要赢过我。”卢修斯说，“是我还好了…要是两年之前，布莱克大姐是真的会对新人用钻心咒的。”

“那明显是违法行为吧！”特休斯后退了半步，“我可是个好人啊？”

“你要是好人，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卢修斯将魔杖举到胸前，微微向他点了点头示意。

“学长说得怪恐怖的。”特休斯毫无自觉地回答，然后向他躬身行礼，“亲爱的卢修斯学长，请务必手下留情呀。”

“呵。”卢修斯冷笑了一声，“那么就只用一个魔咒吧。只要你能不受到伤害就算通过。”

“哎呀，那真是太感谢学长了，不会是不可饶恕咒吧？”特休斯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卢修斯手中的魔杖，并没有像语气里那样懈怠。

“我还没到会对你用不可饶恕咒的程度。”卢修斯说完，他手里的魔杖便动了起来，一道晦暗的光迅速飞出，同样是无声咒。

特休斯没挪步，他挥动魔杖，一个散发着烁烁金光的罩子拦在了他的面前。

“超强铁甲咒。”布伦特看向旁边的小埃弗里，“你学会这个了吗？”

“拜托，不要再拿我寻开心了。”小埃弗里抱着头，做出抓狂的样子，“特休斯才刚上五年级啊，怎么就会得这么多……他是有两个脑袋吗？”

超强铁甲咒足够拦下不可饶恕咒以外的绝大部分魔咒了——在实力相差不那么悬殊的情况下。显然，他们之间的实力没有那么大的差距，所以结果当然没有意外。

“很好。”卢修斯说，“那么，特休斯·西尔弗正式加入我们之中……”

接下来布伦特又带着特休斯说了些关于黑魔法的内容，其他的人也渐渐参与到讨论中，气氛很快就热了起来。

之所以能这么畅所欲言，是因为这间空教室是在这之前就找院长斯拉格霍恩申请来用的，当然，理由不是研究黑魔法。这外面也布置过防止声音泄露和其他人偷听的咒语，因此并不用担心会发生多余的事。

在交流之中，其他的人也打心里认可了特休斯——毕竟他的黑魔法知识可不少。如布伦特所说，斯莱特林的学生是尊重实力的，而特休斯展露出的实力已经足够赢得他们的尊重。

等到集会结束回到寝室，诺特和伯斯德没话找话地和他说了两句，虽然有点别扭，但特休斯还是领会了他们的意思，并很自然地将话题延续了下去。

在这之后，特休斯偶尔也会和他们一起吃饭，他们两个也会借用特休斯的作业本和笔记，气氛渐渐和正常观念里的室友一样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特休斯在学习之余，终于将那本关于意念的书里控制情绪的章节看完并融会贯通了——用时很长的原因是，情绪这个大的题目下，包括了不少的子项目，特休斯吃透了这部分之后，这本书也没有剩下几页了。

而在这时，他感受到，自己距离完全能够将双眼上的魔力收敛起来也只差一点了。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翻开后面的页面。

然后和熟悉又陌生的空白面面相觑。标题还是那熟悉的简洁风格，是“排除杂念”。

啊…对了，变形术需要准确的、毫无杂念的意志去控制，而这方面的内容，这本书之前并没有提到。

特休斯集中精神，想象出一个极为具体的物体。果然，那个物体像是被印刷上去一样，出现在了纸页上，然后奇异地化作了一行行字迹。

除了黑魔咒和普通的魔咒之外，对实力影响最大的就是变形术了。他之前使用过的飞鸟召唤咒和召蛇咒其实都属于变形术的范畴，细说的话，应该是召唤术——可以凭空用魔力召唤出物体，其中鸟和蛇是最简单的两种。

特休斯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印书”大业，因为这个课题的重要性，他也终于提起了干劲，那页面上的字迹一行行出现，不时指示着他想象出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精细的物体。

和控制恶念的章节不同，这上面的字迹更像是一种闯关内容，如果不达到一个标准，便不能继续下去，而在达到标准之后，会出现一些总结性的文字，帮助他将刚刚掌握的、可能他自己也没察觉的进步变成实际可见的知识，重新巩固记忆。

时间就在上课—吃饭—印书—上课……的规律循环之中度过。

在某个特休斯待在休息室专注于印书，过了宵禁时间很久也没回到寝室的夜晚，脸色发灰的小埃弗里不知从哪走了出来，坐到了他对面。

“埃弗里学长。”特休斯顺手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推过去，“是热巧克力，要喝点吗？”

小埃弗里草草地点了点头，抓起杯子喝了一口，但好像是太急，被呛了一下，又不住地咳嗽起来。

特休斯看着他，递过去一条帕子。小埃弗里摆了摆手，没接他的帕子。

他把气顺下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你不觉得这东西太甜了吗？”

“哎？”特休斯摇了摇头，“我尝着是正好的啊。”

“……”小埃弗里无声地把杯子推回了他的面前，“算了。”

特休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确实正好啊。谁让他的日子过得这么辛苦，喝点甜的才会感觉好一点……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面前的书也就印不下去了。见状，他就将手里的书合起来，等待着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的小埃弗里开口。

“特休斯啊。”小埃弗里声音低沉地说，可能是刚才被齁到了嗓子，“你觉得……我们真有可能避免死亡吗？”

“目前看来是没有机会的。”特休斯说，“埃弗里学长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父亲还是没撑住……”小埃弗里说这话的时候把头扭到了一边，特休斯只能看到他小半张脸，“因为对黑魔法研究得过了头，不知不觉间身体就垮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天才，只好用各种偏执的手段提高自己的实力，就为了能够追随他尊敬的那个‘主人’的脚步，他还和那个人一起进行各种实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