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暂别
这回的集会结束之后，特休斯是和布伦特一起离开的。在布伦特做了男生学生会长之后，特休斯心安理得地将一些本来应该是他这个级长做的事都推给了对方。
“你多少也做点事吧……”布伦特叹了口气，“真难想象你是怎么被选成级长的。”
“因为我是一个擅长把事情推给别人做的聪明人。”特休斯一点也没掩饰，说完他就做出恳求的动作，“拜托了，布伦特学长…我现在不仅要学十二门课程，还得去参加幻影显形的培训呢。”
“好，好。”布伦特只能跟着他点头，“别做出这种表情。”
“谢谢你，好心的布伦特学长。”特休斯很高兴地让自己陷进休息室里柔软的扶手椅，“那我就不客气地休息了。”
“要小心啊，特休斯。”布伦特幽幽地说，“你也不想这是你本学期最后一天放松吧。”
“那也太吓人了。”特休斯立即弹起身子，“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还是回去躺着休息吧。”
“……”
看着他一路大步走回寝室的背影，布伦特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第二天是星期一，吃早饭的时候，有封信送到了特休斯手上。
信件是伏地魔寄来的。里面说，那本书他可以自由地处置——在阅读完毕之后，那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装饰品了，甚至不能称之为收藏。
后面是一些惯例的教训，表明即使他身在霍格沃茨之中，伏地魔大人也仍然能获悉他的信息，又说明要他毕业之后立刻去到他的身边。
特休斯轻轻地从鼻腔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将胸腔里的气全排空，才勉强没发出叹息。
“怎么了？”旁边的卢修斯看了他一眼，“想把自己憋死？”
被他这么一说，特休斯反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什么啊…我可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看完一封信之后就露出一副死相的珍惜？”卢修斯挑了挑眉，“是什么事？”
“不是‘什么事’…是我那亲爱的兄长——要我毕业之后立刻去他那边。”特休斯晃了晃脑袋，“看来，是想休息一段时间都不行啊…怎么会有这种人？我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年轻巫师啊，这样都要去工作？未免太过来者不拒了吧。”
“大家在毕业之后都是要去工作的。”埃弗里在旁边不顾他死活地说，“你能有人介绍工作已经很不错了。”
“真的谢谢你了，埃弗里学长。”特休斯化死欲为食欲，迅速吃完早餐，之后又开始新一周的赶场上课生活。
高级课程的难度比起之前要高出不少，但特休斯应付起来仍然游刃有余。每周的炼金学也在稳步前进，他已经在尝试制作一些简单的制品了。
“教授。”在课后收拾仪器的时候，特休斯问邓布利多，“我们会有期末考试吗？”
“我想不会，”邓布利多风趣地回答，“你是一个好学生，特休斯，我相信你会对自己学到的知识负责。”
“……您这话真让我感到不好意思。”特休斯稍稍别过头，“那么，我先离开了。”
“下个学期再见，特休斯。”邓布利多朝他摆了摆手，“记得帮我转告蒂娜，她给你带来的糖很好吃。”
“如果您能少分走一点的话，我会更乐意这样做的。”特休斯说，“下个学期再见，邓布利多教授。”
在他的期末考试、学长们的N.E.w.t考试结束之后，作为学生时代最后一次碰面与告别，他们特意在宵禁时间之后摸去了空教室。
参与的只有五个人，特休斯坐在布伦特旁边，两个人虚弱得各有特色；埃弗里单独坐在一角；卢修斯和他看好的学弟，那位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一起。
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杯黄油啤酒——埃弗里拉着特休斯一起去厨房要来的。
“好累啊。”特休斯靠在面前的桌子上，双眼盯着那只装满黄油啤酒的杯子，“幻影显形的考核总算是通过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死掉了……”
“你少修几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埃弗里反坐在椅子上，抱着椅背探头过去，凑近了看着他，“真不行了？”
布伦特从特休斯身边伸出手，把埃弗里的头拨了回去：“别捣乱。”
“你的手好冰啊。”埃弗里搓了搓自己脸上刚才被他碰到的位置，“不用去医务室吗？”
“考黑魔法防御术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布伦特摆了摆手，拿起面前的黄油啤酒喝了一口，“不说这个，特休斯，之后你就得自己履行职责了。”
“我正在每天祈祷邓布利多校长选我当男生学生会长呢。”特休斯趴在桌上回答，“这样就可以把所有的活都交给下面的级长去做了。”
“你不是每周都和他学习炼金学么，没有提前问问？”卢修斯看了他一眼。
“这怎么问得出口啊。”特休斯抓了抓头发，“还不如让我去费尔奇的办公室把惹祸的学弟带回去呢？”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埃弗里狠狠地槌了一下面前的桌子，“费尔奇怎么那么能找事啊？普林格就从来没管过这么多！”
说完，他又同情地看向旁边的斯内普：“我倒是还好了，可怜的斯内普还要在这里再学习六年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特休斯把胳膊支在桌子上撑起头，虽然是在对埃弗里说，但眼神却是看着斯内普的，“亲爱的斯内普学弟做过最违反校规的事，就是今晚跟我们几个出来？”
“……”斯内普别开视线，不和他的目光相对。
“你接下来也多照顾他一下。”卢修斯说，“他可不像你，用一张嘴就能哄得所有人团团转。”
“卢修斯学长这话说得真让我伤心。”特休斯做出捂着心口的动作，“您不觉得我其实是依靠自己的人格魅力，才让学弟们对我言听计从吗？”
“要是芙蕾·罗齐尔说这话，我倒还能相信。”卢修斯中肯地说。
“放心好了，只要我没有因为同时准备十二门N.E.w.t考试而累得死掉，就不会让人欺负我们的斯内普学弟。”特休斯看着斯内普，对他举了举手里的黄油啤酒杯，然后喝下一口，“毕竟难得有这么一个天才呢？之前斯拉格霍恩教授还找布伦特学长询问他的事了。”
“嗯。”布伦特轻轻点了点头，也对斯内普说，“斯拉格霍恩教授不相信你这样的天才没有一个显赫的出身，想问问格林格拉斯家有没有类似的消息。”
“最后还是我想起来一回事。”特休斯笑眯眯地补充，“我之前因为一些缘故，搜集过二十多年前的预言家日报——上面记录着很有趣的消息。”
“一个血统高贵的女巫，艾琳·普林斯，不知为何选择嫁给一个姓斯内普的麻瓜。”布伦特说，“我们都很惊讶…是说，特休斯，你居然能找到那么完整的一份旧报纸啊。”
“当时是找邓布利多教授要的。”特休斯很光棍地说，“他说不还回去也没关系，我就留下了。幸好我有把这些东西好好保存的习惯……话说，我们为什么要当面讨论人家的家世啊。”
“你终于发现自己很没礼貌了？”卢修斯反问，“斯拉格霍恩教授有说要邀请他吗？”
“确实是这么说的，准备等到下个学期。”特休斯往后靠着椅背，“斯内普学弟，你也别介意……斯拉格霍恩教授没什么恶意，他只是…他可能只是不太能接受麻瓜出身的巫师也有天才吧。毕竟年纪大了，有些观念很难改正过来……”
“我可以看看那份报纸吗？”斯内普看向他。
“当然，不过现在没在我手上……我放在行李箱里了。再翻出来实在是太麻烦，”特休斯摊开手，“等到下个学期开始的时候吧？我把它拿过去给你。到时候也不要还给我了。”
“好。”斯内普点了点头。
“其他也没有什么事要说了，你除了怠惰之外也没其他的问题……对了，斯内普，你也看着他一点。这家伙以前就一直住在医院里，上学之后又研究黑魔法，身体也没好到哪去。”卢修斯喝了一口黄油啤酒，对杯中剩下的部分露出了一点嫌弃的表情。他思忖了一下，又问，“你想好之后要轮换给谁主持了吗？”
“卡罗家那对双胞兄妹吧。”特休斯回答他，“阿米库斯和阿莱克托，虽然智慧上不如我，但两个加起来勉强能让我用心对付，从战斗力上来说差不多吧。”
“要我说，不如直接提斯内普上来。”埃弗里说，“他的黑魔法造诣就挺不错的…”
“再怎么说，让那时候刚读完二年级的学弟接手这种麻烦事也太过分了。”特休斯说，“我觉得斯内普学弟应该不太喜欢这种事，就像我也不太喜欢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一样。”
“是因为你对待其他的事太怠惰了。”布伦特说，“斯内普比你勤奋得多。要是他和你一样大，我们肯定会选他，而不是你。”
“那可太好了。”特休斯一点也没生气，“说到这个倒是提醒我了，能让拉巴斯坦来帮忙吗？我下个学期要准备十二门考试，炼金学差不多也要到关键时候，确实不一定能顾得上。”
“你自己去找他商量吧。”布伦特摇了摇头，“拉巴斯坦一向不擅长主导话题，他去了可能会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上两个小时。”
“那也挺好的，有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特休斯很不负责任地说。
“你自己看着办吧。”卢修斯说，“之后的事，和我们可没什么关系了。”
“恭喜学长们毕业呀。”特休斯举起手里的杯子，“期待我们之后在志同道合的伙伴那边相见的那一天。”
“我们会征服死亡。”埃弗里和他碰了碰杯。
“到时再见。”卢修斯勉强喝下一口杯子里的酒。
“保持通信。”布伦特喝了一大口，这个动作让他的脸上泛起红晕来。
特休斯又朝着斯内普举了举杯子：“要是之后有什么问题，也欢迎斯内普学弟来找我。虽然卢修斯学长肯定把我说得一无是处……但在黑魔法这方面，我也算是行家里手。”
“好。”斯内普轻轻点了点头，也跟着他们喝下杯子里的黄油啤酒。
再回到斯卡曼德夫妇家里，转述了邓布利多的话之后，蒂娜笑着摇了摇头：“真难想象，邓布利多还是那么喜欢糖果。”
“甜味会让人心情愉快，提高工作或是学习的效率……这还是他告诉我的呢。”纽特说，“也是在那之后，我会在口袋里放一些糖果……虽然总是被嗅嗅偷吃掉。”
“这次我给你多准备一些。”蒂娜说，“再告诉邓布利多，想吃的话随时写信过来，不要和小孩子抢吃的。”
特休斯用力地点了点头：“谢谢您，斯卡曼德夫人。”
“这没什么。”蒂娜摸了摸他的头，“毕竟现在我们也算你的伯父伯母。”
这话让特休斯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说实在的，他还是有些不明白该怎么面对这种温情的场面。
“是啊，特休斯。”纽特也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之前说的，要是你毕业之后没想好该做什么，随时可以回到这边来。”
这些发自于真心的话让特休斯觉得自己的心里都好像有一把火在烧，灼热得让他的眼睛发热、口舌不听使唤。
“谢谢…伯父，伯母。”他好不容易找回对舌头的控制权，也仅仅说出了这样词不达意的一句。
“好了，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待会吃饭了。”蒂娜又拍了拍他的头，转身去往了厨房那侧。
在这个假期里，埃弗里和布伦特都给他写来了一封信——埃弗里的那封里，还有卢修斯的字迹，他们应该是在一个地方。
信里说他们在那边的境况不错，尤其是埃弗里觉得很自在，像回了家一样——卢修斯说是因为之前和他父亲关系不差的食死徒一直盯着他练习黑魔法。还说伏地魔（信中写的是黑魔王）是个优秀的领导者，偶尔还会教他们一些高深的黑魔法，在到了那边之后，他们的水平提高得很快。
伏地魔开班教学黑魔法还行……而且你们明显是被他笼络住了吧。虽然早就知道伏地魔是个很有领袖气质的人，但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