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黑魔法笔记

这种情况也不少见，能将情绪化为动力，不知不觉间提高对魔咒的掌控程度。特休斯也乐见于此，因此放下了故意卖个破绽的想法，又陪他玩了会儿。

他们两个出手的速度可见地变快了。小巴蒂的魔咒不计代价和消耗地朝特休斯打过去，而特休斯则终于不得不放下了在半途拦截的做派，转而用出了飞鸟召唤咒，一一抵消掉那些魔咒。

那些黑色的乌鸦被击落之后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了飘落的黑色羽毛。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的视线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阻碍。

“又是这招……”拉巴斯坦叹了口气，“他要卖个破绽给克劳奇了。”

就像他所说的，也和特休斯预料的一样，小巴蒂抓住了这个机会：“霹雳爆炸！”

特休斯挥动魔杖聚拢那些羽毛，抵挡了这道爆炸咒。但是，在爆炸咒之后，另外有一道魔咒飞了过去。

“切割咒的速度很快，想要用一道魔咒掩护另一道的话，后发的基本都是切割咒。”特休斯停下手，周围的人朝他看去，发现他的袍子被切割咒打出了一条口子，“幸好这次没打到我的脸……恭喜你，小巴蒂·克劳奇，欢迎加入我们。”

他重新坐回了讲桌上，周围的人也用召唤咒拉拽椅子，教室里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以往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直入主题地开始讨论各自在黑魔法研究上的心得与疑惑……但今天我想多说几句，希望你们能够毫不介意地听一下。”

特休斯挥动魔杖，一卷羊皮纸随着他的动作落进他的手里。他缓缓展开羊皮纸：“由于一点职权上的便利，我弄到了这东西。你们之中，经常有人欺负那些不如自己的同学……是吧，穆尔塞伯？还有的经常对同学施恶咒，对吧，威尔克斯？还有你，埃文·罗齐尔？”

“这上面还有更多的内容，但要是一一点名的话，恐怕今天我们就不用做其他的事了。光是这一周，你们就弄出了这么多事……我似乎早在之前就对你们说过我的思想，朋友们，能够被分到斯莱特林的人，即便眼下看起来再如何平庸，也一定会有其过人之处——能不能把你们无从发泄的精力对准其他学院的人？”

他扶着头，重重地叹了口气：“仔细想想吧，我们是为什么聚在一起？”

“研究黑魔法。”阿米库斯说。

“研究黑魔法的目的是什么？”特休斯问。

“增强实力。”拉巴斯坦接了这句。

“没错，增强实力，但增强实力又是为了什么？”特休斯没等其他人回答，便快速地说出了答案，“为了你们各自的目标。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为此正在不停地付出努力……所以我想请大家想一想，把时间浪费在对付自己的同学身上，难道对你们的未来有什么帮助吗？要是单纯为了消遣，去找其他学院的麻烦难道不好吗？”

“那些废物简直是玷污了斯莱特林的荣耀。”阿莱克托闷闷不乐地说，“难道我们就只能看着？”

“难道对废物施恶咒就能改变废物的本质？”特休斯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真正的优秀之人才代表着斯莱特林的荣耀…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要是你们还不能尽快团结起来，就完全没必要谈论什么荣耀了。”

气氛沉默了下去。他说的话不算客气，虽然没有针对任何一个人，但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过了半晌，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开口：“我觉得冈特说得没错。”

他的支持像是从沉默的抗拒之中开了道口子，其他人犹豫了一下，也纷纷跟着答应了下来。特休斯欣慰地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我完全相信你们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履行自己的诺言，毕竟斯莱特林可是个有秩序的好地方。”

剩下的时间里，他一改在今年之前都对讨论很敷衍的态度，耐心地为他们解答疑惑，又说了一些自己在黑魔法上的研究结果，成功地在结束之前，把气氛给拉了回来。

坐在这里的人都挺纯粹的，有的是纯粹喜欢拿黑魔法找乐子，也有的是纯粹喜欢研究黑魔法。在这方面想要压服他们，背靠一个实打实的黑魔法大师的特休斯还是相当有优势的。

“你认真起来还真是有魅力啊。”等到结束之后，阿莱克托这么对他说。

“哈哈……要是每次都这么来，我可要伤脑筋了。”特休斯挥动魔杖把窗帘打开。

“你准备加入食死徒吗？”阿莱克托又问他。

“我还没有决定好。”特休斯说，“不过，据卢修斯学长说，那边的情况不差，毕业之后立即过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们是这么打算的。”阿米库斯说，“他们的首领实力高强，也不限制对黑魔法的研究，甚至还会亲自为成员讲解黑魔法……我是很想过去。”

“嗯。”特休斯点了点头，“钟情于黑魔法的话，选择那边也不错。克劳奇学弟呢？你有听说过食死徒是什么吧？”

“我知道。”小巴蒂说，“他们的理念很有意思，我是说，征服死亡、征服世界。”

“不错，野心也是斯莱特林的美德之一。”特休斯点了点头，“不过，你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可以用来考虑，要做出决定的话，果然还是应该慎重一点……哎呀，不知不觉间就说出了这种好像说教一样的话，真是不好意思。克劳奇学弟，请别放在心上。”

“我先回去了。”他说着，摆了摆手，“还有几门作业没做完呢……”

“一口气考十二门N.E.w.t证书，也只有他敢这么干了。”阿莱克托看着特休斯的背影，“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就好像没有难度一样。”

“别看了。”阿米库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快走吧。”

整个七年级里，特休斯一直保持着紧凑的学习节奏，之前几年还有的空闲时间完全被压榨了个干净，这么过了大半个学期，他都感觉自己不像自己了。

“到此为止，在炼金学的方面，我便不用再教你什么了。”在最后一堂炼金学的课程上，邓布利多看着特休斯做出的炼金制品，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路，你自己便可以探索了。”

“如果没有您的教导，靠我自己不知道要摸索到什么时候呢。”特休斯看着那个小小的银色物件，也松了口气，“谢谢您，邓布利多教授。”

“你的天赋比我所想的更高，特休斯。”邓布利多说，“我想要送给你的还是那句话。”

“慎地使用你的能力，务必走在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道路上。”他平静地看着特休斯。

特休斯和他那双沉静的蓝眼睛对视，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我明白的，教授，我想…我是明白您的意思的。”

“汤姆一直在和你通信吧。”邓布利多用了问句，但语气完全是陈述。

“是的。”特休斯点了点头，“就连我的朋友们也去到了他那边。”

“是的，我知道…那是很诱人的，不论是一个法力高强的头领，还是那个头领所说的目标。”邓布利多轻轻地说，“你呢，特休斯，你怎么想？”

“我还没有想好。”特休斯说，“但不论如何，我在毕业之后总会去他那边一趟的。或许在那之后我会有一个确定的想法吧……现在我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你的想法是正确的。”邓布利多说，“那就去准备你的N.E.w.t考试吧，特休斯，祝你顺利……在考试结束之后，可以到我的办公室一趟吗？我会等着你。”

“当然，教授。”特休斯郑重地向他鞠躬，“谢谢您的祝福，我会谨记您的教诲。”

在这之后，时间距离N.E.w.t考试也没有多久了。在考试开始的前一晚，特休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去休息，而是静静地坐在休息室里，双眼看着面前的虚空，似乎是在发呆，又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冈特。”小巴蒂坐到他的对面，“你没有去休息啊。”

“我在积攒精力。”特休斯把目光转向他，“我还挺喜欢像刚才那样发呆的……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的状态，对我来说是种休息。”

“但你们明天就要考试了。”小巴蒂不解地看着他，“你就不紧张吗？”

“当然不了。”特休斯把身子往前探去，凑近了对他说，“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那位好兄长可是N.E.w.t全科优秀的完美毕业生呢？有这样的一个人支持，我有什么可紧张的呢？”

小巴蒂看着他，张了张口，一时有些哑然。最后，他也跟着他笑了起来：“的确像你说的那样……”

“这一年还真是省心啊……”特休斯又往后靠回了椅背上，“斯莱特林早就该是这样的氛围了…一想到前几年那些人连找事都不会占据一个好立场，我都觉得无聊。”

“只会施咒的只是别人手里的兵器，会用自己的智慧找麻烦的才是斯莱特林……”小巴蒂若有所思地说，“你的话被他们记住了。”

“嗯，是啊。”特休斯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肩背，“多亏了他们还愿意听我说的话……情况是越来越好了。你和斯内普学弟也是……进展快得不可思议。再过一两年，你们就能创造属于自己的咒语了吧？”

“你老是把我们放在一起说。”小巴蒂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又纠结了起来，“难道你还是认为，他比我更为优秀吗？”

“哎呀，亲爱的克劳奇学弟，别露出这样好像我辜负了你的表情呀。”特休斯笑着问，“按照约定俗成的剧情，接下来是不是要我证明一下，你在我心里更重要一点？”

“……”小巴蒂皱起了眉，“他们都说你最看好的后辈就是斯内普。”

“不是哦。”特休斯说，“并不是我看好他。真正和他建立友谊的是我们的学长，卢修斯·马尔福。我只是遵照卢修斯学长的嘱咐，照顾他一下。”

“但是……”

“但是我总是用自己不多的空余时间和他交流，将他介绍给不少的人，还经常对斯拉格霍恩教授说他的好？”特休斯笑眯眯地反问，“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

“要是连这些都没有，又能说明什么呢？”小巴蒂站了起来，微微抬起头看着他，“你仅仅对我说过一句话……难道我做得没有比他更优秀吗？”

“克劳奇学弟，我们是在什么时候有了真正的交流来着？让我想想……是在第一次集会之后，我总能在礼堂碰到你。你拿着一些问题，我们就一边说，一边回到休息室…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帮到你什么，这些哪怕换了另一个人，也会去做的。我是说，谁也不会介意在一个天才还年轻的时候为他提供帮助的。”

特休斯从容地走近，自上而下地借助身高的优势俯视着还没有长得那么高的小巴蒂。

“你没必要去与任何人比较，克劳奇学弟。”他说，“无谓的意气只会蒙蔽你的智慧……你为什么不试着按照自己的步调前进呢？难道说……我在不经意间也成为了一个值得学弟憧憬的目标？”

“我选修了所有的课程。”小巴蒂说，“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答应让我尝试了。”

“那还真是不得了……学那么多的知识是很辛苦的。”特休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尤其是麻瓜研究，我还以为你不会学这门课呢？”

小巴蒂别开了视线，抿着唇没再说话。

“哎呀，生气啦？”特休斯弯下腰去看他的表情，“真不好意思……作为赔礼，我把我这些年以来研究黑魔法时所记录的笔记送给你吧？”

他眨了眨眼：“虽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我在里面写了一个我很喜欢的咒语，在其他地方都找不到的那种哦。拜托，不要拒绝我呀？”

“……”小巴蒂后退了半步，和他拉开距离，“我应该没有说要拒绝…”

“那就好。”特休斯重新直起身子，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有些厚度的笔记本，“就是这个了，拿去之后你可以随意对待…好了，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他将笔记本交到小巴蒂手里，然后便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就好像他之前在这里坐着，全是为了等待小巴蒂过来一样。

第二天，N.E.w.t考试如期开始。因为整整考核十二门科目，所以整个考期里特休斯都得待在考区。

等到所有的考试结束，他才终于松了口气。他穿行在同样离开考区的人们之间，人群挨挤着，前进的速度并不快，他却觉得脚下很是轻盈。

终于……要走向新的篇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