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倒霉
“家族遗传？”来人轻轻地询问。
“是啊。”特休斯随口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伏地魔大人很喜欢被人簇拥着，以一个盛大的排场出现在外。”
“冈特家族从很多代以前的家主就有这样的习惯，喜欢大排场、出风头，家产就这样被败光了……这个差劲的习惯就融合在血液之中，又被长辈通过血脉遗传给了我们。对伏地魔大人那边来说，表现得就像我刚才所说的那样；对我这边来说……我很喜欢热闹的地方，最喜欢的就是华丽的、气势恢弘的、盛大的戏剧表演。”
“说起来，克劳奇学弟，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克劳奇夫人的身体还好吗？”
他微微转过头，看向了身边和他一样穿着黑色的斗篷、戴着面具的人。
“她每天都担心着我父亲，身体虚弱得厉害。”小巴蒂回答他，“我说我去看看他，为她带回一点好消息，她禁不住我再三的恳求就同意了，还要家里的小精灵别将这件事告诉我父亲。”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特休斯说，“我带你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附近……因为我觉得那些傲罗会在霍格莫德设置反幻影移形咒。仔细想想，现在也差不多快到满月的日子了，还有几天？”
“明晚就是了。”小巴蒂回答他。
“那今天就当是预演吧。”特休斯说着拉起他的手，“抓紧点。”
他们在霍格莫德附近的一片树林里显形，旁边的树杈上，一只渡鸦注视着他们。
特休斯朝它招了招手，又对它细语了几句。在摸出一小块闪亮的水晶作为报酬之后，他就与它告别了。在这只渡鸦飞走之后，特休斯看向了身边的小巴蒂：“学弟有想尝试的玩法吗？”
“都听你的。”小巴蒂回答。
“啊——真是个好答案。”特休斯点了点头，“要是其他人也会这么说就好了，每次问要不要来和我配合，那些人都像是逃避猛兽一样，最后还是只有布伦特学长肯和我一起，食死徒的职场氛围真是差得令人发指……唉，算了，抱怨得再多也没有用。”
他轻轻一甩手，藏在衣袖里的魔杖滑落在他手中。
“随便从附近招呼一群乌鸦来吧。”他说着，挥动魔杖召唤出一小群乌鸦，让它们迅速地飞向不同的方向。
不过片刻之后，它们各自带着大群的乌鸦飞回，在特休斯的控制下，齐齐地朝着霍格莫德飞去。汇聚在一起的乌鸦像是一片遮蔽天空的黑色幕布，一片阴影自上而下地笼罩住这个聚居地。
“我们在里面藏一些魔咒变的乌鸦。”特休斯说着，又捏出一个空心的纸乌鸦，“就像这样，把魔咒精准地打进去，再用变形术封个口……就能暂时寄存一道咒语当做礼物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纸乌鸦变得栩栩如生，放飞了出去。
“让我试试。”小巴蒂说着，从他手中接过了那个空心的纸制乌鸦。
他的控制力也是顶尖的，没有出什么岔子，很快就弄好了一个。
等到聚集得足够多了，特休斯和小巴蒂施施然走出密林，走进了霍格莫德的范围。就待在这里的傲罗当然早已发现了外面的异样，现在看到他们两个出现，二话没说便发起了攻击。
特休斯从上往下一挥魔杖。顿时，天空中的乌鸦齐齐向下席卷而来，这里面有真实的乌鸦，也有特休斯的变形术召唤出的乌鸦，还有那些寄存着魔咒的乌鸦。
它们既能挡住魔咒，又能挡住视线。刚刚那些傲罗发出的魔咒一道都没能接近特休斯和小巴蒂。
它们对着所有出现在街道上的巫师发动进攻，锋利的爪子和喙都是它们的武器，哪个巫师伤害了它们的同类，哪个巫师就受到更多的“照顾”。
“我听到了尖叫的声音。”特休斯说，“你在里面放了钻心咒吗？”
“嗯。”小巴蒂点了点头。
“那还真是倒霉。”特休斯说，“不知道是谁抽到了这支上上签。”
怒吼、尖叫和痛呼声不断响起，特休斯和小巴蒂两个人很是愉快地看着里面的情况，但冷不防，一道魔咒飞了出来。
还是特休斯反应更快，变形起一道土墙挡在身前，下一刻，土墙炸开，碎块向四周飞溅，这让他眯起了眼。
一个脸上被乌鸦抓了一条口子的巫师从里面冲出来，拿着魔杖再次指向他们：“阿瓦达索命！”
特休斯和小巴蒂向着两个方向闪避，成功躲开了这一下。
“这威力快有伏地魔大人的三分之二了。”特休斯说，“还真不愧是最优秀的人才啊？好久不见了，傲罗办公室的穆迪主任？上次见面还是在我们打进魔法部的那天呢，多问一句，今天您不会被人从后面偷袭了吧？”
“聒噪。”穆迪不顾脸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再次抬起魔杖。
但这回他的魔咒和小巴蒂发出的魔咒在半空中相撞，都没能发挥出作用来。特休斯悠闲地用手指抚摸着手中的魔杖，一副全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的做派。
“说起来，我还没有正式地自我介绍过呢？”他说，“他们都叫我渡鸦，你们这边也可以这样喊…盔甲护身！”
看着被铁甲咒消弭的魔咒光，他微微挑眉：“堂堂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副司长怎么能趁人说话的时候偷袭呢？”
“我还能杀人。”面无表情的巴蒂·克劳奇从穆迪的身后走了出来，他身上的袍子被撕出了几条口子，还沾了不少的血，但看起来应该不是他的血，“毕竟现在也没法把你们关到阿兹卡班去。”
“好恐怖，我被你吓到了。”特休斯后退半步，抬起胳膊，接住了一只乌鸦。
那只乌鸦口中叼着不少的信件。
“走。”特休斯将那些信件收起来，一手拉起小巴蒂，带着他腾空而起，向外飞去；另一手挥动魔杖，对着穆迪发出一道魔咒：“噩兆预言！”
这条魔咒带着黯淡的黑光朝穆迪飞过去，下面的穆迪则不管不顾地向他发出索命咒，但被他提起高度躲了过去。
特休斯带着他飞出一段距离之后立刻落了地，然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伏地魔大人这招还真不是谁都能用的……”他扶着旁边的树干，“你还能带我幻影移形么？”
“没问题。”小巴蒂抓起他的胳膊，“你刚刚拿到了什么？”
“一些信件。”特休斯说，“从魔法部那个临时的房间里翻出来的，我猜里面会有一些用得上的消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总得给伏地魔大人一个交代才行……你父亲的状态看上去不错。”
“嗯，是啊。”小巴蒂漫不经心地说，“还是那副样子。”
说完，他拉着特休斯用幻影移形回到了魔法部里，两个人在魔法部的大厅显形。
特休斯就靠在一面墙边，拿出那些信件翻了翻。
“嗯…还真有值得注意的消息。”特休斯朝小巴蒂扬了扬手里的信纸，“这是邓布利多写过去的信。”
信里，邓布利多再次拒绝了魔法部希望他成为部长的恳请，又说他已经组建了一个对抗伏地魔的组织，会和他们组成同一的战线。
“我有点累了，”他对小巴蒂说，“你将这个带给伏地魔大人吧…我休息一会。”
而那边的穆迪在发现自己的攻击没能奏效的同事，不爽地咂了咂嘴，狠狠地跺了一下脚发泄情绪——然后他的脚就这么陷进了一个坑洞里。
他旁边的巴蒂·克劳奇看得很清楚，那块地面不知为何塌陷出一个坑洞，穆迪一脚直接踩了进去。
这一下弄得穆迪情绪都不连贯了，等他把自己的脚解放出来的时候，后面那些乌鸦也被驱赶得差不多了，混在其中的冷不防的魔咒是最麻烦的，有一个人中了里面的钻心咒之后，他们就开始有点畏手畏脚了。
穆迪大步走过去，对最后那点飞在空中的乌鸦放了爆炸咒。
从里面飞出几道魔咒，全都打在他的铁甲咒上，没能奏效。但死去的乌鸦直直地掉下来，重重地砸在他的头上。
……
巴蒂不由得仔细地看了看穆迪。在他的记忆里，傲罗办公室的主任不是这么倒霉的人才对。
“等等。”就在穆迪要往村子里走过去的时候，他伸手拉住了对方，“你的脖子上…”
“什么？”穆迪皱起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什么？”
“你自己看。”巴蒂挥动魔杖，变形出一面镜子，“左侧。”
穆迪对着镜子看了看，上面有一个黑色的标记，看上去像是一只站立在地面上的乌鸦，姿态优雅。
“刚刚那个魔咒。”穆迪皱了皱眉，“又是个自创的黑魔法？那个黑魔头从哪招揽了这么多擅长黑魔法的家伙？”
“如果都是神秘人传授的还好，说明我们最终的敌人只有一个。”巴蒂说，“但要真是他们自己创造的…哪怕我们有办法杀了神秘人，也很难说这些家伙会不会继续活动。”
“不，不。”穆迪摇了摇头，“我们之前不是分析过吗？黑魔头所结成的联盟并不紧密，如果没了他的统治，这些人根本做不出什么大事。那里面很少有真心拜服于他的人，更多的是一些以作恶为乐的卑劣货色，还有那些自命不凡的纯血家族的人……把眉头松开些，我没有说你，克劳奇。”
“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个人……那个自称为渡鸦的人。”巴蒂的目光转向刚刚特休斯逃走的方向，“他给人的感觉和普通的食死徒并不相同，我听到他刚才喊了神秘人的名字。”
“但他加了敬称，这不能说明什么。”穆迪摇了摇头，“你的神经太紧张了，今晚多睡一会儿吧，克劳奇。”
“我想回家去看看我的妻子。”巴蒂说，“她的身体……”
“你现在出去，很容易被食死徒给抓到。”穆迪提高了音调，“别怪我这样说，克劳奇，你也看到了，那个人能指挥乌鸦，而在整个英国，这种黑鸟简直无处不在…我算是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哪了……”
他说完就往村子里面走过去，巴蒂看了看村子外面的方向，抿了抿唇角，又转身回到霍格莫德之中。
在处理穆迪脸上的伤口时，经验老道的治疗师却连连犯错，一会儿让他的脸上多出一块肉，一会儿又害得原本已经止住的血又重新流出来，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最后穆迪实在难以忍受这种“折磨”，自己给自己止血之后就离开了这个临时的医院，出门的时候还被莫名其妙弹回来的门板撞了鼻子。
“莫名其妙！”穆迪拍着桌子，“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创造出这种魔法！”
桌子应声而倒，砸在了他的脚上。
看着他隐忍痛苦的表情，旁边听他抱怨的鲁弗斯·斯克林杰不得不拼命回想自己曾经的人生中所经历的一切打击以保证自己不笑出声。
老实一点的弗兰克·隆巴顿在旁边把桌子修好了，还伸手推了推：“很结实啊。”
不信邪的穆迪再次伸手一拍，桌子再次应声而倒，这次连走近来的弗兰克也一起被砸了脚。
“哈哈哈哈……对不起，但是…”鲁弗斯实在忍不住了，“弗兰克，在那个黑魔法的威力消失之前，我们还是…”
“还是什么？”穆迪阴恻恻地说。
“还是……”鲁弗斯顿了顿，“还是多帮穆迪分担一点工作好了，穆迪啊，你就待在屋子里，总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刚说完，就听到穆迪坐着的椅子发出了异样的响声，吓得他和弗兰克都立即后退了一步。
穆迪的脸皮抽了抽，但他抹不开面子直接起身，结果片刻之后，他坐着的椅子也莫名其妙地塌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有了点心理准备所以没有一起倒下去的穆迪再次发出了不解的声音，“到底为什么会有人发明出这种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