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所以为什么啊
而特休斯直到第二天才从屋子里走出来，但看上去和进去的时候完全没什么区别，甚至连一点虚弱都没有。
贝拉特里克斯不满地“呿”了一声。
“看见我如此完整，就让您这么不高兴吗？”特休斯摊开手，“但是没办法…我只好请您不要生气。”
“要是这件事是交给我去做，我绝不会失败。”贝拉特里克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之后的打算呢？”
“让我休息一下再想想吧。”特休斯轻轻叹了口气，“我需要一点时间恢复精力，即使看不出来，我可也是被折磨了一个晚上啊。”
“闭嘴。”伏地魔缓缓地走了出来，“接下去想办法将哈利·波特带出来。”
“那么，就等到霍格沃茨放暑假的时候，到他那个麻瓜家庭去试试吧……霍格沃茨是肯定行不通了。”特休斯说，“这次能让贝拉前辈帮忙吗？”
“贝拉。”伏地魔微微转动眼珠，看向了贝拉特里克斯，“到时候去看着他。”
“是。”贝拉特里克斯向特休斯丢去一个冰冷的目光，“我会确保他没有敷衍了事。”
“我从来没有想过敷衍了事……”特休斯有些气弱地说。
“圣诞节的时候，通知西弗勒斯一起来见我。”伏地魔轻轻说，“你离开了那些傀儡根本就没法办事……真是没用。”
“伏地魔大人真是英明。”特休斯露出了“我就是没用”的坦然表情。
圣诞节之前，特休斯给格林格拉斯家的卡缪家主发去了信。
失去儿子的痛苦让这个曾经看起来容光焕发的男人变得苍老，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特休斯几乎认不出这就是曾经那个将带着布伦特到伏地魔面前的男人了。
但每回在他说要将达芙妮和阿斯托利亚送过去的时候，卡缪的回信总是来得很快，并且从字里行间透出高兴的意味来。
特休斯由衷地认为卡缪是个好父亲，和他不负责任的兄长完全不一样。在收到了卡缪的回信以后，他就着手开始写信，准备将圣诞节的安排告诉给达芙妮和戴尔菲……还有他那脾气不好的斯内普学弟。
“圣诞节的时候特休斯叔叔是有工作吗？”同样被告知了安排的阿斯托利亚看着他给达芙妮写信。
“嗯…不算是。”特休斯将羽毛笔递给她，“要和达芙妮说点什么吗？”
“要的！”阿斯托利亚很高兴地接过羽毛笔，在信纸上写起话来。
特休斯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情多少好了一些。比起到伏地魔那边去，他更喜欢待在家里。阿斯托利亚的个性好，人也乖巧，要真是他的女儿该多好…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特休斯叔叔，怎么啦？”阿斯托利亚听到他叹气，立即抬起头来。
“没什么。”特休斯摸了摸她的头，“我有点想你父亲了……这次圣诞节替我去看看他吧。”
“好。”阿斯托利亚点了点头，“我会告诉父亲的。”
她说完，又写了几句话，然后把羽毛笔递回给特休斯：“好啦。”
“嗯。”特休斯将羽毛笔插进墨水瓶，又将信卷起来，“我明天去寄信，阿斯托利亚早上想吃什么就对卡尔说吧。”
“好。”阿斯托利亚点了点头。
多好的孩子啊。特休斯感动地想。要是换了戴尔菲，她肯定会要他做好了留在桌上吧……
他的思路一转，又回到了那天雷古勒斯给他重复霍格沃茨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想到戴尔菲是因为一句不客气的话就大发脾气，特休斯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不愧是伏地魔的女儿啊……这副坏脾气简直是一模一样。
更要命的是戴尔菲还并不会直接地表露出她的不悦，她会慢慢地记仇，直到新仇旧恨攒到了临界值，最后一起爆发。
究竟为什么会养成这样的个性啊？
特休斯在前往宅邸的路上对同行的斯内普提出了这个问题。
斯内普用不屑的目光看着他：“你从来就毫无自觉么？”
“啊？”特休斯谨慎地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做派，“那都是伪装…我其实是一个很普通的坏人，绝对没有那么差劲的。”
斯内普压根没搭理他，只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是特休斯感觉他好像什么都说了。
“特休斯。”戴尔菲拉了一下他，“父亲会喜欢我吗？”
“不会哦。”特休斯笑着说，“在他眼里只有‘有没有用’，没有‘喜欢不喜欢’。”
……恶劣啊。戴尔菲对他磨了磨牙。
对此，特休斯的反应是——他无辜地眨了眨眼：“事实就是这样的，我从来不会骗你。”
“为什么要笑着说出那么残忍的话啊！”戴尔菲不满地说，“难道特休斯不知道自己只有笑着的时候会好看一些吗？”
“我觉得我无论何时都很好看。”特休斯抬手撩了下他留得很长还没扎起来的头发，“没办法，天生如此。”
“闭上嘴是会要了你的命吗？”斯内普忍无可忍。
“好残忍的说法。”特休斯缩了缩脖子，“好吧，我们到了……我亲爱的斯内普学弟，准备好了吗？”
“要是你能闭嘴就最好不过了。”斯内普迈开步子，把他甩在后面。
“你们院长的脾气真坏。”特休斯转头对戴尔菲说，“自从当了教授之后，他对我的态度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想想当年那个还会单纯地看着我的斯内普学弟，啊，真是让我怀念。”
“我也觉得特休斯的话太多了点。”戴尔菲看着他，“这种时候就不要再破坏气氛了吧？”
“‘于是三个人都一脸严肃地去见本世纪最大的反派……’这是什么三流剧本的旁白啊。”特休斯毫不在意地说，“别将这件事看得那么重要，不然你会伤心的。”
毕竟为了使伏地魔大人能够重新使用全部的法力，戴尔菲待会也要放血出来……所以当初生下来的怎么不是个男孩儿呢？
要是个男孩儿，伏地魔早就能通过吞噬那个男孩儿的灵魂的方式，在他的儿子身上重获新生了。
结果现在居然要让小姑娘经受这种折磨……特休斯看着把自己甩在后面的戴尔菲，目光中透露出了一些没人看到的不忍。
等他慢悠悠地走进宅邸的时候，贝拉特里克斯正一脸不满地站在书房的门口。戴尔菲远远地看着她，不知为何没有靠近。至于斯内普……应该已经进去了。
特休斯拉起戴尔菲，把她带到贝拉特里克斯面前。
“贝拉前辈，”他保证自己从来没有对贝拉特里克斯用过这么和善的语气，“多少也看看你和伏地魔大人的女儿吧？”
贝拉特里克斯的脸色仍然冷冰冰的，看不到一丝温度。斯内普学弟可能在刚刚说了什么她不爱听的，特休斯在心里判断。
“戴尔菲很聪明，在还没入学之前就能熟练地无杖施法了。”特休斯开始尝试打动她，“您不觉得她长得很像伏地魔大人吗？”
贝拉特里克斯缓缓地将目光移到戴尔菲的脸上，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妈妈……”戴尔菲试着去拉她的手。
“我在。”贝拉特里克斯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戴尔菲，好孩子……待会绝对不要违抗你父亲的命令。”
她的眼里没有多少温度，但看得出来，这已经是她所能展现出来的、最温和的一面了。
特休斯静静地站在旁边，心里想着圣诞节期间剧院的演出顺序，默默地计算他还能赶上哪一场。
过了没多久，斯内普就走了出来。他用力地瞪了特休斯一眼，然后像来时一样大步地离开了。
真是辛苦斯内普学弟了。特休斯眯起眼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这是要回霍格沃茨吧……他真诚地希望斯内普学弟还能赶上霍格沃茨的圣诞晚宴。
贝拉特里克斯带着戴尔菲走进了书房，特休斯在她们身后走了进去。
屋子里和他上次过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伏地魔穿着一件用金线装饰的黑色袍子，静静地坐在桌子后面。
“尊敬的伏地魔大人。”特休斯轻轻开口，“我现在去准备所需要的物品。”
“去吧。”伏地魔看也没看他，冰冷的目光就落在戴尔菲身上，“戴尔菲…到我的身边来。”
戴尔菲不知为何感到有些恐惧。
最熟悉的特休斯已经离开了房间，她身后是几分钟前才第一次相见的母亲，而面前的，她无数次想过要质问他为何要将她留在特休斯那边的父亲，对方看起来是如此的冰冷。
“戴尔菲。”看到她没有动作，贝拉特里克斯伸手推了她一把，“到你父亲身边去。”
伏地魔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直到她走到他的身边。
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戴尔菲的头。
动作很轻柔，像是对待什么珍贵易碎的宝物。戴尔菲茫然地看着他，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去想了。
“你是个被爱着的孩子。”伏地魔的声音很轻，“那个小怪物将他为数不多的感情都用在了你的身上，除了不准你喊他父亲之外，他为你做了很多……”
“但是，太多余了。”伏地魔收回手，冷冷地看着她，“作为我的女儿…”
“作为未来的家主，拥有一个您和我都没有的美好童年也无可厚非嘛，我亲爱的兄长？”特休斯从地下的空间探出头来，“伟大的伏地魔大人，您有一件像我这样优秀的工具还不够吗？”
“闭嘴。”
特休斯委屈地看着他，但是没等到他的开恩，反而等到了纳吉尼冰冷的触感。巨蛇眨眼之间已经缠在了特休斯的身上，蛇眼冰冷且直白地看着他的脖子。
“纳吉尼…过来，今天你的食物不是这个小怪物。”伏地魔没让它一口咬下去。
特休斯小小地松了口气。
“尊敬的伏地魔大人，”他说，“所需要的物品已经准备好了，随时能够开始。”
伏地魔缓缓地站起身，一手轻轻地放在戴尔菲的肩上。
“戴尔菲，”他说，“到了你为伏地魔大人奉献的时候了。”
地下空间的布置相当阴森，特休斯披着黑色的斗篷站在里面，几乎可以完整地融为一体。
下面有一只巨大的坩埚，里面已经有了半满的红色液体。
其成分当然不全是血，还有不少珍贵的材料。毕竟用炼金术制作的躯体很难与真正的血肉之躯相提并论，想要完全承载伏地魔这种程度的巫师的全部魔力几乎没什么可能。
哪怕是用了特休斯和戴尔菲两个人的血肉重新进行炼制，也只能保证在短时间内使用完全的实力不会损坏这具躯体而已。
伏地魔迈进坩埚之中，将身体浸泡在液体之中。
特休斯抽出匕首，用眼神询问贝拉特里克斯应该由谁来动手。
贝拉劈手把匕首夺走，拉过戴尔菲的胳膊，在上面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刀上附着黑魔法，只要割开伤口，那儿就会一直淌出血来。
小姑娘只是看着半闭着眼睛的伏地魔，即使疼得脸都皱起来，也咬着牙没让眼泪落下去。
特休斯垂着眼睛念咒，在戴尔菲的脸色变得惨白一片，意识因为失血而无比昏沉的时候，浴缸中的液体才终于变成了诡异的深红色，达到了标准。
他立即将准备好的白鲜倒在了戴尔菲的手臂上，使那道伤口愈合。伏地魔示意贝拉将她带走，特休斯则继续专注于眼前正在进行的事。
等到一个小时之后，他为伏地魔擦干身体，披上崭新的袍子。
“果然还是有些装饰的袍子更能映衬您的俊美。”他有点满意地看着按照自己的品味制作的衣服。
“多事。”伏地魔毫不留情地说，“拿些补血药剂给戴尔菲，然后要贝拉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你多余的想法已经让你付出了代价，这里没有人需要一个有多余感情的孩子。”
“我还是觉得……”特休斯低声说，“您的事业并不需要她的力量，既然如此…何不让她过得快乐一点呢？哪怕是和我们一样，想要当个坏人，那也应该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在对这个世界还不够了解的时候就被其他人决定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