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合作 密室
“罗齐尔从不选择身怀谜团的合作者。”芙蕾扯了扯嘴角，“假如你不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特休斯轻轻地将渡鸦的面具扣在桌上，推到两人之间，“我遵照伏地魔大人的命令…将要迎回那些被困在阿兹卡班监狱的伙伴。那些魔杖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罗齐尔学姐，”他稍微在声音中加入了一点带有控制性的魔力，“这件事之中，您在获得金钱之余，还可以获得我们的友情……我甚至可以带着我的朋友为您的兄弟报仇。他是为伏地魔大人战死的，会受到伏地魔大人的奖赏。”
这些话就像魔咒一样，芙蕾甚至感觉自己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他所描绘的那种光辉的未来。
但恰恰是这份美好警醒了她，她迅速地使用起大脑封闭术，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
特休斯仍然面带平常的笑意看着她，这笑容却让她感到背后发冷。
“渡鸦…是你？”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面具，“你不是跟着黑魔王一起…不，不对，你能够主动解除对那些家伙的控制？”
“说得没错。”特休斯坦然地承认了，“那时的混乱是我一手造成，只为了能有脱身的余地。只要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芙蕾猛地站起来拉住他的领子，这动作让分隔在他们之间的茶几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桌上的红茶倾倒出来。
“就是因为你……”芙蕾咬牙切齿地说，“埃文就是被你这个家伙给害死的！”
“别这么说呀。”特休斯轻轻地拢住她用力到有些颤抖的手，“罗齐尔学姐，那时的变故来得太快，战无不胜、法力无边的伏地魔大人就在我面前倒下……我被那副场景吓坏了，只好用我最快想到的办法脱身。”
“……”芙蕾抓着他的手更加用力，因此也颤抖得更厉害。
特休斯满不在意地保持着他一贯的笑容，就这样平静地和她对视。
“罗齐尔学姐，想要为埃文报仇的话，就加入我们的行列吧。”特休斯看着她漂亮的蓝眼睛，“您的天赋比埃文更高，只要有机会，想要杀掉一个傲罗是轻而易举的……”
“加入你们……”芙蕾咬了咬牙，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手上的力气却渐渐松了下去，“黑魔王真的还活着？”
“当然。我绝不会拿这件事开玩笑。”特休斯说，“如果您答应，我很快就能带您去见他。”
“你的底牌真不少。”芙蕾松开了揪着他领子的手，“和一个深藏不露的人做敌人并不是明智的决定……我会加入你们的行列。只要能为埃文报仇……”
特休斯挥动魔杖，将桌上倾倒的红茶清理掉，又添上新的茶汤。
“您也知道，我不喝那些很有气氛的饮料，”特休斯稍微向她举了举手里的茶杯，“就用这个代替吧。黑魔王是慷慨的，他会奖赏在这种时候仍然愿意加入的朋友。罗齐尔学姐，我保证您会有机会完成复仇的。”
“你需要的魔杖，我会在最近送来。”芙蕾同样向他举了下手中的杯子，然后站起身重新披上斗篷。
在出门前，她转回头来：“届时我要亲眼见到黑魔王。否则，你就要付出欺骗我的代价。”
看着她干脆利落地离开的背影，特休斯轻快地笑了两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芙蕾·罗齐尔还是以前的做派。这副个性实在是太好猜透了……像这样的人，心中一旦有了一个强烈无比的愿望，就会不顾一切也要实现。只要利用好这一点，不需要浪费一丝一毫的魔力就能驱使她办事。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着就好了……所以说，有时候不是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的。
很碰巧，卢修斯也是这么想的。
毕竟伏地魔的命令是“别让人轻易看出是你做的”，所以仅剩的选择自然是从一开始就选另一个执行者。
这种坐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做派是渡鸦标志性的风格，从前，渡鸦就是因为这样的做派而被其他的食死徒不齿。但其实卢修斯也是玩这一套的行家里手，只不过在面对黑魔王的任务时，他没法像渡鸦那样光明正大地推脱而已。
他将那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交易了出去，并一直在暗中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它的去向。直到开学之前，终于有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没有经受住诱惑，以一个相当低廉的价格购买了它。
伏地魔曾经说过，他将自己的一部分智慧保存在里面。卢修斯也曾经试着解开其中的奥秘，窥探黑魔王所知的那些深奥的黑魔法，但在尝试了多种方式都没得到结果之后便放弃了。
这本笔记本就这样被带进了霍格沃茨。
特休斯倒不知道卢修斯曾经试过使用这个魂器，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会问对方为什么不试着在上面写字。
一个笔记本，当然是拿来写字用了，不然还能凭空把人咒死吗？这就是特休斯朴实的价值观。
但是这回特休斯从一开始就不知道卢修斯的计划，这让他觉得自己特别轻松。特别是戴尔菲和达芙妮去了学校之后，他可以每天带着阿斯托利亚去剧院待着。
戴尔菲和达芙妮在懂事以后，都表现得不太喜欢麻瓜这边的东西，而且绝对不会陪特休斯去剧院。特休斯觉得很遗憾，毕竟他确实挺期待孩子们陪他去剧院的。
但都是在一样的环境里长大，阿斯托利亚显得比她的两个姐姐有好奇心得多，或许是因为她更多地继承了她母亲的秉性中的可爱之处吧……
想到这里，特休斯又觉得有些遗憾，要是布伦特学长能看到这一幕就好了……像布伦特学长那样的人或许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但绝对会遗憾于没能陪着这个孩子成长的。
在特休斯这边放松的时候，霍格沃茨却怪事频出。先是猎场的公鸡全被杀死了、然后又有人用类似于血的颜料在墙上写下了可怕的句子。
本学年担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西里斯·布莱克看着墙上的血书：
密室已经被打开了……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下一个就是你们，泥巴种！
他绷着脸看向站在旁边的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以及堵在这两个孩子身后的斯内普。
“他们不可能是打开密室的人，老蝙蝠，你最好别做出那副随时让他们退学的样子。”他恶狠狠地说。
“哦……所以你认为，只要没有证明他们是有罪的，他们就是无罪？”斯内普讽刺地说，“就像他们这么把你从阿兹卡班保释出来一样？”
“你这家伙……”西里斯大步走近，恶狠狠地瞪着斯内普，“多管闲事对你没好处！”
“我还以为你知道我也是这所学校的教授？理解这样的事实对你来说果然还是太难了么……”斯内普微微垂着眼睛看向西里斯。
这种“明明长得不高但是总有一种高高在上地俯视别人的感觉”的眼神，是西里斯最讨厌的一种目光。
“给我闭嘴。”他咬牙切齿地说，“否则我不介意在邓布利多来之前，先替他给你这个混蛋教授一拳。”
虽然吵架的气氛远没到动手的地步，但是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哈利、罗恩和赫敏：……
“我想，这就不必了。”邓布利多的声音解救了他们，“和平相处一阵子对两位成熟的巫师来说应该并不困难，对吗？”
斯内普冷笑了一声，挑衅地看了西里斯一眼，然后将位子让开，好让邓布利多能够看清这里的情况。
西里斯隔空对他挥了一拳，然后背过身不去看所有的情况。
邓布利多举着魔杖检查了一下地上僵硬的洛丽丝夫人，平静地对一旁的费尔奇开口了：“它没有死，阿格斯，它只是被石化了。”
“斯普劳特教授最近弄到了一批曼德拉草，等它们成熟之后，我们就可以配置复活药剂，让它恢复。”
“可是！它！它被石化了！我需要有人获得惩罚！”费尔奇尖声说。
“到我的办公室去吧，就在楼上。”西里斯不耐烦地说，“否则这家伙会让整件事变糟。”
“谢谢你，西里斯。”邓布利多举起被石化的猫，带头走了出去。斯内普跟在他身后，哈利、罗恩和赫敏见状也跟了上去，西里斯就在他们身后。
“别担心。”在走廊上的时候，他小声地对他们说，“我认为这件事肯定和你们没关系。”
“谢谢你，布莱克教授。”哈利心里完全没底地回应了一句。
“您知道那个密室和继承人是什么？”赫敏小心地问。
但还没等他们获得答案，西里斯的办公室就到了。
西里斯快步进去点燃了烛台，然后将空间让给了邓布利多他们。他自己退到后面，努努嘴示意哈利他们三个坐到角落里的三把椅子上去。
这是间非常有格兰芬多的风格的办公室，几乎处处都被金色和红色装饰着。哈利在这片金红色之中稍微感到了有些安心，他坐在椅子上，看向了准备悄悄给他们答疑解惑的西里斯。
“很久之前，有这么个传说。”西里斯谨慎地让他自己的声音混在邓布利多的里面，避免被其他人听到，“斯莱特林学院的创始人曾经在离开城堡之前留下了一个密室，他的继承人将会在未来回到城堡、打开密室，清除所有萨拉查·斯莱特林认为不配学习魔法的人。”
“所以，哪怕真有这么个密室、它也真的被人打开了，也肯定和你们没有关系。我觉得斯莱特林学院那个姓冈特的小姑娘才更像……”
“西里斯·布莱克。如果随意诋毁其他学院的学生就是你当教授的品格…”斯内普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
本来聚精会神地听着西里斯讲述这段故事的哈利、罗恩和赫敏都被吓了一跳。
“我又没说错。”西里斯站起身，丝毫没有心虚，“冈特这个姓氏本来就是斯莱特林家族传承下来的分支，你难道从来没听你那位好朋友说过密室的事么？”
“没有。”斯内普平平地说，“如果你所说的‘我那位好朋友’，”他冷笑了一声，“是你受到刑事法庭审判的时候，作为记录员的威森加摩成员，特休斯·冈特的话。那个家伙从来没提起过这种话题。”
哈利他们三个都听得出来，斯内普很厌恶被称作“他那位好朋友”的那个人。但显然，更重点的应该是斯内普今晚两次提及的、西里斯所受到的审判。
他犯了什么罪？哈利仰起头看着攥紧拳头的西里斯·布莱克教授，心里微微有些迷惑。
他看起来那么正派，又有丰富的知识，比起他的兄弟——前一年代替奇洛授课的雷古勒斯·布莱克教授——还要厉害。
而且很偏袒格兰芬多的学生。
这样的人看上去不像坏人。这是哈利的想法。
但要是污蔑的话……为什么布莱克教授不肯反驳呢？
“西弗勒斯，我是希望你能向哈利他们问问情况。西里斯，你过来一些。”邓布利多再次把他们两个分开。
“疑点已经很明显了。”斯内普漫不经心地看向哈利三人，“你们究竟为什么要到上面的走廊去呢？又为什么没有参加万圣节的宴会？”
哈利、罗恩和赫敏争先恐后地解释他们去了幽灵的忌辰晚会：“那些幽灵来自四面八方……他们可以证明！”
“在那之后呢？”斯内普又问，“为什么不去参加万圣节宴会，而是去到上面的走廊？”
“因为……因为……”这下哈利可没法辩解了，他支支吾吾地想找个由头搪塞过去，因为直觉告诉他，说是被一道幽灵似的声音吸引才过去，下场不会比承认自己是凶手好上多少。
“我们不饿！”罗恩大声地说。但和他的声音一样大的，是他的肚子因为饥饿而发出的咕噜声。
被邓布利多拨到另一边的西里斯在这个时候没忍住，笑了一声。
“哦…不饿。”斯内普又冷笑了一声，“校长。我认为波特和他的朋友没有完全说实话。或许我们可以……”
“我认为不可以。”西里斯又打断了他，“哈利他们是无辜的。”
在他们又要吵起来的时候，邓布利多深深地看向哈利。在和那双藏在眼镜后面的蓝眼睛对视的时候，哈利又觉得邓布利多将自己给看透了。
但邓布利多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对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先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