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圣诞礼物
哈利最后对邓布利多说的答案是：没有。
他看着邓布利多没什么变化的目光，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的。在几乎所有人都怀疑他的时候，邓布利多说他相信他，但他却对他说了谎……
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离开之后，哈利立刻找到了罗恩和赫敏。
“已经快好了。”赫敏一边搅拌着坩埚一边说，“哈利，再等一等。”
“我觉得或许我应该对邓布利多说实话……”哈利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角落里，“邓布利多会想出更好的办法，不是吗？”
“他也有可能让你直接退学。”罗恩说，“我们只要去好好地问问马尔福和冈特，他们两个总有一个是真凶。”
等待复方汤剂熬好的过程并不容易，哈利不得不面对所有人的疏远和指指点点，这让他心里的郁闷越积越多。好不容易等到圣诞节假期，几乎所有人都回到了家里，他这才能松一口气。
但一早，赫敏就将装在细长试管的复方汤剂递给了他们。
“我认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她说，“那几个人全都没有回家，而除了他们和我们，整个学校几乎不剩下什么人了。如果要行动的话，就是在今晚了。”
“只要将要变成的人的一点东西放进去，你们就能变成那个人的样子。”
她的计划乍一听十分完美，但哈利和罗恩细细地思考了一下，总觉得处处都透露着草率。
且不论他们要去想办法用加了催眠剂的巧克力蛋糕将克拉布和高尔放倒，光是赫敏自己弄到达芙妮的头发的办法就很有风险。
“装作撞到她的样子偷偷拔一根头发……然后赔礼道歉给她喝下加了催眠剂的饮料……”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肯定会被发现的吧？”
“总之，就照我说的做。”赫敏严厉地看着他们，“别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在当晚，他们各自喝下了复方汤剂。赫敏没和他们一起，而是先走了出去——因为达芙妮除了戴尔菲之外，从来不和其他任何人走在一起。
罗恩和哈利变成的克拉布和高尔也走了出去，他们一起走过弯弯绕绕的走廊，直到来到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门口。
他们要找的主角之一，德拉科·马尔福就在那边。赫敏变成的达芙妮正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今天很奇怪。”哈利和罗恩一走近，就听见马尔福这么说。
“你的跟班来了。”赫敏紧急转移了话题，“不进去么？”
“一直以来不都是你非要先进去……”马尔福又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了口令：“纯血统。”
休息室的画像打开了门，听到马尔福在招呼他们的哈利和罗恩急忙进去，赫敏就跟在他们身后走进去。
一进去，他们就看到戴尔菲抱着胳膊坐在一张正对着肖像洞口的椅子上，脸色不好。
“真是气死我了。”哈利听到戴尔菲对先走进去的马尔福这么说，“特休斯居然说我不回家他更高兴……而且还特意让我千万别去找什么密室？他是什么意思？”
“我爸爸也不准我问他那些事。”马尔福闷闷不乐地说。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赫敏则走到戴尔菲身边坐下：“这么说，关于密室的事，你现在还是一点都不知道吗？”
“嗯？”戴尔菲看了她一眼，视线上下扫视了一番，然后和她对视，慢悠悠地说，“当然…我们不是讨论过这个话题吗？”
“你也对密室的事毫无头绪吗？”罗恩看向了马尔福。
“当然。”马尔福不耐烦地说，“我说过…我一点也不知道打开密室的人到底是谁。”
哈利和罗恩坐到椅子上，一起听着那边的对话。幸好高尔和克拉布长得本来就不是很聪明，哪怕他们走神也看不出来。
“当然，我是说，我以为你会很快找到线索。”赫敏对戴尔菲说。
“嗯，是啊，只要特休斯肯松口，把他知道的那些秘密都告诉我……达芙妮，你写信让你妹妹问问他吧。”
达芙妮还有个妹妹？这是他们事先都不知道的。
“好，我这就……”赫敏也发觉了不对，站起身立刻要转身离开。
“统统石化！”戴尔菲挥动魔杖，“德拉科，把你旁边那两个冒牌货也抓住！”
听到她这么说，哈利和罗恩双双举起魔杖。这个动作立刻让德拉科把质疑的话咽了下去，他立即举起魔杖：“昏昏倒地！”
哈利依靠椅子躲过了这一下，罗恩立刻朝着马尔福念咒，但他的魔杖还是不听使唤，一点动静都没有。
“除你武器！”“除你武器。”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哈利成功打飞了马尔福手中的魔杖，但是他自己的魔杖也滚落到另一边了，他自己则被巨大的冲击力给打倒在地上。
“统统石化。”戴尔菲朝他的身上利落地补了一下，然后看向了那个击倒他的人，“达芙妮，你没事吧？”
“没事。”达芙妮按着额头，“好像是催眠药……之类的东西。幸好身上还有特休斯叔叔的解毒剂。”
同时对上三个，哪怕罗恩拿着一根完好的魔杖都无计可施。
他们三个在僵硬的状态下，被戴尔菲用魔咒变出的绳子捆在了一起。
“好了，德拉科，去把你的教父，我们尊敬的斯内普院长找来。”她笑得很开心，“我想院长一定会喜欢这份圣诞礼物的……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竟然对我们的同学用催眠剂，将他们藏在了扫帚柜和女生盥洗室、还偷取了他的私人藏品，用来炼制复方汤剂……”
哈利惊恐地转了转眼珠，斯内普要来了……而且她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啊……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将你们的行动说得一清二楚。”戴尔菲愉快地用魔杖戳了戳他的额头，“但我不会告诉你的。特休斯说过，太早将自己的力量透露给其他人是危险的行为……碰巧我觉得他说得还有点道理。”
“我和你一起去吧。”达芙妮对德拉科说，“顺便问问有没有能让我清醒一点的魔药……头好疼。刚刚施完咒之后更疼了。”
“好。”德拉科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画像的洞口，还十分绅士地扶了她一下。
戴尔菲就在一旁托着下巴看着他们，好像觉得对着三个中了全身束缚咒的人很好玩似的笑着。
在斯内普赶来的同时，他们喝下的复方汤剂失效了，他们就在斯内普的眼皮子底下变了回来。
“很有趣。”斯内普看着他们，“你们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违反了多少条校规么？可能光凭你们自己已经数不清了。所以，我在过来的时候通知了邓布利多校长……现在，让我们去我的办公室，听听邓布利多校长是如何评价你们的所作所为。”
说着，他举起魔杖，很轻松地就让被捆在一起的哈利他们漂浮了起来。
“德拉科。”他扫了他一眼，“你跟我来。戴尔菲，你送达芙妮去医务室。”
“好。”戴尔菲应了一声，“我会这么做的。”
达芙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斯内普带着他们到了办公室里，没多久之后，邓布利多就来了。他和斯内普一样，身上都还穿着平常的袍子，看上去也没有准备这么早就睡觉。
“现在让我们来听听……”斯内普为他们解咒，一个一个把他们放在了地上，“波特先生和他的朋友们都做了什么。德拉科，你来说。”
“波特和韦斯莱变成高尔和克拉布的样子，进入了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马尔福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斯内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邓布利多校长，熬制复方汤剂需要双角兽的角粉、非洲树蛇的蛇皮碎片都属于我的私人储藏室……格兰杰小姐，做贼的感受要比做一个万事通更好吗？”
赫敏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西弗勒斯，事实上，这样的求知欲每个人都有。”邓布利多平静地说，“特休斯当年不是也经常缠着霍拉斯，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珍稀的魔药材料吗？我听说他经常和你分享他的战利品。”
“您不会觉得我确实很难分辨冈特的花言巧语和偷窃一位教授的私人藏品这两件事哪个更该被惩罚吧？”斯内普的脸色有点扭曲。
“我并没有说这件事不该被惩罚，我只是希望你别把它看得那么重，西弗勒斯，你有时候表现得过于严格了。”邓布利多伸出手轻轻向下压，“让我也问问他们吧。”
“罗恩，你来说。”邓布利多看向了哈利身边的罗恩，“你们为什么要用到复方汤剂？”
“因为……呃，我们想搞清楚究竟是谁打开了密室。”罗恩的目光闪躲了一下，“我投了戴尔菲·冈特一票，哈利投了马尔福一票。”
德拉科在旁边忍不住笑了一声。
“那么，你们得到了什么样的答案呢？”邓布利多仍然很平静地问。
“我们……他们谁都没说是自己做的。”罗恩支吾了一下。
“当然不可能是他们。”斯内普冷冷地说，“那间密室不是谁都能打得开、谁都能驱使里面那东西的。”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制止了斯内普的话，然后又转回头看着罗恩，“你现在仍然怀疑他们，对吗？”
“准确来说我只怀疑冈特一个。”罗恩低声说。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戴尔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斯内普教授，我可以进去吗？”
斯内普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哈利觉得很像是罗恩那个时候吃鸡腿，不小心连骨头也一起咽下去了，然后在纠结该不该吐出来的表情。
“请进。”斯内普最后还是这么说了。
戴尔菲轻快地走进来：“斯内普教授，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达芙妮用催眠药吗？”
“他们错误地认为是你……当然，还有一部分意见是德拉科，打开了密室。”邓布利多说，“我正准备让他们对你们道歉，并接受惩罚呢。”
“证据呢？”戴尔菲微微歪了歪头，看向了赫敏，“为什么觉得是我？仅仅因为我的姓氏？我曾经做过什么坏事吗？或者，我表现得像个狂热的纯血至上主义者？”
斯内普的嘴角扯了扯。表情看上去又像被鸡骨头给噎住了。
“我甚至从没将麻瓜出身的巫师视为低贱的存在，”戴尔菲稍微抬高了音调，“我不知道你们的同学、父母曾经对你们说过什么，但我所受到的教养从来不允许我轻视任何一个人。冈特这个姓氏也并不代表着邪恶。”
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赫敏看上去正在努力地忍着泪水，“我……”
“早知道我就投马尔福一票了。”罗恩小声地说，“他骂赫敏是泥巴种。”
“德拉科。”斯内普的目光转移到了旁边的德拉科身上。
“我又没……”德拉科仰起头，本来还想辩解什么，但是在看到斯内普冰冷的脸色之后又迅速地低下头，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说了句不好意思。
“轻率的怀疑只会徒增不必要的麻烦。”邓布利多在这时开口了，“哈利，罗恩，你们说呢？”
“不好意思。”罗恩别过头去。
“我…”哈利看了那边的德拉科一眼，抿了抿嘴巴，用有点干涩的声音开口，“对不起。”
他的道歉让德拉科本来低落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斯内普又看向邓布利多，“我看非得给格兰芬多扣分，再关几周的禁闭才能让他们明白不能随便给同学下药的道理不可。”
“那就由你来裁断吧，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出了让哈利感到绝望的话。
反倒是斯内普的表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那难看的笑容又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很好…我想，我有必要让你们彻底记住自己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