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女生盥洗室
这件事最终以格兰芬多被扣五十分、哈利他们被关三周禁闭作为结尾。
不难想象等圣诞假期结束之后,格兰芬多的同学们看到那个少了一截的积分沙漏,又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很显然,他们的行动没有让一切变好,反而让情况变得更为糟糕了。
一直都很担心他们的金妮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差点昏过去。她对着罗恩大发脾气,责怪他不该带着哈利去做这么危险的事。罗恩为了她的身体,只能一边安慰她,一边承担她所有的责怪。
就在霍格沃茨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特休斯在魔法部部长的办公室收到了一封寄给他的信。
“你也清楚神秘事务司寄不进去信,能不能多少对自己的工作认真一点?”巴蒂·克劳奇的语气里带着些不满。
“抱歉抱歉,”特休斯诚恳地双手接过信件,“我其实每天都会过来的,只不过,嗯,时间比较短暂。”
“这样我就得考虑神秘事务司的工作是不是太过于自由了。”巴蒂说完这句话之后把他赶了出来。
那好吧。特休斯无奈地拆开信件。来信的人是自从退休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的赫淮斯·沃伦先生。
想也知道,会把给他的信直接寄到魔法部的人也就只有这一个人了。
里面的内容让特休斯只看了两眼就感到一阵头疼,因为赫淮斯说希望他能陪他一起去霍格沃茨,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我相信你能解决密室事件”的意味。
仔细想想,五十年前,他亲爱的兄长第一次开启密室的时候,唯一一个死亡的学生名叫桃金娘·沃伦。
看着信件末尾“赫淮斯·沃伦”的署名,要说这中间没什么联系,特休斯是不信的。
但他很显然不能答应,因为这次还是他那亲爱的兄长的捣鬼。
所以……特休斯选择了推脱。
他先是恳切地表达了自己愿意帮忙的心情,但是在最后写了一句:“然而恐怕霍格沃茨的邓布利多校长不会通过我的来访申请,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答应下来。”
在将这封信寄出去之后的不久,他就在神秘事务司的栅栏门里面,看到了坐电梯下来的赫淮斯。
“跟我走。”赫淮斯看上去还像之前一样干瘦、垂老……但是很有力量。特休斯在被他拽着走的时候如是想。
赫淮斯拉着他直接用魔法部的壁炉所联通的飞路网到了霍格沃茨,除了地址,特休斯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他就已经站在霍格沃茨的某个塔楼的房间里了。
邓布利多与赫淮斯拥抱了一下,表达了欢迎:“很高兴看到你还是这样健康,赫淮斯,你还是来看你的女儿吗?”
破案了,哈哈,原来是父女关系啊。特休斯在旁边努力装作自己不存在。
不过话说那个蛇王不是只会杀掉麻瓜出身的学生吗……赫淮斯和他的女儿都是巫师的话,他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算是麻瓜出身啊。
难道是巧合?当时蛇王从管道里冲出来,然后就迎头撞上了桃金娘?于是她和蛇王的眼睛对视,被夺走了生命?
算了,不管是伏地魔还是那个蛇王,多杀一个人、少杀一个人又不会有什么区别。特休斯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也很高兴见到你,特休斯。”邓布利多松开赫淮斯之后转向了他,“照赫淮斯的主意,你会是待会儿解决密室事件的主力。你介意我对你做些保护吗?”
“啊,当然不。”特休斯朝他走近了一些,“我应该如何配合您?”
“将眼睛遮起来吧。”邓布利多抽出一条带子递给他,“然后我会在你的手上留下一些保护魔法。”
全称是保护霍格沃茨的学生的魔法才对吧。
特休斯将那条带子覆在脸上,还像从前一样,用披散下去的头发压盖住后面的系带。
他的魔力属性和蛇王的差不多,要是没有目光的直接接触,效果会接近于无。他不认为邓布利多会觉得他面对蛇王需要防备什么,这显然是邓布利多对“渡鸦”的防备。
“巧妙。”赫淮斯点了点头,“接下来,让我们去那个密室的入口看看吧。”
“我们三个就这样去女生盥洗室吗?”特休斯露出了“我觉得不妥”的神情。
“放心吧。”邓布利多说,“福克斯刚刚去看过了,那里没有其他人。”
“为什么您这样一说,反而让我觉得更不靠谱了?”特休斯后退了半步,“而且福克斯也不会真的进去看吧?”
但最终他还是去了,在邓布利多在他的双手上留下了一个魔法之后。特休斯能感受得到,这东西果然是限制他的。
这是一个能够检验恶念的魔法,只要他产生了过多的恶念,他所能够使用的魔力就会被压制——而恶念,是催动黑魔法必不可少的条件。
这样一来,他基本上完全没法使用黑魔法了。好在他为了维护自己无害的形象,现在也确实很少使用黑魔法,不至于像战争期间那样钻心咒起手,杀戮咒收尾。
在和两个年高德劭的老人家一起站在女生盥洗室里的时候,特休斯只觉得诡异。
因为其中一个老人家正在和幽灵叙说心里的苦闷和思念,另一个老人家则正在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个在侧面雕刻有一条蛇的水龙头。
“我还是觉得,我们没必要在学生们都还在城堡里活动的时候来到女生盥洗室。”特休斯靠在邓布利多身边低声说。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门被打开了,三个孩子看到里面有人之后发出了惊恐的抽气声。
“他们经常过来。”桃金娘指着门口的三个孩子对赫淮斯说,“这让我过得没以前那么寂寞了,爸爸。就是有一点不好……他们也会在背后议论我。”
在和赫淮斯老迈的脸对上的时候,哈利、罗恩和赫敏都觉得自己发誓没有那么做可能也来不及了。
“特休斯,你就是太敏感了。”旁边的邓布利多依靠身高的优势拍了拍他的肩,“我还以为你一直没在意过别人议论你的长相呢?”
“我当然在意过。”特休斯微微叹了口气,“再怎么说,我也是有正常人的情绪的。”
“你们两个快别聊了。”赫淮斯抬高声音,打断了他们两个和谐的聊天,他指着门口的三个学生,“邓布利多,难道霍格沃茨的学生真会分不清男生和女生盥洗室吗?”
“可能是这间盥洗室有着神奇的魔力……”邓布利多缓缓转过身,“吸引着孩子们。”
“我从来没想过女生盥洗室能有这么大的魅力。”特休斯扯了扯嘴角,转过身看着他们三个,“我宁可相信他们是路过。”
“对,没错,就是这样。”哈利迅速地回答,“我们只是路过,这就走。”
“他们每次来都要待上半天,怎么可能是路过。”桃金娘嘟囔了一声。
“下次要看好门牌。”邓布利多朝他们挥了挥手,“男生是不应该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女生盥洗室的。”
“其实我想说,我们三个也没好到哪去。”特休斯扯了扯嘴角,“现在好了,让人尊敬的邓布利多校长走进女生盥洗室的事情很快就要被大家知道了。”
“只要你保守好秘密,我相信不会有那么多人知道这件事的,特休斯。”邓布利多看向旁边的赫淮斯,“还要再说点什么吗?”
“没什么比揭开密室的秘密更能安慰她了。”赫淮斯看了看桃金娘,“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爸爸,不是你的错。”桃金娘看上去想抱一抱他,但最后只是从他的身体里穿了过去,“我现在过得也挺好。”
“那就下去吧。”特休斯对着那个雕刻着蛇的龙头,用蛇佬腔命令它,“打开。”
一个管道入口在他们面前打开了。赫淮斯在前面跳了下去,特休斯跟在他身后,最后是邓布利多。
这条管道长得不可思议,他们过了很久才停下。
“真是的…”特休斯一边将身上沾染到的泥土清理掉,一边看着旁边被吃得很干净的小动物骨头,“看来确实是它曾经出去过。”
“你对这里了解多少?”赫淮斯举着魔杖,借着那上面发出的光看着他。
“全部。”特休斯点了点头,“要是您想听,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是谁打开了密室。”
“我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些。”赫淮斯翻了个白眼,“你的嘴里从来都只有一堆的废话。”
“我可以保证这次说的是实话。”特休斯也抽出魔杖点起亮光,“您真的不好奇吗?”
“我想,等我们走到深处,一睹密室的真面目之后,会有大把的时间聊这些。”邓布利多说,“特休斯,快走吧。”
特休斯带着他们长驱直入,直到来到密室的门外。
“开开门。”特休斯用蛇佬腔说。
那门上缠绕着的两条蛇分开,石头的门户也随之分离。他们三个一起走了进去。
密室宽广的内部空间和极为昏暗的环境让特休斯想起了神秘事务司的预言大厅,都是这种光亮再多几分就会因为浪费而被杀死一样的气氛。
“在这座雕像里,居住着一条蛇怪。”特休斯仰头看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巨大雕像,“没人召唤的话,它是不会出来的。而且,它能分辨出血的气味,只有斯莱特林的后裔所说的蛇佬腔能够支使它。”
“你能让它别再出来么?”赫淮斯问。
“不能。”特休斯说,“这是违背了斯莱特林的意见的……我在读书期间能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已经很善良了。想要彻底解决这件事,要么杀了这条蛇怪,要么就将始作俑者给找出来。后者我可以帮忙,前者爱莫能助。”
“你看上去不像是那么热心的人,特休斯。”邓布利多走到他的身边,“你还是先说说是谁在这几个月以来不停地召唤它吧。”
“按照故事发展的一般规律,我们要不要先谈谈五十年之前的事情?”特休斯摸了摸下巴,“当时确实是密室开启了。但我记得众所周知的故事版本不是这个。”
“五十年前霍格沃茨发生了一系列袭击事件,有一个学生死去了。当时所有学生之间都在传说,是斯莱特林的密室打开了。”赫淮斯的声音低沉了下去,“最后结案的时候,却说是一个名叫鲁伯·海格的学生饲养的八眼巨蛛对学生们发起的袭击,因为将鲁伯·海格开除后,袭击也随之结束了,于是所有人都觉得鲁伯·海格是凶手。”
说到这里,赫淮斯冷笑了一声:“当时我就觉得不对。桃金娘的尸体上根本没有任何伤口,也绝对不是中了毒。阿芒多·迪佩特是老糊涂了才会那么处理。”
“嗯,嗯,那么为什么会是鲁伯·海格呢?”特休斯摸了摸下巴,“我记得我在学校的奖杯陈列室见到过一个特殊贡献奖……”
“没错。一个叫做汤姆·里德尔的男孩向当时的校长,迪佩特先生举报了海格,随着袭击事件的结束,他也因此获得了特殊贡献奖。”邓布利多很配合地说,“而我可以说的是,这位汤姆·里德尔就是伏地魔本人。”
“哇,惊天秘闻啊。”特休斯毫不激动地说,“我还从来不知道黑魔王的本名叫什么呢。”
“麻烦你别用这种煞风景的语气破坏气氛。”赫淮斯一拳打在他的肩上,“你待在一个良好的气氛里是会过敏吗?”
“那么,基于一个我们都知道的事实——”特休斯换了一个正经的语调,“黑魔王是个蛇佬腔,他曾经很多次表露出自己的这一能力。而在他揭穿‘凶手’之后,袭击也确实随之停止了。所以……”
“当时打开密室的人就是他?”赫淮斯用古怪的目光看了特休斯一眼,“这么说,你们是远房亲戚?”
特休斯心里想的:其实也没那么远,我和他共有一个母亲,简直近得不能再近了。
特休斯嘴上说的:“是挺远的,因为其实我是美国人来的。”
在很久之前,冈特家族的几个族裔受不了家族的其他人对纯血统的狂热追求,逃离了英国,在美国另起炉灶。邓布利多最初对特休斯的建议就是借用那边的名义,特休斯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那现在的总不会是神秘人了吧。”赫淮斯说,“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