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这你也不知道
最终斯内普也没有答应他，但也没拒绝。
即使他一直保持沉默，特休斯也还是从他表露出的神情里得到了足够的乐趣。
即便如此，在上过七年级学生的课程以后，特休斯回到办公室，仍然不可避免地叹了口气。
要不是此前有个自投罗网的小矮星彼得，他根本没办法可想——毕竟他不想亲自去体验在霍格沃茨搅风搅雨的下场，也不想像斯内普说的那样去阿兹卡班避难。
但是幸好，还有你，不那么趁手的工具人。
距离下次满月还有一个星期左右，这段时间特休斯心安理得地和卢平待在一起，什么也没做。
就在他和卢平探讨课程内容——主要是他希望卢平能帮他规划一下高级班的进度——的时候，壁炉突然响了一声。里面的火焰变成了绿色。
特休斯和卢平的手都抖了一下。
“卢平！我有话要说！”
斯内普的声音从火焰之中传了过来。这是个挺没礼貌的找人办法，反正特休斯没见其他人这么用过。
卢平对特休斯投以一个“我去看看情况”的目光，特休斯在他钻进壁炉之前对他投以“放心吧我会好好待在这儿”的肯定目光，并目送他钻进壁炉并消失在绿色的火焰中。
等到火焰变回原本的橘红色，特休斯摸了摸下巴，很无聊地猜测了一下斯内普喊卢平过去的原因——反正总不会是和卢平加深友谊。
他用那些从小矮星彼得脑子里看到的旧事打包票，斯内普能对卢平保持那么表面上的一丝丝礼貌就已经是极限了。
他这么想着，又抽出羽毛笔，往另一本笔记本上记录了一些事。
但是还没等他写完结尾的句子，壁炉里的火又变成了绿色。
哈利在听到斯内普喊出特休斯的名字时，心里突然多了种不安的感觉。
“他对付这种东西很有经验。”斯内普轻轻地说，“卢平，我认为你可以不必保守那些可笑的秘密。”
哈利看到卢平教授张了张口，好像是准备说些什么。但是，特休斯的声音打断了他。
“真是难得听到你会夸我。”特休斯挥动魔杖，将身上的炉灰清理干净，“究竟是什么事？”
“看看那是什么。”斯内普用魔杖指了指桌上的羊皮纸。
“好的，我亲爱的斯内普学弟。”
特休斯从善如流地靠近了他的办公桌，但在看到那张羊皮纸上的字迹时，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就在他笑了一声以后，斯内普的魔杖轻轻地抵在了他的后腰上。
“嗯……”特休斯迅速变成了严肃的表情，“波特同学，你怎么能这样恶搞斯内普教授呢？我要对你提出批评。”
和他不同，哈利完全笑不出来。他悲哀地看着斯内普的动作，已经想到被那根魔杖抵着的人换成他自己的情景了。
特休斯挥动魔杖，一道银色的光在那张羊皮纸上照了片刻。
“对了，西弗勒斯，你是要我怎么对付这东西？”他做完之后才这么问了一句。
“我认为这是一件危险的黑魔法物品。”斯内普轻轻地说。
“对了，我经常会鉴定黑魔法物品。”特休斯自顾自地说，“神秘事务司偶尔会接到这样的工作，通常都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弄到了一些连傲罗也弄不明白的黑魔法物品，然后就被丢到神秘事务司来，我就得确定它们究竟起到什么作用，所以在这方面有点心得……说远了。”
“先说黑魔法。这不是一件传统意义上的黑魔法物品。”
在他说完这句之后，斯内普的脸色黑了下去，哈利轻轻地松了口气。
“不过，这东西上面有几个精妙的古老魔咒，其中一个起到隐藏起里面真正内容的作用，也就是刚刚出现的那些字迹…另一个魔咒会显示一定范围内所有人的姓名。”
“这个魔咒还与霍格沃茨城堡的一些防护魔法有些联系，所以，这东西本来应该是能够显示霍格沃茨里所有人的名字吧？真不得了……要是用这个东西，想在霍格沃茨的范围里找到一个人岂不是特别方便？”
说到这里，特休斯摸了摸下巴，用力地点了点头：“对了，找人，没人会平白无故做一份名单…所以这东西应该还能提供这些人的位置吧？姓名这东西是联通着灵魂的，提供的位置精准且不会出错……这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啊。”
“哈。”斯内普得意地说，“卢平，你刚刚说它可能是波特和那袋玩意一起，从笑话店里买来的？”
“这也不奇怪。”特休斯笑了一声，“毕竟还有孩子在这儿呢？虫尾巴可是我们的熟、人、啊？这样的事情当然不适合在孩子面前讨论。”
“特休斯。”卢平制止了他，然后看向了斯内普，“把它交给我保管。”
“然后呢？”斯内普不很满意地说。
“关三周的禁闭，我会看着他。”卢平又说。
“三周？”斯内普好笑地说，“你还有三周的时间吗？”
“到时候也不妨由我代劳。”特休斯笑着说，“别把气氛搞得这么严肃，西弗勒斯，虽然这东西的制造者可能打着什么坏主意，也确实有可能把我们的波特同学引诱到学校外面……但我相信波特同学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
“毕竟他的性命，可是他的父母付出一切才换来的啊。”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向了哈利的方向。
这句平静，甚至因为特休斯并不知道实情，所以说的时候还略带笑意的话比斯内普之前的呵斥和讽刺更让哈利感到脸热。
说完，特休斯一手一个，把卢平和哈利从这间办公室里拉了出去，走之前还没忘了捎带上那张羊皮纸。
“所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特休斯在门厅停下脚步，“莱姆斯，就告诉我吧？”
“是一张霍格沃茨的地图。其他的部分和你说的差不多。”
卢平说完，转向了旁边的哈利。
“我要说的和刚才冈特教授所说的差不多，哈利。我没法让你把那些你从来没见过的食死徒当回事……但你的父母牺牲了生命保护你，这才让你活下来，哈利。用这种方式报答他们真不应该——为了一袋魔术把戏用他们的牺牲去冒险。”
哈利还没来得及问虫尾巴的事，卢平就已经转身离开了。他将目光投向旁边最先提起这件事的冈特教授，但特休斯装作没看见，朝他挥了挥手里的地图，然后就跟着卢平一起离开了。
“所以波特同学真的出去了？”特休斯问卢平。
“是的。”卢平点了点头，“这张地图上记录着一些通往霍格沃茨外面的密道，哈利应该是从密道出去的。”
特休斯咂了咂嘴，在心里叹了口气。即使救世主已经大摇大摆地溜去了霍格莫德，这些食死徒还是半点事都没做成。
但是仔细想想，能去霍格莫德的食死徒基本上就是那些逃脱了审判、至今没被定罪的家伙。如果是那些家伙……大部分都是废物也正常。
想到这里他就释然了。
卢平给哈利·波特的禁闭内容很简单，就只是抄写黑魔法防御术的课本，甚至抄写多少也无所谓。
而在这次禁闭之后，卢平不得不再次搬去了别的屋子。特休斯也开始了自己每天十个半小时，偶有十一个小时的工作模式。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挑了一个晚上将小矮星彼得召到了天文塔上。
这一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特休斯转动望远镜看着天际的星河，头也不回地给小矮星彼得安排工作。
“下一次满月是在整二十八天以后，在那一天的下午，你只需要出现在救世主的面前，然后将他引去尖叫棚屋。”
“到时候你用幻影移形把救世主带去伏地魔大人那边，就是这么简单。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不如自杀算了。”
已经被控制的小矮星彼得当然不会反驳。在特休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以后，他就再次变成一只老鼠，没发出声音地离开了天文塔。
星斗是夜幕上的宝石。特休斯看着那些闪亮亮的星子，有一种伸出手去抓握的贪婪的冲动。
真是漂亮啊……假若他从前所见的黑暗之中有这样的景色……
特休斯在天文塔一直待到了天光乍亮的时刻。
毕竟他第二天不需要工作，只需要监督哈利·波特继续完成他的禁闭。
在哈利·波特抄书的时候，他也坐在桌边看书。
“冈特教授。”哈利抄完一节以后抬起头，“卢平教授还好吗？”
“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但总能有惊无险地挺过来。”特休斯慢悠悠地说，“要是他知道你一直期待他好起来，肯定会感到很开心的。”
反正哄小孩的话么，他哄了这么多年的小孩了，当然不会说错什么。如果说错了什么，那就是他故意的。
“虫尾巴是谁？”哈利又问。
“这个故事挺漫长的。”特休斯耸了耸肩，“而且中间有一些迄今为止也没解释清楚的误会，所以我很难告诉你。”
“我还是想知道。”哈利知道，只要他坚持一下，特休斯肯定会将事情告诉他的。
“嗯……这个要从你的父母死亡之后说起。当时……”
“我知道他们有着赤胆忠心咒的保护，也知道他们是被人背叛才会……”哈利没有说完，“所以虫尾巴是谁？他为什么和这件事有关系？”
“好的，看来你知道不少。那么，说到背叛的那个人，有两个人可能是背叛者。现在有争议的就是他们之中究竟是谁背叛了你的父母。”
“其中一个人是之前教你们黑魔法防御术的西里斯·布莱克，另一个人叫小矮星彼得。而小矮星彼得的外号就是虫尾巴。”特休斯耸了耸肩，“很多食死徒都知道这个，作为他的朋友的莱姆斯，包括你们之前那位布莱克教授，他们也知道。”
“……”哈利哑然地张了张口，“那卢平教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可能是认为你还不到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吧。”特休斯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不认为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哈利皱着眉说。
“嗯，嗯。你现在保持这种想法也无妨。”特休斯耸了耸肩，“但之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要是不采取一些措施，你和神秘人之间的联系会让你没法在神秘人面前保留任何秘密。他随时都可能从你的脑袋里看到你所有的记忆…这不是我在吓唬你，波特同学，神秘人本就是这个世纪以来最有成就的摄神取念大师。”
“呃……摄神取念是什么？”
哈利确信，自己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特休斯在一瞬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好意思，因为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为学习摄神取念做准备了……所以很难想象你还不知道。”特休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摄神取念是一种魔咒，但是只有少数拥有超凡天赋的巫师能够彻底地掌握它。”
“能够熟练使用摄神取念的巫师被称为摄神取念者，他们能够看透其他人的大脑：哪怕是一个微小的思绪、或者那个人自以为已经遗忘的记忆，都逃不过摄神取念者的眼睛。”
特休斯顿了顿：“通常来说，使用摄神取念需要目光的接触。但如果被窥视者与摄神取念者之间的实力差距过大，哪怕被窥视者有意避开了目光，也很难避免想法和记忆被窥探。能够有效防御摄神取念的唯一一种方法就是练习大脑封闭术……我原本以为邓布利多先生会教你这个，或者让别人教你这个。”
“大脑封闭术……很难学会吗？”哈利有点犹豫地问。
“很难吗？”特休斯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然后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毕竟我自学大脑封闭术的时候一点阻碍都没有。”
“……”哈利沉默了一下。
“别沮丧。”特休斯安慰他，“我毕竟是个少见的天才，和我这样的天才对比是没有意义的。我认为等到一个适当的时候，邓布利多先生会让你开始学习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