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双赢
虫尾巴就是小矮星彼得这件事让哈利感到十分反胃——因为在此之前，他很钦佩制作活点地图的四个人。
而一想到其中有小矮星彼得这样的人，他就一阵反胃。
既然虫尾巴是小矮星彼得，根据他当时偷听到的说法，他的父亲，还有布莱克教授和卢平教授，他们四个是相当好的朋友……那么，月亮脸、大脚板和尖头叉子，应该就是他们三个的绰号了。
他们四个曾经一起制作活点地图，亲如兄弟……哈利有点悲哀地想起了父亲的惨叫。他的父亲在那个时候能想到虫尾巴会背叛他吗？
不过，他心中怎么想，特休斯虽然预想得到，但是完全不关心。
现在初步的铺垫已经做好了，他正在用双面镜和自己的好学弟讲述计划的下一步。
“具体行动就要放在下一次的满月日了。”特休斯说，“在此之前，还得想办法让救世主知道小矮星彼得是个能变成老鼠的家伙。”
“我可以让预言家日报发一篇文章。”小巴蒂说，“反正魔法部也不是第一次因为小矮星彼得的事情被指责，不会太突兀。”
“我亲爱的克劳奇学弟真是聪明呀。”特休斯赞赏地说，“那就这么办。我记得救世主有个朋友会订购预言家日报……或者让德拉科·马尔福同学提示一下，他和救世主一直不对付。”
“说起那小子。”小巴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下个满月日…好像差不多就是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被处刑的日子。”
“……鹰头马身有翼兽又是什么事？”特休斯的眉心跳了跳。
“……你对霍格沃茨发生的事儿一点都不关心吗？”镜面里的小巴蒂显然有点失语了，“之前在一堂神奇动物保护学的课程上，鲁伯·海格教授给学生们展示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抓伤了德拉科·马尔福，那娇贵的小子给他父母写信之后，卢修斯花了点钱就给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判了死刑。”
特休斯沉默了五秒。
“未免太无聊了吧？”他扶着额头说，“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吗？我怎么没听说马尔福家有钱到这种没事也要找事的程度了？”
“真难得还有听到你说别人无聊的机会。”小巴蒂在那边笑得很开心，“你要是需要帮手的话，用不用我在这边把行刑手换成麦克尼尔？”
“想不到我们的克劳奇主任现在的已经这么厉害了呀？”特休斯思索了一下，“按照规矩，行刑的时候，邓布利多应该会一起过去吧？既然如此，你就拜托他将时间拖得长一点儿，尽情地折磨那只可怜的野兽，将邓布利多拖在那儿。”
“没问题。”小巴蒂点了点头，“这点小事说不上什么厉害。”
“对了，学弟，你能不能去我的房子那边，把门口的邮箱里的文件帮我转寄到霍格沃茨？”特休斯突然说了另一个话题。
“你又要看那些麻瓜写的东西……”小巴蒂有点不满地说，“这种爱好简直是自降身价。”
“我亲爱的克劳奇学弟，我很难得才会这样拜托你耶……可不可以少批评你可怜的学长两句呀？”
看着镜子里特休斯一副无辜的表情，小巴蒂的手抖了一下。
“别做出那副表情……我过两天就去。”小巴蒂叹了口气，“真弄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麻瓜的那些故事。”
“因为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都能够通过故事传递自己的思想。”特休斯笑了两声，“故事真是个伟大的玩意。既能蛊惑人心，又能传递情报……麻瓜唯一的可取之处就在这里了。要是我哥哥什么时候征服了麻瓜世界，我肯定要把那些领过我的资助的麻瓜剧作家保护下来。”
小巴蒂无奈地看着他。
这件事其实还是他和特休斯一起去办的，所以对他所说的“资助”也并非不知情。
但他最多只能做到不评价，毕竟一个巫师用金子兑换大把的麻瓜货币，只为了成立一个“基金”去资助那些“有实力因为贫穷而无法出人头地的剧作家”，甚至为了方便操作，他还看着特休斯大手笔地收购了一些麻瓜剧院…这种种行为本身就让他很难理解。
而每个季度都会有一些经过审核的剧本寄到希德街4号，特休斯平常一部分的消遣就是阅读那些剧本，然后从中挑出自己喜欢的那些剧本，资助创作它们的剧作家，帮助他们把剧本搬到剧场的舞台上。
基金的名称是“渡鸦”，负责审核的是一个被特休斯用魔力控制住的麻瓜经理人。特休斯做的只有命令他严格按照自己的标准进行审核，不要违背他定下的规则。
“总之，就这样吧。”特休斯准备断开联络了，“我这边不能和你聊得太晚……不然我真想多陪你一会儿。”
“得了吧。”小巴蒂摇了摇头，“我会尽快把你要的东西送过去的。”
“辛苦你了，我亲爱的克劳奇学弟。”特休斯笑了笑，“那么，晚安。”
他将自己此前写过几句的笔记再次拿出来，慢慢地补全了后面的内容。等到天色微微亮起，他才躺回床上。
之后，他又安稳地上了几天的课。预言家日报上的安排初见成效，特休斯在吃早饭的时候看到哈利·波特的那个朋友赫敏·格兰杰将一份报纸递给他，心里藏不住事儿的男孩很快就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特休斯确信他已经知道了小矮星彼得会变成一只老鼠躲避搜捕。这样一来，下一步就很简单了……
但是当天晚上，他就被斯内普提溜去了校长办公室。虽然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坐在桌子后面，但特休斯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时间会聊到的内容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邓布利多的笑容就和伏地魔身上的冷气一样，都代表着没什么好事。
“特休斯，坐下说。”邓布利多伸出手，示意了一下他对面的空椅子。
“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特休斯慢慢地坐下在椅子上，然后在十五秒之内调整了三次坐姿。
“坐好。”斯内普的声音从他头顶正上方传来，“别在这个时候发疯。”
“我说了我没有病。”特休斯只好端正地坐好，正对着邓布利多，“请问今晚的议题是什么？”
“我想和你谈谈哈利的事情。”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圣诞节那天的情况，莱姆斯全部说给了我。特休斯，从你的角度看来，你有办法解决哈利身上的问题吗？”
“就我看来，他身上没什么问题。”特休斯笑了一声，“只不过是被一块灵魂碎片给缠上了而已，只要还没纠缠到能够远隔千里依旧窥探彼此的记忆的程度……”
“很遗憾。”斯内普轻轻地说，“你说的那种情况在前一年就出现了。他当时以为自己在做梦，实际上是看到了黑魔王惩罚你的场景。”
“……嘶。”特休斯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会互相干涉得这么厉害？难道他们才是亲兄弟？”
“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邓布利多说，“根据你这些年发布的论文……我认为你在灵魂上的造诣已经远远超过大部分的人。特休斯，你认为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啊。远在故事开始前，我那位兄长选中了他，从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命运便纠缠在了一起……”
特休斯捂着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他犹疑地问：“您得出的办法，是不是将他送到伏地魔大人的面前，要他被伏地魔大人亲手发出的索命咒击中？”
他还没等到邓布利多的回复，先感受到了身后传来了一阵寒气。
“真的？邓布利多？你准备送他去死？”斯内普声音冰冷地问。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抬手虚按了一下，“我正期待特休斯能给出其他的方案呢。”
“其实您得出的这个办法就是最有效率的了。”特休斯耸了耸肩，“而且我也不会反对您将救世主送到我那位兄长的面前呀。”
“我只希望能最大程度地保证哈利的安全。”
“安全的话……”特休斯摸了摸下巴，“其实把他交给我，也没有比直接交给伏地魔大人更安全。我能给出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双赢的计划。”
圣诞节当天，哈利·波特能让他的身体感到沉重，本质就是对方无意识间利用那条契约压制了他。
既然只承载了一块碎片的哈利·波特也能够使用那条契约的部分力量，那么他想要利用对方解除这条契约也变得有可能了。
只要邓布利多能将救世主交给他，配合他这些年的研究结果，脱离伏地魔的掌控…这原本看上去难以达成的目标也变得近在咫尺。
“希望你所说的双赢不是你一个人赢两次。”斯内普冷笑了一声。
“当然不会，我是一个厚道的坏人。”特休斯没转身地伸手向后摸过去，因为高度的原因，他安抚性地拍了拍…斯内普的肚子，“放心吧，西弗勒斯。”
“啧。”斯内普皱起了眉，把他的手挥开，“直说。”
“先说我这边吧。我身上有一条一直约束着我的行动的契约。一直以来，我都在尝试着摆脱这个约束……我能够利用波特同学身体里的灵魂碎片骗过当年的魔咒，解除这条誓约。”
“在这条誓约解除以后，我会用另一种办法引导他前往生与死之间的狭缝，在那里解除灵魂上的纠缠。事实上，被伏地魔大人的索命咒击中也是差不多的效果……呃，前提是波特同学的灵魂力量足够强。”
“生与死之间的狭缝。”邓布利多重复了一下这个形容，“你是说，你认为生与死之间，还有一个空间相隔？”
“是的。”特休斯点了点头，“否则无法解释我的灵魂是从何而来的……咳。总之，这个结论绝对可靠，您可以放心。”
“这个计划有弊端吗？”邓布利多又问。
“嗯……解除这条誓约的办法，是让波特同学对我产生真正的杀意，然后用一道咒语击中我。但他的个性实在是…虽然我有办法激怒他，但在那之后，恐怕很难取得他的信任。这样一来，想要引导他前往生与死的狭缝就变得很困难了……所以这件事最好能由另一个人完成。”
“我会仔细考虑这个提议。”邓布利多轻轻地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斯内普说，“邓布利多校长，你总不会真的想让那小子去送死吧？”
“毕竟特休斯是一个很危险的合作伙伴，”邓布利多回答他，“应该像握着没有剑柄的宝剑一样谨慎。”
“这么说还真是让我伤心。”特休斯轻轻地笑了起来，“我总归还是一个有底线的坏人，邓布利多先生。比起那些残忍的同僚来说，我的危险程度并不高。”
“你疯病发作的时候可半点没有你自己描述的样子。”斯内普冷哼了一声，“走吧。”
“这就要赶我走了？”特休斯站起身，微微向邓布利多躬身，“那么，祝您今晚能睡个好觉，邓布利多先生。”
“我会的，谢谢你，特休斯。”
在离开校长办公室以后，特休斯又严肃地对斯内普说：“我没有病。”
“……”斯内普伸手推了他一把，“少说废话。”
“喂！”特休斯向前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体，“西弗勒斯，我还是有脾气的，你下次不准这样对我了。”
说完，他也没等斯内普的回答，迅速地消失在了向下的楼梯上。
这番谈话并没有使目前的情况产生什么变化，特休斯还得坚持工作，直到卢平回到办公室来。
即使有着狼毒药剂，每次满月之后的卢平看上去都疲惫消瘦得厉害。特休斯对他的情况深感同情，但还是在卢平回来之后拉着他抱怨了三个小时。
“这些学生真是让我不解……”特休斯重重地叹气，“我从来没想过黑魔法防御术有什么难点啊？那些知识对他们来说就那么困难吗？”
“你总是用你的标准去看待他们。”卢平无奈地说，“放宽心一些，特休斯，他们不是每个人都非得拿到优秀的成绩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