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圣诞节
在圣诞节之前,哈利的大脑封闭术总算有了一点进步。
特休斯觉得这是好事,否则他可能没心情过这个圣诞节。所以他在心中感谢了一下为此付出很多的斯内普。
让时间回到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结束之后不久。
三位勇士的表现让哈利十分羡慕,总是期盼着自己也能做到差不多的事,就连在梦里,都是他勇猛地闯过了火龙……但是梦醒之后,他发现自己完全不记得在梦里是怎么闯过火龙的了。
他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到勇士的角色里,因此在特休斯面前严重地走神,完全忘记了对方一开始的话。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特休斯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什么表情了。他们对坐在空教室里——特休斯从半个月之前开始把课堂挪到了这里,因为穆迪总是会在他说话的时候插嘴——哈利没来由地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波特同学。”特休斯面无表情地说,“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对你如此明目张胆的走神行为做出惩罚?”
哈利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的脸。
“我经常在课堂上责备你们,但是从不用加更多的作业或者关禁闭的方式惩罚。或许你因此觉得我是一个不懂得利用惩罚的教授。”
特休斯说到这里,反而露出了一个笑容:“没关系,我会改变你这个危险的想法的,波特同学。今天就到这里吧,下个星期我会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使你的注意力集中。”
哈利虽然对他口中那未知的“切实可行的办法”感到恐惧,但是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让他几乎忘记了这件事。
直到下一个星期六来临,他在学习大脑封闭术的教室里看到了斯内普。
“冈特十分恳切地请求我来为你上一堂课。”斯内普似笑非笑地说,“我想或许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波特,神秘事务司是整个魔法部对大脑封闭术的水平要求最为严苛的地方。如果冈特不是用错了办法,就是你太过愚蠢,连可能是最优秀的大脑封闭术大师都没法把知识放进你的脑子里。”
对哈利来说,特休斯从一开始的语气和表情就比斯内普要好得太多了,一看着斯内普冰冷的脸,再听着他对他的奚落,哈利就觉得心里怒气腾腾。
但是这还没有结束,因为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都是斯内普对他进行大脑封闭术的指导。
哈利总算知道了特休斯最初说过的“用摄神取念反复让你想起你最不想回忆的过去,让你在一次次的羞辱里拼命地控制住情绪”究竟是什么样的体验。
这种感觉本来就让人恼火、反感,更别说对他施加这样的羞辱的人是斯内普了。两个小时过去以后,哈利就像是被人放进水里又捞出来一样,冷汗几乎完全打湿了他的头发。
“冈特告诉我,你只是欠缺一点实践,他已经将理论教给你……但你看上去一点都没有记住他所说的话。”斯内普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又冷笑了一声,“看得出来,他这个学期的努力完全被你浪费了。”
而在这之后的下一个星期,特休斯很高兴地发现哈利已经能初步控制好情绪,达到至少不让人看穿他的心情的程度了。
“真是太好了。”特休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不适合教你这个呢……是不是上个星期的时候,西弗勒斯对你说了什么?”
“……不是。”哈利立刻否认,“我都是照您讲的去做。”
“那我可就太高兴了。”特休斯完全没有怀疑,“那么,回去休息吧,哈利。这个圣诞节可是有很热闹的事呢。”
“咦?”哈利茫然地看向他。
“要是太早就欣赏了剧本,会在观看整个剧目的时候都索然无味的。”特休斯笑着把他推出了教室,“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去了,你可以先保持住现在的好奇心。”
他的恶劣趣味确实让哈利困扰了几天。但是,就像他说的一样,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为了庆祝三强争霸赛,圣诞节当天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所有会在圣诞节假期留在学校的同学都可以参加。
寻找舞伴是个对年轻的男生来说十分困难的事情,他们有着许多顾虑:羞于对喜欢的女孩表达心意;害怕被拒绝而面子上挂不住;如果女孩答应得太轻易,又要疑心对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找不到舞伴……
总之,圣诞节之前的城堡里挺热闹的。特休斯每天都拿着一包糖在城堡里到处逛逛,心满意足地听到了很多次关于“可以和我一起参加舞会吗?”“不好意思我已经有舞伴了”之类的对话。
特休斯为了这个舞会,也预先做了很多准备——但不是寻找舞伴,他是教授,他不需要寻找舞伴。
他特意提前给三个小姑娘定制了新的礼服和饰品,包裹在圣诞节前两天的晚饭时间刚好送到。
完全不知道他定了新的礼服的小姑娘们刚一拆开包裹,就吸引了不少同学的目光。
戴尔菲看着包裹里崭新的礼服和镶嵌着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的首饰,先是将礼服从包裹里提了起来。
颜色是她很喜欢的浅金色,在光芒的照耀下,衣摆会就像流动的月光一样。款式低调但绝不失华贵,是一件配得上她的身份的礼服。
达芙妮的那件也是差不多的款式,但颜色是她喜欢的深蓝色。
“不错嘛。”戴尔菲笑得眯起眼来,“特休斯总是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没错。”达芙妮轻轻地从包裹里拿起一枚宝石发夹,“这些应该都是定制的……我没有见到过一样的款式。”
其实这些东西她们每年都会收到不少,但是谁也不会嫌自己获得的宝石太多。
“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亲爱的斯内普学弟。”教工席上,特休斯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斯内普,“难得会有这种场合,你也多少换一种款式吧?”
“如果你能将头脑多放在怎么教会那些学生在N.E.w.t的考试上拿到差不多的成绩,去年高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成绩也不会那么难看。”斯内普冷冷地说。
“前一年我也是第一次做教授,没什么经验嘛。”特休斯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得寸进尺地把头靠到了斯内普的肩上,“西弗勒斯,我难得为谁准备礼物的,你就当做是圣诞礼物收下吧?”
“要是你吃完了,就回去办公室。”穆迪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否则我有理由认为——”
“是,是。”特休斯打断了他的话,“请别再说那些根本没有依据的推测了,我一天之内听七次已经够了。”
说完,他就站起身,然后很自然地把一个包裹放在了斯内普的面前:“西弗勒斯,不要拒绝我呀,不然我会很伤心的。”
然后他就朝着门厅走出去了。穆迪也随之站起身,但是在经过斯内普的位子时,他冷哼了一声:“别让我发现你在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想要重新投向你以前的主子…”
“不劳费心。”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回答,“你尽可以保持你那愚蠢的怀疑,但我以为,你的职责是监视特休斯·冈特。”
穆迪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去,拐杖戳在地上的声音活像是要把礼堂的地砖戳出洞来。
“他怎么那么生气?”哈利看着穆迪的背影,“斯内普对他说什么了?”
“他一直都没有露出过高兴的表情。”罗恩扯了扯嘴角,“我觉得,谁和斯内普聊天都会是那种表情的。”
“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哈利压低了声音,“去问问有谁愿意和我们一起参加舞会。”
等到圣诞节当晚,特休斯穿着的依然是斯莱特林标志性的墨绿色的礼服长袍,上面用银线绣出了蛇夫座的花样作为装饰。
礼堂已经被全新的装饰给覆盖了。在红色和绿色的圣诞节装饰和热闹的气氛之中,所有的人都极为享受这餐晚宴。
特休斯满意地看到斯内普穿着他准备的礼服长袍坐在了这里。
其实他没有在这事上捉弄斯内普的意思,所以他说的礼服真的只是一件低调的礼服长袍。颜色和斯内普平常穿的袍子一样是黑色的,但是在烛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上面用同样是黑色的线绣着许多漂亮的花纹。
“我的品味果然很好。”特休斯把手搭在斯内普肩上,“斯内普学弟,你今天看起来真是容光焕发。”
“如果你能闭嘴,我会感觉更好。”斯内普冷冷地说。
“拜托你别这么无情啊。”
特休斯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依照斯内普的意思放下手,继续对付他自己面前的甜牛奶冻,没有多说什么。
等到东西都吃完了,邓布利多将礼堂重新布置了一遍,三位勇士和他们的舞伴负责开舞。
他们的舞步很不错。在曲子过半的时候,人们渐渐都进入舞池里,但特休斯还坐在边上休息的椅子上。
他对着手边的黄油啤酒发呆,思考要不要尝试一点。
——已经很久没有喝过了……万一我在这期间变得能喝很多酒了呢?
——还是不要赌了,拿旁边的气泡水喝吧……
——可是黄油啤酒很好喝啊……
他皱着眉沉思的时候,刚刚和穆迪跳过一曲的辛尼斯塔教授对他伸出了手。
“特休斯,来跳支舞吧?”辛尼斯塔教授对他说,“别老是坐在旁边。”
“好。”特休斯站起身,拉过她的手,很自然地踩着舞曲的节拍,带着她一起在舞池里旋转。
其实他更喜欢轻快的圆舞曲,这首曲子的节拍太慢了——但是刚才那种情况下,说这样的话显然只会扫兴。
在这一曲结束后,特休斯礼貌地松开了辛尼斯塔教授的手,又挪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在这个时候,他看见卡卡洛夫带着斯内普走出了礼堂。
想也知道他们的话题不会太和谐,特休斯抬起头左右看了看,果然在不远处瞧见了穆迪。
穆迪总会在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下盯着他,好像真把这里当成了阿兹卡班,而他是一个需要严加看管的犯人。
“你刚刚看到什么了没有?”特休斯走过去,向他举杯致意。
“你跳得不错。”穆迪破天荒地没有和他谈论可能的谋杀,或者其他的内容。
“谢谢你。”特休斯有点受宠若惊,“但我想说的是,卡卡洛夫教授刚刚拉着斯内普教授出去了,你觉得他们会聊什么?”
他们的声音在舞会的乐曲里知识一点无足轻重的点缀,附近的人如果不是侧耳细听,也绝对听不到细节。
穆迪“蹭”地一下站了起来,那只魔眼滴溜溜地转着,应该是在确认那两个人已经不在礼堂里。片刻之后,他的魔眼又盯上了特休斯。
“要是你在我出去的时候——”
“放心,哪怕是白痴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动什么手脚的。”特休斯笑着说,“快去闻闻那两个可疑人物的踪迹吧,你这只老练的猎犬。”
穆迪拄着拐杖走了出去,他的离开也和刚刚的谈话声一样,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概。
特休斯看着好奇地跟出去的哈利和罗恩,顺手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液体压压惊。
浓郁的甜香和馥郁的麦香味让他反应过来手里的并不是气泡水,但是喝都喝了,他也没再纠结,索性顺着想法多喝了几口。
等过了一儿,他又拿起了旁边的一杯酒。
随着不清楚浓度的几杯酒下肚,特休斯开始觉得眼前的视野有点模糊了。又过了一会儿,特休斯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贝拉特里克斯和布伦特。
“喂,特休斯。”戴尔菲拍了拍他,“你怎么了?”
达芙妮看了看他手边的杯子,弯下腰轻轻地闻了一下。
“是酒。”她轻轻地说,“他喝不了酒……这下不好办了。”
“我感觉还好,布伦特学长。”一直保持安静的特休斯开口说话就暴露了他不是很好的事实,“在您结婚那天我被埃弗里学长灌了很多酒……现在比那时候要好得多了。”
“……”达芙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们倒是知道特休斯在喝完酒以后会看不清人,但不知道会到这种地步。
“那现在怎么办?”达芙妮问,“我们两个可没法把他送回去。”
“我可以自己走的,学长。”特休斯礼貌地说完之后,还是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他又莫名地用疑惑的语气说了一句:“阿斯托利亚…?”
“为什么阿斯托利亚还是阿斯托利亚啊。”达芙妮翻了个白眼,“他到底看到的是什么……”
“阿斯托利亚夫人呢?布伦特学长。”特休斯在这个时候补全了自己的话,“您和她吵架了吗?”
“……啊。”戴尔菲茫然地看向达芙妮,“你在此之前不知道你的母亲的名字也是阿斯托利亚?”
“当然,我不知道,特休斯叔叔从来没对我说起过。”达芙妮也回以茫然的目光,然后她转向特休斯,先顺着他的话说,“阿斯托利亚和其他人待在一起呢。”
戴尔菲看见特休斯将目光看向她之后知道事情不对,她不是没见过特休斯喝酒之后的样子,因此她心里明白绝对不能让自己父亲或者母亲的名字出现在这个地方。
在环顾一周之后没有找到想找的人,她立刻转身往外走去:“达芙妮,你看着他,别让他乱说话,我去找人来把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