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光芒的消逝

“嘶，好凉。”斯贝瑞特抚摸着那块石头上沉睡着的少女的脸，有一丝冰冷，周围的潮湿气息不禁让自己打了个冷颤。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石板上沉睡的少女苏醒了，她用那温柔亲切的眼神看着面前的斯贝瑞特。

好熟悉的一张脸，与大海同一颜色的双眸，白皙的皮肤，是多么的熟悉啊。斯贝瑞特不由自主的靠近，平躺着的少女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斯贝瑞特的脸颊，那一束仅存的金发在阳光下格外的耀眼。

多想把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啊，斯贝瑞特将头靠在少女的肩膀上，同样是有一点冰冷，但斯贝瑞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靠在这里。少女抚摸着自己的背，让自己郁闷的心情好受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从神庙破洞处射进来的光渐渐消失了，天空中的乌云遮蔽了太阳，少女抚摸自己的动作也慢慢停下了。

“喂，你还好吗？醒一醒啊，醒一醒啊！”斯贝瑞特喊了半天对方也没有反应。出去看了看天空，连成一片的那些厚厚的云层遮蔽了天空，时间仿佛立刻来到了晚上一样。

回去再看那位被称作“光”的少女，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口此时没了动静，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不要，不要，别像我想的这样好不好，千万不要。”斯贝瑞特不知该如何是好，尝试性的给对方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但完全没有效果。再次看向少女的脸，最后一抹金色的头发也成了黑色，样子和那段时间的***那么像。

一定不是这样的，不是，不可能……“芬里尔！！！”

“呼，呼。”明明知道这是个梦，自己此前不是梦到过两次了吗？为什么还是这样大惊小怪的。

“你还好吧孩子？做噩梦了吗？”村长夫人和斯贝瑞特一起坐在汽车后排位置上。

副驾驶位置上的村长也关切的回着头看向自己，他很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和至亲之人分开谁都会如此。

现在正行驶在返回首都的路上，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新政府已经宣布了莱德利不再担任高棉总统。站在众人面前的是那些主张去西方化，高棉人思想独立的人其中之一，至少斯贝瑞特从来没听过他的声音。

对方上台第一件事就是让高棉人都平安回家，他们不会针对自己的同胞。想想这也是句鬼话，莱德利和他那些班底成员哪个不是高棉本地人？不一样是生死未卜。

不过至少，斯贝瑞特回家见到了母亲和妹妹，还有一个新面孔，自己的侄女，但却不见艾丽雅姐姐。

飞机上的芬里尔一直心神不宁，总感觉会有个人突然冲过来攻击自己，甚至都不敢稍微闭上眼一刻。

“咳咳，咳咳咳。”咳嗽越来越厉害了，跟我跑了一上午没喝水有关吗？不敢抬头，和空乘打了个招呼，帮自己接杯热水就可以了，饮料什么的不需要。

空乘妹妹回来后，把水递给芬里尔，之后就一直站在斜后方看着芬里尔。忍不住，还是想上前打招呼，正好芬里尔旁边的位置没有人。

“那个，打扰一下，您是，芬里尔女士？”说话声音很小，勉强可以听见。

座位上的芬里尔只是比了个“嘘”的手势，没有多余动作，其实内心已经慌了，强装镇定罢了。怎么我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我平时也不上电视不出节目怎么就那么容易被发现，前排座位上的大姐也是金色头发你怎么不去找她呢？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我可能认错人了。”乘务员小妹已经确认了，这个人就是芬里尔。

转身去了后方，和上级乘务打了声招呼，“有位乘客身体状况不太好，我申请去照顾一下她。”

被批准之后，少女端着一盘切成块的梨和橙子来到了芬里尔旁边坐下。“吃点水果吧，您的嗓子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谢谢你。”芬里尔让对方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自己当然是不敢吃，保不齐这里面就掺了什么能让自己立刻睡着的东西。

乘务员见芬里尔无动于衷，反倒是把脑袋又往帽子下面缩了缩。被她的动作气笑了，小声说道：“芬里尔，你要不抬头看看我是谁？”

对方这样一句话反倒让芬里尔感觉奇怪，难道真是熟人，不应该吧，这种地方能遇到谁？还这样和自己说话，肯定是以前关系不错的人。不过芬里尔依旧保持警惕，双手随时准备好了防御应对措施。

看清了身旁女生的脸，芬里尔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庆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上杉千代小姐。”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啊，各凭本事，你不还是校长呢吗，为什么我就不能是乘务员啊？”许久未见的千代也没想到芬里尔会出现在这趟飞机上。

芬里尔总算长舒了一口气，“咳咳，呵咳咳咳！”问题感觉有些严重，赶紧吃块橙子压一压。

“你怎么搞的，几年不见虚成这样，还被通缉了，是不是因为你炼铜被警方发现了，你要小心啊这可是要判很久的。”千代还有心情拿芬里尔开玩笑，而当事人可没有心情，哪还有什么可炼的，自己老婆还在高棉那个破地方出不来。

“别跟我聊这些烦心事了，我这段时间日子过的太折磨了。”芬里尔惆怅的看着盘子里的水果，估计以后都回不了这个地方了，唉，真是可叹又可惜。

“说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吧，千代小姐，如今混的这么好，还能在航空公司上班。”芬里尔问道。

学历不高，没啥能力，有过不光彩经历，如今却从事着超过高棉80%人口收入的工作。

“这个嘛，这种小航空公司专科学历就够了，也没啥职业要求，我因为形象够好就混进来了。你想想看，你旁边这个位置都没有人，前面也好些个空位，这能是什么好的航空公司吗？也就保证你不会坠机摔死而已。”千代这时候终于不用保持那些礼仪了，随意的翘着二郎腿，那样端端正正的一整天真是让人太难受了。

“你啊，好好注意身体，想想怎么和你的小女朋友团聚，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咱还要工作去呢。”千代暂时离开了，立刻就换回了之前端庄的工作状态。

飞机早已离开了高棉境内，正在太平洋上方，下一秒就要越过菲律宾了。再见了东南亚，对于你的未来我无能为力，我一个普通的美国探险家又怎么能改变一个国家呢？过去那些朴素的想法让我误认为我可以做到。

有人用枪挟持一个小女孩，让国家军队还是群众都束手无策的时候，我承认那时候我冲动了。罪恶的魔爪为何会伸向这些人，他们有什么资格杀害其他人？真是可恶。

夜晚渐渐来临，本就下着连绵阴雨的高棉变得有些冷。中央市场的犄角旮旯里，民宿纪念品店的神棍老板正在收摊，没有客人，纪念品一个都卖不出去，收拾收拾睡觉吧，之后几天闭店谢客吧。

回到店里，点了根特制的驱虫熏香，准备回店后面睡觉。“嘶，不对啊，我怎么刚点上的香就冒出这么大烟？我买到假货了？”紧接着，身后养着几朵莲花的水缸发出嘎吱嘎吱开裂的声音，神棍回头的一刹那，水缸裂成了两半，水全部流到了羽蛇神雕像下面。

突然间遇到水的九头大蛇突然开始晃动，神棍以为是地震了，想要逃命，结果一件被放在高处的工艺品模型掉下来刚好把他砸晕了。恍惚间听到一个声音说：“没人能够改变这里，再耀眼的阳光，也难以透进厚重的阴云，阴云之下是茂密的雨林，层层密密的叶子会再次阻隔光明。这片土地的规则已经护送你离开，感谢你在这片永不透光的雨林做出伟大的尝试，探险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