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荒诞而又滑稽

外边的天空是灰色的，阴沉的天空夹杂着风吹起的尘土，犹如浮在心头的灰尘一般。

排名越靠前的班级越好，也越先考试，楼层也越低。昨天是一到三班一起考试的，即使这样对于玄都学院不大的演武场也是很勉强了。

此时的一楼有人被阴沉的天空，漂泊的尘土吹得在风中凌乱，一层层灰尘不住的笼罩在他们的头上、肩上、心上、跃然在那张小小的成绩纸上。也有人不惧风沙，凌云壮志之心雄起，一片激昂之景。

许青衫属于后者，军队的经历，血气方刚的年代，恩师的称赞，不服输的性格让他虽然考得极其不理想，却并不颓唐，一股扶摇青云我独仙的气势磅礴雄浑。

他下定决心要证明给他们看，给穆华看，自己其实并不差，只是命不好啊！穆华的措辞对于许青衫来说太能接受了。

他嘴上带着一抹甜蜜的微笑，毫不遮掩，不知道是自信还是怎样。

进入班级，默默的开始给自己制订如何追上他们。

嗯，从今天开始努力修炼，除了吃饭时间都要修炼，一天提升两点灵力……嗯，差不多了，这样还能休息几天。荒诞而又滑稽。

“他是不是没考好疯了？”

“可能是吧，他家庭本来就不行，还考成这样，估计穆华吵了他一顿呗。”

“活该，不努力就算了，还满嘴跑火车，也没家庭撑腰，你说他不是废物是什么？”一个女生听了她们的对话，做出总结。站在道德与地位的制高点，躬身俯瞰着脚下的凡胎之人，带着戏谑与冷嘲热讽，伴着自许与高人一等。完全不顾自己头上也在俯瞰着自己的凡胎之人。

之前见过他扫地的同是工读生身份的一个女孩子也赞同的点点头，“就是就是，我之前还看见他在傍晚扫地，干的可认真了啊，一看小时候就天天干这种扫地的大老粗才干的活，怎么还敢装有钱人的？也不看看自己衬不衬。”

纯洁的天，单纯的地，无知的风，懵懂的月，迷茫的日不懂。不懂粗活也是在自己努力劳作糊口，是按劳取酬，不比伸手张口要东要西更值得骄傲？更何况同样是工读生的她似乎小时候也是偶尔以干这种活谋取食物不至于饿死的。它们不懂，她的优越之感自何而来？她的怜悯之心为何而去？荒诞可笑滑稽至极。

其他几个女生不知道是不知道她的情况还是不打算当着她的面说，没有人去质疑那个工读生女孩子。

“你看看他是不是疯了？怎么笑得这么恶心啊？”一个女生看着她们都能说出许青衫的丑陋，不甘落后的她成功找到了新的批判点。

众人随着她的话语看去，乱糟糟蓝色头发，一脸油腻的许青衫正神神颠颠的画着，涂抹着什么，嘴上挂着为了今后的努力的努力而做起准备的满足与幸福的微笑。

“咦，他应该就是疯了吧，你看看他长的怎么会这么丑啊？还跟发疯了一样，谁能喜欢他真是瞎了眼了。”

“对对对。”

“就是就是。”

“谁还能喜欢他啊？他长这样，还没有实力，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傻子？”

一群女孩子附和起来，有的人的底气似乎少了几分，但是很快又强硬起来。至少这一刻，不，在今早的食堂起便是如此了。

……

穆华处理完了事务，来到了班级之中，“明天起，将会开始体魄的集体训练，辅以技巧的训练。你们是尖子生，如何去跟上大部队想必你们自己知道，如何修炼看你们自己，跟不上就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新的同学了。尤其是上次的后十名同学，下次或许就是各位离别断肠之际了，珍惜这一个月吧。今天的剩余时间我们讲开始讲古史，下午则会讲语言。”

“故事？什么故事，童话吗？我要听……”看得出这群孩子还是乳臭未干，沉迷于往日不再的时光。

“不是，”穆华无情的打断了。“古代的历史，过往不堪回首的记忆。”

解决了各种没有营养的问题，穆华开始了他的第一堂课，“曾经的人族绝不是如今这般弱小懦弱，他们是荣光的种族，他们加冕为帝，他们智压一世。灵力境界第一境界曾经都是人族为名的。人族当年何其辉煌？现在太多太多东西都是智慧的天眷种族——人族所发明，香水、热饭、房屋、宫殿、城墙壁垒……太多太多了，可以说人类在可以追溯的一万年生灵历中推进了生灵的里程碑式的发展。”

“那为何我们要龟缩于雪城城墙之内，连出雪城都是莫大的勇气呢？在穆老师的故事中，我们明明是顶级的种族。”一个男孩子不理解，这和他父母所讲有太多冲突了。人类不是罪灵吗？人类不是最低贱卑微的种族吗？人类哪来的帝级强者？

“那只是你们父母没有上过学，听同样无知愚昧的人所口口相传，跪倒在神明降下的花海漫漫中卑躬屈膝。他们才不懂得历史，只是认为自己错了，自己要赎罪，哪怕是一生做牛做马，哪怕自己的千秋万代做牛做马。”辛辣露骨，或许是在有些有心人耳中会吃不了兜着走的话语。穆华说了，公开、决绝、毫不遮掩、直接撕开卑躬者的遮羞布，令其暴露于刺目的太阳之下。

“五百年前，”穆华声音开始低沉，脸色也似乎滴得出来水。“人类和鹤族发动了东海政变，在东海边向全部生灵宣战，宣扬穹宇不仁，吾当为义，发动了圣战。最后鹤族全灭于清淮岛，人族兵败在了东海要塞，所以也称为东海灰木事件。至此人族式微，开始了黑暗时代。当时三大顶级种族是人族龙族鹤族，龙族站在了人族鹤族的对立面，成为了最大的赢家。那一场战役让整个白苹洲生灵涂炭，四分之一生灵泯灭，半数皇者阵亡，六大帝级去半。具体事实太多人闭口不谈，导致当年很多细节甚至要依靠野史来鉴定，这是对历史的背叛，先人的侮辱，你们一定要记住，人族不是低贱的下等人，人是应该有所骄傲的！”

许青衫沉默了，詹星沉默了，张婷霖，祤谙，无数人都沉默了。各怀心思，有好奇于当年的事情的，有对历史的怀疑的，有对人族重怀信心的，但是对当年的惨烈悲壮很多人没有什么概念。四分之一，大概每四个人中就有一个阵亡于那场战役。人族鹤族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发动的政变，真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