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忏悔

阴沉的天色映衬着灰暗的心跳，宛若一层黑云压在许多孩童的心上。

穆华讲的慷慨激昂，三班的情绪完全被穆华调动了，随着穆华的阐述，孩子们的脑海中开始跟随穆华浮现出自己对于那场悲剧的想象。

这一刻，有人失落，有人不解，有人自诩事外之人，冷静地分析，有人恨。

可是，一切的一切又都伴随着过往云烟成雨入土，无从考究，无从解惑，无从忏悔，无从恨之。

他们有的沉默了，脑补着噬骨焚心的惨状、英雄末路的青冢、梦想幻灭的绝望。有的人低声讨论，好奇于对方是否知道更多，更深入的内容，不管是否可能，至少是种牵挂。有的则在没心没肺得如同听故事一般，看起来他们并没有感受到痛苦，甚至从中收益。也无从责难他们，没有经历何谈痛苦？

许青衫至少是少数沉默不语的人之一，大多数人都在讨论，许青衫并不合群，但是他拥有了不随波逐流的能力。

……

今天的食堂不知道怎么想的，做了肉，同学们大快朵颐起来。许青衫一改先前的忧郁之色，也大口吃起来，肉质虽然过于肥美了，但是味道实在比之前的素菜马料好太多。

许青衫津津有味的品尝着对他来说的山珍海味，一口下去，肥肉入口即化，细密绵软，香气充斥着味蕾，令人回味无穷。

小孩子总是一顿美食就可以打发的。

许青衫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饭菜，即使再好吃，他也没有细嚼慢咽的习惯，他美其名曰节省不必要的时间。

回去的路上，同学们有说有笑，似乎也都忘却了先前的悲伤。毕竟这种情况已经有十多年了，他们大多数也习惯了这些痛楚。

有那么一两个人跟许青衫玩的还算可以，过来跟他打招呼。许青衫沉默不语，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响，手挥了挥进行致意。

两个人不是一起来的，但是都有些奇怪地走了，毕竟许青衫平常也偶尔如此，他们想必不会介意吧。

可是，人族真的罪致如此吗？万千家庭支离破碎，人类士族满门抄斩，新生的婴儿吃上了难以下咽的未开化动物的口粮，学习成为挤破头颅也难以求得一纸半页的资源。人们因为缺少粮食而骨瘦如柴，因为缺少水源而肌肤泛黄，缺少知识而愚昧不堪，缺少家庭而暴戾无比。

已经埋下的种子吸食过以仇恨为名的血液就成为了鲜红的树枝，扎根发芽，直到成为参天大树。

……

经过了燥热中午的短暂休息，同学们已经醒了。实际上许青衫没有睡觉，他平常没有午睡的习惯，他经常爱拿这点时间去看书，看看过百遍的书，思考之前未想过的想法道路。

穆华恢复了平日里的沉默清冷，带着一本书，一本教导基础文字的书。他们大多数人并不会写字，但是勉强会读书。因为外边很多人不会写字，也不认识字，所以学了没什么用。

“今天下午，我们来讲文字。”

“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学习文字？”一个男生不解，但是他其实道出了多少人的心声。

“是啊，我们又用不到，我们毕业也不考试这个，学这个不是浪费我们的时间吗？”

穆华看着台下许多人都一脸认同，不禁叹了口气，“学习是为了你们自己未来能聪明，不被人蛊惑，不是为了毕业，也不是为了他人能够认同理解。你的价值观是独属于你自己的认知，没有人可能跟你一模一样，最多仅有相似可谈。没有人能够真正完全地理解你，你所做不过为了更好的自己，更让自己满意的自己。”

对于人类来说为了强大，制订了许多对灵者进行优待的计划，所以大多数人挤破头颅也就是为了糊口，为了地位罢了。

这是一番对于他们来说为时过早的话语，穆华清楚他们难以接受，学习不是痛苦的吗，不是仅仅用来糊口的吗？穆华只希望能提前种下一颗种子，在他们未来并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时候就能幡然醒悟。他们何时可以醒悟没有人敢确定，只能因为有所经历，有所感悟而获取，穆华只能做提出之人。穆华推不了他们一辈子，只能先做些准备，等待有缘人发掘。

穆华不管他们是否可以接受，自顾自的讲了起来。因为没有和升学的有关的内容，大多数人并没有听。

许青衫听了，詹星几个人明显也是。但是许青衫认为自己只是对这些东西有所兴趣爱好，其实自己还是抱着玩闹的态度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