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忠犬二遇险
曹世良松开绑在黑尾脖子上的草绳,围观人善意提醒道:“后生,莫松开绳子,这跑得可不是一只狗,是两头牛!”
世良笑着说:“黑尾,你若愿意跟随我,我绑你也没有什么意思,你若不愿跟随我,就远离此处逃生去吧,莫成了别人嘴里的肉。”
黑尾仿佛听懂了,摇摇尾巴,“嗯嗯”了两声。
世良将自己餐桌上的饼子给了它一个,黑尾一口吞下,世良又手捧了些水给它喝,见它甚是通人性,世良很是高兴,拍拍它的脑门:“走,正好我有了伴儿,我们去茫荡山一游!”
进山前世良向山脚一卖食物的老人打听路径,老人告诉他此处景观名为凤凰台,沿此路上山风景甚好,很多文人墨客在沿途的石壁上都有大作。
登凤凰台后便返回,天黑前可到山脚:“山上的野花很是好看,后生莫要走小道,仔细迷路,周边可是有狼虫虎豹!”
世良再三致谢,还从老人家买了几个饽饽和香瓜,当做他和黑尾的午饭。
“老人家,我下山时一定给您带一束野花!”曹世良爽朗地笑着大步上山。
上山的人不多,但还是遇到几个游客,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很认真地在抄写石壁上前人留下的诗作。
“仁兄好兴致,一人一狗看得小弟艳羡不已啊!”世良与黑尾拐过一道弯儿时,一个坐在树下歇脚的年轻人主动打招呼。
世良见那年轻人二十上下,身材高大,方脸大眼,看上去很是孔武有力。
年轻人自我介绍名叫张厂,自昌南县来,准备去京城探亲,听说茫荡山景色甚好,顺道一游。
世良听了很高兴,告诉自己家住雍丘城,距京城很近,两人可同道而行。
中午两人一狗就在溪水边用餐,张厂带的糕点也拿出与世良分享,世良心知这些糕点必是带给他京城中亲戚的,未敢多吃,只捏了一块糕点,还偷偷掰下一半给了黑尾。
将是麦熟季节,午后的阳光炙热烤人,世良便脱去外衣,张厂热心地帮他拿从身上摘下的包袱,不由说道:“仁兄包袱这样重,难怪满头大汗呢。”
世良笑而不语,接过包袱继续前行。
快到凤凰台时,张厂崴了脚,随手捡起路边一根木棍做拐杖,继续前行。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凤凰台。
张厂兴奋得大叫:“仁兄!我们到了,登顶吧!”
言毕,一瘸一拐地就往上跑。
世良也很高兴,随即跟上。
果然是一览众山小,凤凰台上四下看,茫荡山远山如卧龙蜿蜒至天际,目下群山如黛,间或有一丛丛粉色、白色的花丛点缀,甚是美丽。
突然,世良直觉脑后剧痛,回头看见了满脸杀气手举木棍的张厂,他不及说话,便直接栽倒。
黑尾立刻扑向张厂,却被张厂一棍子扫下凤凰台。
张厂摘下曹世良身背的包袱,见他还在喘气,就将其推了下去。
张厂好赌,在家时把亲戚邻居借遍,此去京城是瞒着父母打算谎称母亲病症去向亲戚借赌资的。
山间偶遇曹世良本也是想找个人作伴,不想意外发现曹世良的包袱沉重,打手一摸,便知里面装的最少也有百十两银子。
从他装瘸捡起木棍的那一刻起,便已对曹世良起了杀心。
做完这一切,张厂跌跌撞撞地跑下凤凰台,往山下去,独自走了一顿饭的功夫才遇见两个游人探问到凤凰台还有多远。
此时张厂猛然想起曹世良被自己打破了头,血流在了地上。
于是他说了句:“不远,转过弯儿就到了。”便加快速度往山下跑去。
自然,那两个登山人看见了凤凰台上的一片血迹,但是他们即便心生疑窦,却既不知下山者何人,更没注意随同下山人上山的是什么人。
但是,他们印象深刻的,却是那只黄色的大狗。
张厂在僻静处打开包袱,果然,里面有百两纹银和一个荷包,荷包里还装有几两碎银子。
他欣喜若狂,一路小跑着下山,本打算直接返回昌南,贪心不足的他转念一想,已经到这儿了,不如去一趟京城,能找亲戚借点银子自然多多益善,借不到的话不妨在京城豪赌一把,说不定手气爆棚把以前输掉的都赢了回来呢?
傍晚,那两个登山人路过山脚时很有心地问了坐在门口卖饽饽和香瓜及茶水的老人,是否见到那个牵狗人下山?
老人对曹世良的印象很深,因为这个年轻人待人有礼,对那条狗也很疼爱:“未曾啊,我想,假如他已经下山,该会和我打个招呼吧?”
关心着曹世良,老人一直在门口坐到天黑透了,仍不见那一人一狗下山。
晚上,在附近木器坊做活的儿子大树回来了,老人便把此事告诉了儿子。
大树说:“他会不会没上凤凰台,直接抄近路去了对面村子小住?”
听儿子这样说,老人心下略宽慰些,但是内心一直不安,耳朵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