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忠犬六曹世良被关押
稳住局面,那个爱动脑又爱动手,曾经立志“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师爷也帮张厂的伤口进行了消炎包扎。
巧舌如簧的张厂连连喊冤,说自己确曾在茫荡山脚见过曹世良和他的狗,但是曹世良记错了,自己并不是那个害他的人。
“小民登山途中也遇到一个同路人,他叫唐路,我们快到凤凰台时看见一个人慌慌张张下山,就问他凤凰台还有多远,他说拐弯就到。我和唐路到了凤凰台,看见台上有血渍,还以为哪个人摔跤碰了鼻子故流血,谁敢去想大天白日的会有人在那上面害人啊!那个荷包,是我和唐路自凤凰台下山时捡到的,里面分文也无,小人因喜欢上面的字,就留了,后来,送给了张氏。”张厂口中所谓的唐路,是他昌南家乡的赌友。
见张厂言辞灼灼,一时间曹世良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难道真是自己脑袋摔坏,弄错人了?
就算自己摔傻了,难道黑尾也傻了!
“我且问你,唐路是哪里人,你可还能找到他为你作证?”卢荣居然也有点半信半疑了。
张厂痛心疾首:“我们登山时结伴前行,之前并不认识,他只说是到京城去访友,别的,小人一概不知,不过,大人准许小人去京城寻他,只要遇见,小人一定认得!”
狡猾的东西!京城里五湖四海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你要是三五年找不到唐路,难道我们就等你三五年不成!
卢荣感觉到呼延略在踢自己的脚,这是在提醒他退堂。
那么多围观的人,退堂也得有借口吧,不然就是在告诉他们,这个蠢材县官黔驴技穷了。
此刻,他突然很想念王班头,如果今天他当值,一定会立刻给自己找下台阶:“大人,这厮甚是狡诈,不如先关他几日再审!”
但是,今天是李班头当值,唉!
“大人,方才陶县丞让卑职给您捎信,他有紧急公务,请您就去后堂议事!”李班头听完曹世良的讲述,便对他有了很深的同情。
卢荣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李班头微笑着点头:“好!退堂!张厂、张氏、曹世良和黑尾且暂押!”
拉着呼延略转至后堂,见李班头欲走,他说:“班头莫走,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李班头一愣,留下了。
听完呼延略的计策,卢荣暗自叫好,问李班头的意见。
李班头也对呼延略的计策甚是赞许,但是心高气傲的他嘴很硬:“全凭大人做主!”
于是,着人立即将张氏带到后堂交代了一番,放她回家去。
再次升堂,卢荣惊堂木一拍,指着曹世良喝到:“方才已经问过张氏,张厂不是那个加害你的人,可见是你栽害了张厂!为严法纪,今晚关你在大牢反思!来人,将这个曹世良与黑尾关在一处!张厂随李班头去写个自证后便可回家!”
这一喝,张厂是由惊变喜,曹世良是由恨变惊,连呼冤枉:“大人,我的黑尾从不咬人,今恨不能咬断他的喉咙,这还不是证据吗?”
“莫再提黑尾,若非念它曾忠心救主便当堂棒杀了它!退堂!”
卢荣再不听他的分辨,拂袖而去。
围观的人也傻了,心说卢知县这是糊涂了吗?我们都觉得这个张厂的话破绽百出,他怎么就信了呢?
但是堂上的人已经离去,堂下的人该押的押,该放的放,于是围观人群喝着倒彩悻悻散去。
天将戌时,曹世良水米不进,只是抱着黑尾默默流泪。
黑尾依偎着主人,目不转睛第看着他,想用自己的身体再次给他以温暖。
李班头在家里吃过晚饭,放心不下,又来到了牢里。
卢荣呼延略年轻气盛,一心只想破案,只怕会顾前不顾后。
曹世良家境优越,很少受委屈,被人推下凤凰台死里逃生已受重创,和而今找到凶手却被冤枉栽害,只怕他一时想不开再做了傻事。
“曹世良,怎么不吃饭?”听狱卒说曹世良自被关进来就一直抱着黑尾哭,黑尾也懂事,陪着主人饿肚子。
曹世良瓮声瓮气地说:“我不饿。”
“傻后生,你看那张厂巧舌如簧,你可能证死他就是害你的人!”李班头问。
曹世良这才抬头,看着李班头:“可是黑尾从来不咬人......”
“黑尾可能说话?可能写诉状?”李班头有点生气,提高了音量。
“你以为卢大人真糊涂吗?他关你在此是怕有人狗急跳墙加害与你,你且宽心和黑尾在这住两日,卢大人自会还你公道。”见曹世良那无助的眼神,他缓和了语气。
说完,李班头转身便走,牢口,看见卢荣和呼延略那充满感激的眼神。
原来,经师爷提醒,卢荣和呼延略来牢中探看曹世良,正好听见了李班头那一番话。
自此后,李班头即便再偶有冲撞,因为知道他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并非一味感念前县令而对自己心怀恶意,卢荣也再不往心里去了。
李班头的话点醒了曹世良,他站起身来回踱步,终于醍醐灌顶:“黑尾,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狱卒送来得并非发霉的高粱米牢饭,而是有酒有肉馆子里买来的饭菜,还特意给黑尾送来一根大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