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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县令暴死案十五 动刑

果然,蹲守不到十日,三个广南人中的一个就出现在杜喜山家门口。

宋老爹一眼认出他就是当年骗走杜喜水店铺的三个广南人之一,并且,他还是个领头的。

李典吏按兵不动,继续蹲守。

终于,一天后那个广南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单人一马离开了杜喜山的家。

李典吏带着两个随从,一直紧紧跟随。

到偏僻处,李典吏打马上前,另两名随从则前后阻断了广南人的路。

“仁兄,这是要去哪儿呀?”李典吏一副商人打扮,笑容可掬地问。

广南人见只他一人,以为是个想找同路人的旅人,也就放松了戒心:“去京城,你呢?”

“我是杜喜水家里的伙计,也去京城收账呢。”为了确认此人身份,李典吏单刀直入说。

广南人面色一怔:“谁?你说错了吧?是杜喜山吧?”

“哦,我记起你了,你不就是当年拿着那幅欧阳询真迹《行书千字文》的客人吗?”见随从已经到位,李典吏说。

广南人脸色大变,用力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想逃跑,在马扬蹄发力时,李典吏手中飞出一块石头,直接将人打下马,估计广南人摔得不轻,落地后良久爬不起来。

两名随从立刻将他捆成了粽子。

呼延略和欧阳雄早就商量好了刑讯策略,人一押到,立刻升堂。

广南人自述名叫潘舟,一直在京城经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虽然已经比对出杜喜水的遗书是他的亲哥哥杜喜山写的,但是这个证据锁不死,因为杜喜山销毁了弟弟的手迹,他完全可以说兄弟俩自幼一起温书识字,字体像也就不足为奇。

潘舟说自己在京城经商已经十余年了,结识几十位京城名流、富贾权贵,想以此震慑一下这个年轻的县令。

不得不说,这个潘舟长了一张好嘴,滔滔不绝说了两炷香的时间。

李仲平死后,他和杜喜山也聊起过这个“年少轻狂”的“板凳儿”县令,也知道他出自将门,不是个好糊弄的“娃娃。”

但是任凭你再聪明,我们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无凭无据,你能把我们怎样?

所以,他就跪在堂上一张嘴说得是天花乱坠“我的生意遍布四海,认识杜喜山很正常”“至于这位宋老爹说我两三年前住过他家客栈也可能,只是小人游走四方去的地方太多不记得了”“小人经营的就是古玩字画,前丞相还从我店里买过字画......”

总之,他嘴里的自己是个交际广阔、以德会友的良心商人。

欧阳雄不时瞄一眼呼延略,心想呼延大人不会被潘舟说迷糊了吧,就任由他在这吹牛皮吗?

从自己记事儿起说到三十四岁的今天,潘舟终于闭嘴了,细狭的眼睛里滚动着比一般人黄的眼珠子。

“潘舟,假如杜喜山比你先招,你可就是主犯。”呼延略冷不丁地说,然后问李典吏:“莫把杜喜山打死在狱中,我要的是活的人,不是死口供!”

李典吏立刻做出惊慌样:“属下这就去交代!”

潘舟傻了,怎么?他们把杜喜山也抓了?我们可是咬好了口的,他不能受刑不过交代了吧?

这时,几个衙役拿着、抬着、拖着十几样刑具摆在潘舟面前,离他最近的杠子上还沾着鲜血。

呼延略将书记员递来的一沓纸看了又看:“现在你有无口供都已不重要,但是你作恶多端,居然威逼利诱令同根相煎!若不严惩你,恐杜喜水夫妇的冤魂抱恨!所以,无需再审,直接用刑吧!本官看不惯这血光场面!”

说完,县官大人做出要暂时退堂,等用刑完毕后再回来的架势。

难道杜喜山真的交代了?而且听县令的意思,他是把所有罪过都推给自己了吗?

不会,杜喜山说过,这“板凳儿”年纪不大却诡计多端,不能上当!

见呼延略已然即将进入后堂,潘舟歇斯底里高呼冤枉:“大人,我认识豫州团练使潘珏,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呼延略回身,冷冷地说:“你监守自盗,以字画丢失为由强取豪夺,毒杀两人!烧死两人!重伤一人!你认为那个小小的团练使会保你吗!”

潘舟脑中慌乱地分析呼延略的一番话:你身上背负了四条人命!那个狗屁团练使我根本不看在眼里!

不等他有下一步反应,四个衙役直接把他按在地上,“噼里啪啦”在他屁股上一阵狂打,潘舟整日里吃喝嫖赌,哪里受过这般苦?疼得他只能紧咬牙关,想叫都叫不出声儿来。

好容易捱到板子停了,衙役们又拖着他到夹棍旁,直接把他的两条腿塞进了夹棍:“饶命!饶命啊大人!”

总算喘上了一口气,潘舟哭着求饶。

衙役们充耳不闻,将上面的棍子用力往下压,潘舟顿觉两条腿发出了“咔吧”碎裂声,他吓得魂飞天外:“我招!我招!”

说了要招,棍子仍反复下压了三次,潘舟当即昏死在堂上,被几瓢凉水泼醒。

在潘舟被押进咸平县衙后不久,杜喜山就得到了信儿,他吓得跌坐地椅子上,脑中好一会儿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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