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山阳齐家
虽然不能直接问老爷子齐家秘境的秘密，但老爷子说我是月光之门的男主，了解一下也无不可。问题是男主和女主的说法，有种穿越的感觉。齐家只有两人可以进入有地方，秘境可能是齐家不能外传的秘密，还是不要问了。不过齐家是寻找月光之门的始作俑者，作为月光之门玉佩的主人，我想问一下月光之门的事情应该不算失礼。
“老爷子”，我觉得这样称呼即不生份，也不正式，更觉轻松和熟络，我说道：“自从捡到这块玉佩，就一直为它困惑，很想知道玉佩代表的月光之门究竟是什么，两千多年前，齐家为什么委托墨法两家寻找玉佩？”
我的话没说完，墨霏接话说道：“这也是墨法两家想知道的事情。卫国得到这块佩后先后引起了血剑和玄雨的注意，这次没有通传冒昧前来正是因为玄雨派人来抢夺玉佩”。
“噢，有这等事”，老爷子又捋了捋胡子，说道：“我料想血剑可能会插上一手，但是不知玄雨为何也有兴趣。不过到了天门山，即使玄雨强大无匹，也不敢来天门山找齐家的麻烦”。
“老爷子能否给我们解解惑”，坐在一旁司法说道。
“司法有何疑惑，但说无妨，老朽必定知无不言”。
“好”，司法点了点头，说道：“在座的四位都想知道何为月光之门？这是所有问题的起点，也是焦点”。
“好”，老爷子笑了笑，说道：“月光之门来历也没有确切的说法，相传两块玉佩均出自弱水，是水神共工的坐骑所化，自此便有‘双龙显身、月出甲遁’的传说。至于何为‘双龙显身、月出甲遁’却无人知晓。直到春秋中后期，月光之门真的出现了。当时道家老子奉其师之命将月光之门雌雄双佩送至齐家，要求雌佩为齐家嫡长女传，雄佩为齐家嫡长子传。没过几年老子又传信留言，月出甲遁之用须雌雄双佩之主有夫妻之缘方可启动。同时老子还说甲遁之用必得七星守护，自此华夏便有了华夏七星。老子传信之时，玉佩的男女主人为同胞兄妹，如何修得夫妻之缘。无奈之下先祖便想引外姓之人入赘齐家，并授予雄佩，以便有需之时，启用甲遁之用。却不想，第三代入赘齐家的人得玉佩后突然连人带玉佩同时失踪，齐家自此开始了长达两千多年的寻佩之路”。
老爷子的话让我们震惊，但是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也就是说月光之门的甲遁之用只是传说，齐家也没甲遁之用启用的记录？”我觉得这些问题需要抽丝剥茧，才有可能窥得真相。
“不错，这也是玉儿入齐家秘境查阅读典籍的目的，她想找到月光之门甲遁之用的真相”。
我顿感郁闷，原以为齐家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结果所知和我们一样十分有限。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齐珏能在秘境中找到答案，弄清楚月光之门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老爷子是否知道元光元年和三年，齐家先后委托墨家和法家寻找月光之门一事？”墨霏更想知道墨家卷入欺其中的缘由。
“确有其事，上次墨雨小朋友来时拿了一张照片，想必你们都已见到”，老爷子用征询的目光看了我们一圈，见我们均点头，才接着说道：“元光元年发生了一些事情，不光齐家，还有墨家、法家和其他一些具有体系思想的家族都受到了置命的打击，甚至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事件的核心就是当时的皇帝刘彻受到了董仲舒的蛊惑，采取以董氏儒术统一政治思想的改革。这样一来，源于西周中后期的华夏民族多元思想文化体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诏令颁布之后政策严苛，无任何转阛余地，所以齐家先祖和一些学者商讨数月，如何让多元思想共同发展的格局得以延续，也曾多次联合上书，均无进展，无奈之下有人想到月光之门的甲遁之用，虽不知其解，但是先知老子有此安排，必有深意，所以才有了委托墨法两家寻找月光之门一事”。
听到这里，我似乎有点明白，于是说道：“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找到月光之门就有可能让刘彻放弃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董仲舒篡改的儒术统一政治思想的改革？”
“不错，你的理解很到位”，老爷子笑呵呵的冲我点了点头，说道：“只可惜没有找到雄佩，直到两千多年后，雄佩现世，机缘巧合到了你的手中”。
“可是，齐爷爷”，墨雨不知道在想什么，插话说道：“上次见到齐珏姐姐时，她看了竹简的图片，也不知道齐家当时为何要委托墨家寻找玉佩？”
“雨姑娘，刚才说的这些事情是你走后，玉儿再入齐家秘境后才找到的，由于发现了这些记录，她在秘境里只呆了一周，经过我们分析这些记录，只能说明齐家寻找月光之门的背景和理由，但是月光之门的甲遁之用还是没有头绪，所以玉儿再入秘境，想从天量的典籍中寻找到甲遁之用的答案，希望她能找到”，老爷子说完仰头叹了口气。
“老爷子，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老爷子话音刚落，我就说道：“即使刘彻以董氏儒术作为统治思想，从结果来看似乎也无不可，齐家为什么想扭转这一局面？”
“你问到了点子上”，老爷子笑呵呵的捋了捋胡子，说道：“自西周末期，华夏大地上出现了许多卓越的思想家，提出了灿若星空的思想文化体系，是我华夏文化最为繁盛的时期。最有名的就是墨、道、法、儒四家，道家创始人老子骑青牛西去不返，只留下五千言道德经传世。此后真正成体系的思想只有墨家、法家与儒家，这三家各有优缺点。其中儒家思想虽说有许多闪光之处，但后世儒学大师逐渐将等级思想等易被统治者用来作为统治工具的内容融入其中，其中董仲舒作用甚大。墨法两家的思想却有不同，墨家思想代表社会的基础民众，思想中以爱为出发点，倡导人与人之间相互关爱的自由，同时在天文、算术、建筑和奇巧等领域也有成体系的建树，假使这些领域能够持续发展，近世几百年间领先了几千年的华夏岂能沦为西洋的鱼肉？”老爷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法家则倡导制度性的约束，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法治思想，具有实际指导意义的思想意识。被改造变质的儒家思想从西汉元光元年起作为统治工具以来，渐渐的演化出了许多影响后世的文化糟粕，比如现在的孩子们还在读的三字经，里面有一句‘父母命，须顺从”，这话原本无错，但父母之命顺从天道，子女才应顺从，如果盲目的顺从，甚至是对不法及违反道德行为的顺从，岂不是巨大的社会问题”。
老爷子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从这声叹息中，我听出了一种情怀，一种对伟大民族关爱的情怀。
“老爷子，我明白了”，我说出了自己的感悟，“其实不管儒家思想，还审墨家思想，作为统治思想的时候应该有一个前提，比如墨家的‘兼爱’应该是一种底线思想，是人与人之间的底线。同样的儒家思想也应该具有底线约束，董氏儒术倡导的君为臣纲也应该有底线，这个底线应该是君主的行为不反人类，不损害社会利益，作为臣子才应该无条件服从，但是其提出的君权神授思想，一下子将君主和百姓放到了对立面上，才有了大治不过百年的历史宿命。就像父母命、须顺从一样，要有底线，如果子女不分青红皂白的顺从父母，可能导致上一辈混蛋，下一辈依然是混蛋的恶性循环。所以，汉武帝采纳董仲舒的策论，以其修订的儒术作为国家统一政治思想，罢黜其他思想文化的时候，齐家的先祖担忧民族和国家的未来走向，所以才有了扭转这一困境的现实需要，所谓病急乱投医，多方努力之下，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齐家都不知道的‘双龙现世，甲遁之用’上，而承载甲遁之用的月光之门就成为唯一的希望。法墨两家同为被罢黜者，直接的受害者，自然存在反抗的基因，所以齐家才找了墨、法两家寻找月光之门。严格意义上讲，这种关系不应该定义成委托关系，更像联盟关系”。
“卫国，你很聪明，看来玉儿错怪了你”，老爷子笑了起来，说道：“玉儿回来曾说起过你，担心你这个新晋的月光之门男主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老爷子这么一说，对面的三个妖孽都笑了起来。我心里很不爽，但是转念一想，齐珏有这种判断也属正常，做了一年多的同事，我在她面前表现出的贪财、好色和懒散三大特征，活脱脱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形象。至于我的内涵和胸中锦秀始终没有机会在她面前表现，加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奇谈怪论，似乎只是讨好美女的手段，被齐珏看作不学无术也属正常。
“等等，老爷子”，老爷子说齐珏错怪了我，我问道：“这么说你并不认可齐珏对我的评价？”
老爷子笑呵呵的捋了捋胡子，我担心他不小心会把已经发白的胡子揪下来。老爷子说道：“刚刚听了你的分析，才发现玉儿对你的了解表面化了，我也纳梦，玉儿和你相处一年多，按理说应该对你有准确的了解才对，她说经常约你去潘家园古玩市场，你怎么就给她留下了这么一个印象？”
“靠”，我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让我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我和你孙女出去没干别的，就是为了欣赏你孙女曼妙的身姿，甚至觉得你孙女美得冒泡才陪她去潘家园市场。我无奈的看了一眼墨霏，墨霏意味深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抿着嘴笑了起来。墨雨不知道是不是被老爷子的话刺激到了，脸上挂着一层霜，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正聊着，一个中年妇人向老爷子汇报说酒菜已经备好，可以用餐了。两天没有正经吃饭，听到酒菜两个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考虑到自己是客，只能装出一副袊持的模样。
老爷子倒是通情达理，听到酒菜已经备好，站起身来招呼我们前去餐堂用餐。
齐家的房子都有点古怪，门口看起来很小，里面却很宽敞，餐堂也不例外，偌大的餐堂已经坐了六桌人，一幅画着山水的屏风前有一张大圆桌，桌子坐着两男两女，看到我们跟着老爷子进来马上站了起来，老爷子让我坐到他的右首，他的左首是一位中年男子，长得伟岸挺拔帅气，扔到大街上绝对会引起女色狼的惊叫，我右边是一位三十岁左右长相甜美的女子，笑起来有点像齐珏，我怀疑她是齐珏的姐姐，在她身边依次坐着墨霏、司法和墨雨，帅气的中年男子身边依次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和一个年龄和墨雨差不多的美少女。
“齐晅，你给四位客人介绍一下你的弟弟和妹妹”，坐下后老爷子吩咐中年男子给我们介绍在座的齐家人。
我猜的不错，我身边坐的正是齐珏的姐姐齐欣；齐晅身边是齐珏的弟弟和妹妹分别叫齐昊和齐晓。齐晅介绍完毕，老爷子先将墨霏、司法和墨雨做了介绍。
听到两人居然是墨家武道统领和法家司法，齐家人纷纷起立向两人致敬，我知道这两个妖孽在墨法两家很有地位，从齐家同辈恭敬的态度看，其他古老家族对两人相当重视。
介绍完三人，老爷子拉着我站了起来，说道：“最后我向齐氏一门的在座的各位隆重介绍卫国先生”，整个大厅瞬间安静下来，老爷子接着说道：“齐家人都已知晓月光之门出世的消息，卫国正是月光之门雄佩的主人，大家欢迎”。
老爷子的话音刚落，大厅里就是一阵欢呼，紧接着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掌声，何曾享受过这等礼遇，这一刻即使再皮操肉厚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玉儿姐姐一定很高兴吧，只可惜下周她才能出秘境”，年龄和墨雨差不多的齐晓说道。
“是啊”，大家附合道：“两千多年了，齐家人终于可以见证双佩合壁了”。看得出来，这一刻齐家人是激动的，有些人还因为激动而流下了眼泪。
酒菜很好，我却没有胃口，心里装着太多未解之迷，哪有心情享用美食。下午老爷子所说的话虽然有点拨云见日的感觉，也印证了我的一些猜测，但是只对齐家寻找月光之门的动机有了明确的方向，对于月光之门依然是不知所以然。
“卫兄弟”，齐晅端着一碗酒站了起来，说道：“我敬你一杯，也代玉儿谢谢你”。齐晅说话的时候动了感情，眼睛有点红，话一说完就把碗里的酒一干而净，我不敢亵渎这份真挚的感情，赶紧将碗里的酒一干而净。
大家有说有笑，席间齐家许多人都向我敬酒，我不敢拒绝这种热情，来者不拒，不多一会就喝多了，头开始发晕了，舌头也不听使唤。墨霏有点着急，怕我再喝下去断片出丑。墨雨碰到了能聊到一起的对手，头对头和齐晓聊的火热。墨霏身边的司法看出墨霏在担忧，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不要着急，端起酒碗来到我身边。
“其实，法家也应该感谢你，我敬你”，司法一只手搭在我的肩头，另一只手端着洒碗与我的酒碗一碰，两只酒碗碰到一起的时候，肩头上突然传来一股热流迅速进入我的腹部，引导隐藏在丹田的那团火烧了起来。霎时我就明白了，司法用这种方法提醒我法家纯玄之力的妙用，我让那团火在丹田旋转了几圈，发晕的脑袋顿时清醒了。
司法将酒一口喝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就这样，一桌人有说有笑的喝了两个多小时才散场。回到议事厅又聊了几句，不一会齐珏的姐姐和妹妹也来到了议事厅。
“就让卫国去玉儿的房间休息，我看雨儿和晓儿聊得来，就让雨姑娘去晓儿的房间，墨统领和司法安排在客房吧”。
“我也睡客房吧”，我的话音未落，墨霏就打断了我的话，说道：“卫国，听从齐爷爷的安排”。
墨霏这么一说，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齐晓一听爷爷安排墨雨去自己的房间休息，高高兴兴的拉着墨雨的手走了。
“欣儿，你送卫国去玉儿的房间，我与墨统领和司法还有话要说”。
爷爷说完，齐欣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本想和老爷子继续聊下午的话题，但墨霏和司法都示意我先去休息。没有办法，带着可能被出卖的感觉跟着齐欣离开了议事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