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施进的妥协
翌日清晨·
还在睡梦中的施进被屋外的争执声给吵醒了，犹如宿醉的晕沉感让他极度不适，这会儿又听到一些污言秽语，更是恼火。
“我说你这女人，活该守寡，就几个碎银的猪肉也偷。”
“就是，看着孤儿寡母可怜，没想到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几位妇人七嘴八舌的围着贺氏说道。
“我、我没有。”
贺氏小声的说道，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
“母亲，什么事？”
施进开门，就看到了几个面生的妇人，猛地一看与他母亲有些神似，好一会儿才知道为什么神似，原来都是不好惹的主。
“你就是她的儿子吧？”
妇人打量着施进，指着贺氏的鼻子道：“就算你儿子来帮你，我们也不惧，要么给钱，要么把整篮子的菜赔给我们。”
一头雾水的施进看向贺氏。
而贺氏在听到妇人的要求当即就不干了，火力全开的与众妇人推搡起来。
“大不了把肉还你就行了，连我的菜都想要，脸咋那么大呢。”
“脸大不大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要脸。”
互不示弱的争执让施进青筋暴起吼道：“都别吵了，为了一点小事吵得不可开交，成何体统。”
“吼大声就有理了？”
另一妇人尖声喊道：“我在这住了那么多年了，还没人这么吼我，你算老几。”
说完，还不忘用手指对着施进撮。
“别欺负我儿子。”
贺氏急眼，也让众人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暴跳如雷，蛮力的推开众人，就挡在了施进前面。
贺氏的底线是她的儿子，欺负她可以，就是不能欺负她儿子，所以，此刻的贺氏怒气达到了暴走的边缘，气势瞬间盖过了几位妇人。
“不就一块肉吗，拿去，都拿去。”
说着，贺氏就着臂弯挎着的菜篮就朝几位妇人砸了过去。
“唉哟，杀千刀的，差点砸到我。”
一妇人一边躲一边大喊，还不忘拾起被砸落在地上的菜篮，看了看菜篮里的菜，才满意的让其余人住手，一阵扯皮后，方得意的扭着肥硕的腰身离开。
“进儿，你没事儿吧？”
贺氏眼里只有儿子，待几个妇人离开之后，迫不及待地要查看施进有没有事。
“母亲，我没事。”
施进无奈，但还是回答了一句。
“没事就好。”
贺氏担忧的心才稍稍平复下来。
从贺氏的表述中，施进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原来贺氏清晨赶早去买菜，偏生所带的钱只够买青菜，不想赶趟的贺氏就想着拿了肉回去之后，下次再补上，可卖肉的怎会同意？特别是有摊主妻子在场的情况下，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而贺氏的话又摸棱两可，叫人误会了去，看不过眼的妇人直接把肉抢回，不甘心的贺氏也气了，就是不肯让步，一路拉扯着回了家，就有了施进看到的一幕。
“母亲，没有钱就不要赊人东西，少吃一顿肉不打紧。”
施进有点不赞同的说道。
“可我们没钱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一顿肉。”
贺氏说着就哭了出来，现在连素菜都没有了。
听贺氏的说辞，施进更是不可思议的瞪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其不是赊肉，而是想白拿，没想到他的母亲竟存了这样的想法，可回头想想，又是无奈的心酸。
原来他家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了。
“进儿，娘会想办法给你吃饱的。”
贺氏激动的说着，忙让施进回去安心温书。
说着容易，连吃饭都是问题了，他哪还有心思温书？
当下就借着温书解惑之名去一一拜访为数不多的几位朋友，在其难以启齿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借钱借粮，自古能读得起书的人都是温饱之家，所以，施进以为会很顺利的事情，事实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也只有一家可怜他给了他一升米就打发了。
一升米，施进笑了，原来他只值一升米。
不死心施进再次拜访了他的表姨母云氏。
结果依然是被无情的奚落，甚至直接驱逐。
而顾清云为了做好人名声，假惺惺的给了施进十两银子，也就是这十两银子，让他只记得顾清云的好，甚至还念到了心里。
见施进真的能拿回钱，贺氏又得瑟起来，很豪气的买了一件五两的衣裳。
“进儿，你看，娘穿这件怎么样？”
贺氏拿着衣裳往身上比划了半天，虽说是粗布裳，但比县城的还滑溜，不免有些高兴。
“母亲，你这是？”
施进有种不好的预感。
“进儿是个有能耐的，所以娘买了一件衣裳给自己体面一次。”
贺氏的话说完，施进差点瘫坐在地，他的娘唉，平时都挺明事理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犯糊涂了呢？
施进不知道的是，平日里都是贺氏在张罗钱财事宜，把钱财看得自然紧，但这次是施进带回来的，自然没那么心疼，所以就买了衣裳。
施进：·····
绝望的施进，硬生生的把准备落下的眼泪逼了回去，扯着脸缓缓说道：“好看。”
还担心施进生气的贺氏，在得到施进的回应之后，也终是把心放了下来。
好日子没过几天，没钱了贺氏就找施进想办法，因为不用为钱发愁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轻松，所以，贺氏竟觉得自己儿子是真的有能耐的。
“母亲，那个胖女人陆氏的话还奏效吗？”
施进问得决绝，贺氏也是吓了一跳。
“进儿，莫不是想不开？”
贺氏没想到施进会怎么问，但她真的没有往那方面想。
“别无他路。”
施进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落寞的眼神竟让贺氏觉得陌生。
最终，在贺氏期期艾艾支支吾吾的表达中，胖女人陆氏会晤，失笑道：“好事，早想通就不会遭那么多罪了。”
想了一下，陆氏随身的布袋里掏出十两递给贺氏道：“这是定金，好好给令公子补补，明晚我来领人。”
“不会吃亏的，就一晚的时间，忍忍就过去了。”见贺氏看着手上的银两失神，胖女人陆氏安抚道。
贺氏悻悻的应了一声：“好。”
和胖女人谈好之后，贺氏尴尬，但还是隔着房门跟施进说了时间。
听到自己母亲的话，施进身体轻颤，他知道这一天会到来，所以没敢得罪胖女人，没想到这一天竟这么快就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