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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预料之外的阴谋

眼见歹人冲进徐渭的屋子行凶,随即屋内没了声响,李旦登时心提到嗓子眼,可想到手边没带兵器,心下也是毫无办法,后退两步,遂是抄起一边的放着的扫帚,上去就与挡着自己的贼人打起来。

只是对手手里可是长刀,纵使不够锋利,三两下便是把李旦手里的扫帚劈断。

正当李旦一时落入下风之际,那人却是突然“嘶”的一声,随即应声倒地,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原来是那贼人在跟李旦交手之时,徐渭拿着剑从背后捅了他,剑刃从死者两肋之间穿过,正正好好捅在心窝窝上,倒霉的贼人当场毙命,连一丝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这番场景,就连见惯了杀伐战场的李旦都是一滞,随即问道:

“徐先生有没有受伤?”

徐渭只是掸了掸剑上的血,再用死者黑衣将剑刃上剩余污渍擦掉,这才缓缓道:“徐某没事,走南闯北的,哪会遇不上两个小蟊贼,一二剑技乃是俞大帅当年亲授的,牢里待了几年,总算还没丢。”

当年俞大猷是胡宗宪手下第一大将,也是有名的武术家,算是难得被徐渭认可才能的人,二者关系甚好,好到徐渭还特意给俞大猷做过一首诗并题序,名为《赠俞参将诗》。

至于客栈外的火情,好在李旦发现的早,也算是控制住了,不过眼下两个贼人死在了客栈,惊魂未定的掌柜赶紧是跑出门去外面报官,发现情况不对的曾朝节也是跑来楼上与李旦和徐渭会和。

“好险好险,没想到青藤先生居然还会击剑,果真是六艺俱全。不过这两天也忒倒霉了,又是被官兵盘查,又是走水,又是蟊贼入室行凶,没想到堂堂南京旧都,治安竟也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了吗。”

曾朝节捶胸顿足地叹道,不过蹲在尸体边上的李旦此时却是皱起了眉头。

“恐怕不是什么蟊贼入室行凶。”

“的确不像,之前我也感觉那人是冲着我来得。”徐渭接话道,“起火的马厩就在我楼下,估计一开始是想烧死我一了百了,不过火势被发现后他们就改了主意,变成上楼行凶了。二人一组,一人看门,一人动手,绝对是道上熟手。”

“不止如此。”李旦端起死者的手,粗糙的手中布满老茧,徐渭看着看着,便是陷入沉思。

至于一旁的曾朝节自然是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能是催促道:“小院长别卖关子了,你就赶紧说吧,我这觉都要睡不安稳了。”

“这两人手上每个指节前段都有不同程度的老茧,这与种田、持刀一类动作产生的老茧部位不太相同,不过我倒是见过这样的老茧分布。”李旦顿了顿,抬头看向两人,“在划桨的桨手手上。”

听到这里徐渭深吸一口气,猛地惊醒道:

“难怪我当时看他们拿刀的架势有些眼熟,当年我跟胡公在浙江抗倭的时候,倭人便是这种架势,双手持刀,一脚前一脚后。”

说到这里,曾朝节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今夜来偷袭的人是倭寇,而且很明显,就是冲着徐渭来的。

“难道是赵锦所为?”曾朝节不禁脱口而出,“其人是南京刑部尚书兼右都御史,绝对算是本地权贵,与倭寇勾结,不无可能。”

李旦心中吃不准,侧目看向徐渭,而徐渭则是很果断的摇头:

“应该不是,赵锦此前基本都在贵州任职,贵州调离后直接去了北京,其刚回金陵一个月,不太可能就勾结上什么倭寇,再者以赵锦的个性,若说他勾结倭寇,我是不信的。”

“那徐先生在金陵还得罪过什么人吗?”李旦不禁问道,说完后又立即补充了一句,“而且不能是一般人。能同时动用官兵与倭寇,此人绝不可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

徐渭当即盘腿坐了下来,狠狠想了半晌,实在是想不出这号人物。

照他的话说,自己不过是在街头写几幅字画几幅画,即使是真言语之间有得罪之处,那也不至于到害人性命的地步,真要是说得罪了大人物,只可能是此前文会之上的那次。

可赵锦真会两三句话而害人性命?

李旦是认同徐渭观点的,至少他在与其公子赵士桢的交谈的过程中,他是觉得赵家士风淳正,的确如徐渭所说光明正大。

但眼下看来,似乎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物了。

“明日进城后咱们先找最中心的客栈住下,我就不信在金陵城里,哪里的贼人还敢那么大胆。”

李旦说完,曾朝节不自觉问道:

“小院长,既然这么危险,为何不一走了之?”

徐渭此时笑道:“植斋老弟想简单了,如今出了这档子事,若不搞清楚来龙去脉贸然上路,谁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路上会不会遇上劫道的,在太湖会不会遇到水匪,要是此时有人在暗处盯梢咱们,眼下恐怕还是待在金陵城里最安全。”

徐渭一解释,曾朝节顿时冷汗直冒,抹了一把额头连连点头。

不过李旦的表情倒是没那么紧张,嘴角一勾,心里似是已有了主意,开口道:

“总之明日先进城,进城之后,一切自有分晓。”

今夜三人没有再次分开,而是在大通铺挤了一夜。

待到天明,官差上门收尸查案,李旦问过上门的差役之后,便是跟着差役一道进了城。

果然此次有应天府衙的官差跟着,守城的门吏没再为难李旦一行人,大伙儿顺利来到了位于金陵城中心的应天府衙。

只是李旦一进应天府衙,气势突然嚣张起来,张口闭口便是要见府尹大人,过来询案的应天府推官蒋从年登时血气冲脑,想要直接赏李旦二十大板,李旦却是叫嚣道:

“小小推官竟敢打我?本大人是福建巡海按察佥事,陛下钦赐的靖海宣威使,你打我,便是打陛下的脸,我就问你和你家里人是嫌头上脑袋多砍两个来助兴吗?少啰嗦,快叫你家府尹大人出来。”

蒋从年也不是唬大的,毕竟是在应天府当推官,什么大人物没见过,于是道:

“你说你是你就是?你又没带官印,有何凭证?”

“江淮文社的悟斋先生,可以为我作证。”

听到这里,蒋从年嘴里的话也是不由顿住,毕竟吴时来可是金陵的名人,同时也是江淮文社的领袖,在金陵虽说不上多大权势,但绝对是上流社会的社交名人,这类人的面子可不好驳。

加上这次是李旦这边遭了贼,朝廷大员在外遭贼险些遇害,这绝对是不得了的大案子。一个弄不好,案子甚至会被拿去刑部侦办,若真是如此,那应天府多多少少也要遭上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眼看着这么大一口黑锅要朝自己头上扣下来,蒋从年心里已经是没了底。

好在此时他身后又是走来一人,蒋从年看到来人如蒙大赦,忙是道:

“通判大人,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那人笑脸盈盈,朝着李旦及其同行的徐渭与曾朝节一一行礼,再是慢条斯理道:

“今日府尹大人外出公干去了,待他回来我必向他禀报,要不李海道还是先回城中歇息,等有消息我必亲自上门通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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