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打扫
枪手打着哈欠从床垫上翻身下来，被被窝外的冷空气激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迅速的换下睡衣睡帽，穿上了自己的衬衫，然后看了看手机，已经早上九点了。他准备把怪盗也给叫起来，边慢慢的走到对方床前，恶劣的把被子一掀——
床上空荡荡的，连个怪盗的影子都没有。
“怪事。”他咕哝着走出房间，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叠衣服的武士，“你看见鲁邦没？”
“他一早就出去了”武士微微一抬头，把手里的衣服放在一旁，“我八点就起了，一直没看见他，他还留了个字条，说中午饭不用等他。”
“管他呢，准是早早出去找乐子了。”枪手耸耸肩，去厕所洗漱了一下，并且难得的修了修他那把胡子，好让它们看起来没那么乱。之后他看了看日历，是周一，他没理由不做早饭，就打开冰箱拿出鸡蛋和牛奶，随便给武士做了个蛋炒饭，自己吃之前剩下的熏肉三明治。
吃完饭武士撸起袖子开始搞他的新年大扫除，并且不容拒绝的要求枪手和他一起做清扫。
“干嘛啊……”枪手拿着拖把抱怨，“……你平时不也有在打扫吗？”
“今天可是一年的第一天，凡事都应该有个好开头。”武士一本正经的回答着，戴上了黄色的胶皮手套，一副要和灰尘决一死战的样子。
“好吧好吧……一年的第一天……”枪手点了根烟叼在嘴里，老老实实的帮着打扫卫生。他先是帮武士把全部的被罩给拆了下来，替换成新的，然后把脏的全部塞进洗衣机。
武士则身手敏捷的把被子全部挂到阳台的晾衣绳上，用一个掸子拍打着上面的灰尘。他把小公寓的所有窗子都给打开了，放着屋子里的霉味和漫天飞舞的灰尘。
他们的阳台上堆有一大堆纸箱子，按枪手的话说就是从他搬到这里来，这些纸箱子就在这了，年龄说不定比他还大。纸箱子上面落满了灰尘，随便碰一碰就尘土飞扬的。
“来吧次元，我们有活干了。”武士在自己口鼻处围了一块沾了水的薄毛巾，也给枪手围上了一块，“在下早就看这些纸盒子不爽了！”
“……真的有必要连这些东西也要搬走吗？我觉得让它们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问题。”枪手扶了扶帽子，他还是有些懒得收拾这些东西。
“很有必要！这种地方简直就是细菌和病毒滋生的温床，不然你怎么每次都是第一个感冒的。”武士说着就已经动起手来，把那些空纸箱子一个接一个的挪开踩扁，再递给枪手，由枪手把它们运送到门廊边上等待集中处理。
一开始过程很顺利，直到他们在一个最大的纸箱子之下发现了一窝大蝎子……
蝎子们一见阳光便四散逃窜，往更深处的箱子里面钻，还有一只可能是脑子不太好使，竟然朝着二人的方向跑来，被吓着了的枪手瞬间拔枪嘭的就给了那倒霉的蝎子一发子弹，轰得它连个渣都不剩。
小公寓这二十来天第一次出现枪声。
“我的妈……”枪手捂着胸口给自己顺毛，“你看见这窝蝎子没，每一只都有我半个巴掌大！”
“这就是我们要打扫卫生的原因。”武士走过去把阳台门给关上，防止那群蝎子往外跑。
“斩尽杀绝！”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继续搬这些破纸箱子，直到杀光那些蝎子为止？
“正是如此。”
“我拒绝！”枪手说着就要拉开玻璃门往外逃，“我讨厌这些个腿多还不长眼的玩意，瞧瞧它们尾巴上的毒刺，我敢说蛰我一下我就得死在去医院的路上！”
“可是你想想，你就睡在阳台旁边，万一晚上忘记关门，它们全部跑出来爬到你身上……”武士声情并茂的描述着可能的后果。
“咱们什么时候开工？我等不及要把它们一个个全轰成渣了！”
“在下来搬箱子，你看到蝎子就用在下的斩铁剑把它们刺死就好了。”武士把刀抽出来递给枪手。
“斩铁剑就免了，还是我的枪好用。”枪手从裤腰带上把枪拿下来，手指套着扳机转圈“绝对一打一个准！”
“周围的邻居不会找治安队吗？”武士看了看枪手那没有消音器的左轮手枪。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住在布鲁克林老城区治安最差的街区里？这里没好人，傻子才会选择找治安队。”
“好吧……”武士没再多计较，撸起袖子继续他的搬箱子大业。箱子已经被他们清空了一大半，剩下的是更脏更大更破烂的，上面还挂着不少蜘蛛网，枪手隐隐约约有一种他们还会再碰到点什么不好的东西的感觉。
陆陆续续又有几只蝎子被从庇护所里面发掘了出来，枪手毫不留情的把它们当成移动活靶子练手，让它们见光即死，白色的瓷砖地面上留下了好几个皲裂的烧焦弹痕。
“干得漂亮，一窝虫子就要死得整整齐齐的。”武士一脸病娇的看着杀虫现场。
“你说吴太太看我这样糟蹋她的瓷砖会不会直接用拐杖敲死我？”枪手蹲在地上抚摸着其中一个弹痕。
“在下觉得任何一个房东都会想敲死你这样的房客。”武士中肯的说。
他们继续把最后三个纸箱子收拾完，这回没有再发现蝎子蜘蛛一类的毒虫，却在最后一个小纸箱子底下看见一具已经风干了的老鼠尸体，那东西还保持着死时候的样子，硬邦邦的躺在那里。
二人相视而笑，一齐耸了耸肩。
“可怜的小玩意儿，也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少年。”枪手大大咧例的就要上手捏那个死老鼠，被武士用斩铁剑拦下了。
“别碰它，次元。”武士蹲下仔细观察着这老鼠尸体“谁知道它是不是病死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它一直在这躺着吧？”枪手两手一摊，“麻利的赶紧顺着垃圾把它扔出去。”
武士让枪手等着，自己跑去找了个塑料袋，戴着胶皮手套把死老鼠拎进了塑料袋，又清理了一下蝎子的残骸，然后把它紧紧的扎起来。
“垃圾就交给你了，次元。”他一脸严肃，像交接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枪手。
“好好～”枪手拎着塑料袋，把那些被压扁的纸箱子夹在胳膊之间，踹开房门下楼扔垃圾，武士则找出了怪盗之前买的喷雾装消毒水，着重在阳台喷了不少，又用拖把把阳台的地墩了一遍，清理了枪手留下来的弹壳，最后把门一关，算是彻底完成对阳台的清扫。
他泡了一杯热茶，满意的在沙发上喝了起来，欣赏着干净的小公寓，对自己劳动成果表示欣慰。
枪手回来的时候带了点切好的猪排骨、玉米和菠菜，打算中午炖汤煮面条吃。
他先是把排骨炒好炖上，并指使武士把菠菜洗好，然后放了些玉米胡萝卜之类的辅料和排骨一块儿炖，也不看锅，神经大条的开了罐啤酒跑到沙发上和武士一块看电视，估摸着差不多了就跑回去放盐，武士跟着他一块进了厨房，围观他揭开锅盖，抽着鼻子闻排骨汤的香气。
枪手挑出两块排骨放在碗里，二人一齐试吃，发现已经炖烂了，就关火换锅分头煮面条和菠菜。菠菜先熟，武士小心的把它们放在盘子上晾凉，然后放上盐和芝麻油凉拌，拌完正好轮着枪手的面条熟了。
枪手把面条过水后盛到大碗里，在上面放好排骨玉米胡萝卜，让后用大汤勺把热气腾腾的排骨汤浇在上面，一手一碗端上桌，武士跟在他后面端菠菜，另一只手拿着枪手指名的菠萝味饮料。
二人拿杯子把饮料分了，举起杯子互相道了声干杯，然后吃起面条。
武士很开心能有热汤面吃，怪盗只会做他自己爱吃的西式肉丸面，枪手又很少做面条，他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尝到热汤面的滋味了，超市买来的泡面是辣的，他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凑合用它们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
而现在，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面条就摆在他面前，枪手特意把他爱吃的猪软骨部分挑给他。
这碗面条没有加酱油或者味增之类的调味品，只是清汤，却在清淡之余保留了猪骨最原始的香味，没有丝毫的油腻之感。
他端起碗喝了一口咸淡适中的汤，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活着真是太好了……”
“那你还真容易满足。”枪手啃着排骨，含糊不清的说。
午饭他俩都吃撑着了，原因是两个人干掉了一整锅的排骨汤，不给怪盗留一口。
枪手啃排骨，武士包揽蔬菜和汤，二人把一锅汤吃得连个底子都不剩。
吃完饭枪手就往沙发上躺，武士则贤惠的刷锅洗碗擦灶台，像个新婚不久的小媳妇。他拿着抹布准备把餐桌擦一遍，抬眼看见枪手腆着肚子挺尸在沙发上，不由得皱了皱眉。
“次元，在下觉得你胖了。”
“是吗？没准吧，最近啥事没有闲过头了，哈欠～”枪手吃完就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最近有称过体重吗？”武士这意思是你快胖得跟头猪一样了。
“我一直比你和鲁邦沉就对了。”枪手点火抽烟，满不在乎的把烟圈吐到天花板上。他看上去比夏天确实是胖了点，增加的斤两使得他的肩膀显得更宽了。他本来就是三个人中最矮的，一胖就很容易被看出来。
“你体重增加了，不会影响敏捷性吗？”武士打算和枪手练练手，当做饭后消食的运动。他没有抽出斩铁剑，而是直接带着刀鞘去攻击枪手，三步并做一步飞似的蹿到沙发前面，试图敲击对方的脑袋，枪手则叼着烟在沙发上一滚，游刃有余的从茶几上抓了一把怪盗前一天吃剩下的开心果当成子弹，一个接一个朝着武士面门扔去。
武士用斩铁剑挡下开心果攻击，但还是被喂了一个。
“怎么样，我是不是个灵活的胖子？”枪手自嘲的捻灭烟，把剩下的开心果扔进嘴里。
“嘛，至少现在是的。”武士咀嚼着开心果，坐到了枪手身边，用遥控器打开电视“但如果你再继续胖下去恐怕就会被在下敲个正着。”
枪手无所谓的笑了笑，从他手里拿过遥控器调台，调到了个尺度蛮大的电影，津津有味的看着。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们只知道电影的男女主角已经干了差不多三炮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伴随着怪盗的喊叫声。
“喂，总得有一个在家吧，我没带钥匙！”
“在下去开门。”武士勤快的跑过去，把抱着胳膊跳脚的怪盗给放了进来。怪盗进来的时候顺便把一罐腌渍梅干递给他，咧嘴朝他笑了笑。
“感激不尽。”武士感恩戴德的接过梅干，小心翼翼的像是在触碰什么精致的艺术品，“你从哪找到这个的？”
“我去了趟街道，瞧瞧这个，次元，你肯定喜欢。”怪盗应答着，从手中的大号塑料袋中拎出来一只沉甸甸的火腿，像是扔炮弹一样扔给枪手，枪手一翻身从沙发上站起来，接过火腿细细查看了起来。
“上等货，你这一趟算是值了！”
“不止火腿，还有辣酱和这么大的明虾唉！看看，这么大！五右卫门，咱们俩今晚可以大饱口福了。”
“呕……”枪手一听到虾就萎了，“那玩意有什么好吃的，简直跟大虫子一样，亏你们也能吃下嘴。”
“你不吃就别吃，自己给自己做点别的。”怪盗把几瓶辣酱推给枪手，叫他放到厨房的储物柜里，然后一回头看见武士搓着手看着他。
“你这么心急的吗，小五右卫门？”他把包好的鲜虾从袋子里拿出来，“这才两三点，你们刚吃完午饭没多久吧。”
“在下可以去提前处理好他们。”武士眼巴巴的望着他。
“唉，行吧，你去给他们剥壳去头，别忘了把虾线挑了，我晚上给你做炸虾吃。”怪盗叹了口气，把虾交给武士。
“包在在下身上。”武士决定赌上一个刀术大师的荣誉去处理这些虾。
他乐乐呵呵的哼着小曲走进厨房，从厨房出来的枪手溜边走防止碰到装虾的袋子。怪盗走进他和枪手的房间换衣服，刚把身上的羽绒服扒下来就看见空空如也的阳台。
“妈耶，家里进贼了还是怎么着，这些纸箱子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