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惹不起,躲得起
幸亏周岭躲闪及时,猫爪子在他左侧下巴颏留下三道血痕,原本是挠他脸的,加上刚才挠他手臂那下,回雁鸣第一天,荣获四条伤口。
周岭冷目灼灼,脸上乌云密布,放下苗姜,抬手摸下巴颏的伤口,苗姜捉住他手,不让摸:“别摸,容易感染。”
糖葫芦受惊抓他,也把她吓一跳,怕这一下毁容,眼下双脚沾地,看见伤在下巴颏,稍微松口气:“用肥皂水洗洗,你家里有碘伏吗。”
周岭闷着气,不想理,椅子往她跟前踹:“吃饭。”
谁还有吃饭的心思。
苗姜蹲下安抚好糖葫芦,立刻掏出手机订碘伏和抗生素软膏,让外卖送来,糖葫芦像个闯祸的孩子,耷拉耳朵在她脚下转圈。
周岭丢了个碗给饿猫,里面只有米饭。
糖葫芦看看他,又看看桌上的红烧肉,馋得往椅子上跳,被周岭揪下来,连饭碗一起扔到两米外的屋角:“没把你下锅算我仁慈,还想吃肉?”
糖葫芦喵呜一声,接受自己没有肉吃的事情,哼哧吃饭。
苗姜看了眼可怜巴巴的糖葫芦:“我买了药,半个多小时后送到。”
周岭坐下,闷头扒拉饭:“别站在那,饿了吃,不想吃就抱着你的猫走人。”
糖葫芦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等外卖送过来就走。”
苗姜心里气没消,靠着门框,巴巴的盼着窗外骑手快点到。
周岭吃饭向来很香,红烧肉搅拌在饭里,混合汤汁,看起来入口即化,她站在一旁看得饿,仰头靠着窗棱。
桌上的四菜一汤,弥漫浓香可口的味道,一点点融化掉她在温文庆面前受到的委屈,还有工作险些被耽搁的慌张和无助。
生气归生气,错又不在她,她何必有饭不吃饿着自己,该饿也是姓温的警察饿着。
苗姜瞄一眼专心致志吃饭的男人,似乎完全没有再邀请她吃饭的意思了。
“小马哥是不是忘记喂糖葫芦了,饿得见谁啃谁,游魂野鬼一样。”苗姜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不知不觉移到桌前坐下。
周岭余光见她拿起筷子,主动掀开锅,给她添碗饭,话还是冷冷的:“它不是见谁啃谁,它是白眼狼。”
苗姜听出他指桑骂槐,她不敢当,就算吃了他做的饭,也要把生气的原因说出来:“你让人带我回警局询问,就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不是不能配合你,但我也得安排好自己的时间。”
周岭在她米饭上盖了一勺红烧肉:“我没让人带你去局里。”
苗姜不信他:“姓温的警察不是你的人?”
周岭看她半秒,低头扒拉饭,腮帮子硬邦邦的咬碎食物,挤出几个字:“他是我领导。”
苗姜意外,蹙着眉看他:“你上边不是我舅舅吗,今天那警察是新来的?”
“省里派下来,专门查连环杀人案,也可能以后留在这,”周岭隐忍克制:“总之你舅舅都让他薄面,如果再有下次,记着别跟他硬刚,让你舅舅两难。”
苗姜明白了,底下人管他叫温队,管周岭叫周副队,他俩一正一副,省里的人,可能路子本身就硬,眼高于顶,连舅舅都没放在眼里,别说周岭。
今天这事,她误会周岭了,解释道:“我是冲动了,但被他乱扣罪名,还拿我舅舅这身警服威胁,搁谁谁不糟心。”
周岭极缓咽下口中食物:“对不起。”
苗姜看他:“不是你,你替他道什么歉。”
“指望他给你道歉,你就别想了,”周岭嗤一声,说道:“从我嘴里听声对不起,把气消了,该工作工作,犯不着为他影响心情。”
“算了,”苗姜吃着饭:“惹不起,躲得起。”
周岭眉梢一抬:“又走?”
“也许去京城,离甲方影视公司近,谈事方便,也省得你们烦我。”她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被周岭脸色沉沉的盯着,咬着筷子改口:“我单指今天那个温队。”
外卖小哥在外面喊:“苗女士外卖!”
周岭刚好吃完,撂筷:“我去。”
苗姜趁他取外卖工夫,夹了块肉想放糖葫芦碗里,结果见它小胖脸扑哧扑哧的正咬着肉啃,恍然,他刚刚给糖葫芦那一碗白米饭,下面埋了几块肉。
她夹的那块肉送进自己嘴里,咬着香喷喷的红烧肉汁,心说周岭这人硬邦邦的,没想到心里有软的地方。
须臾,周岭拿药回来,苗姜饭也吃完,主动把碗筷收拾了,又给他念一遍用药说明,捞起在受害人屋里吃成猪的大爷猫,准备回自己屋。
周岭把玩一小管药膏,叫住她:“就这么走了。”
苗姜抱着沉甸甸的猪猫扭头:“还有事?”
周岭靠在沙发里,一双长腿交叠搭在茶几边缘,一副清算总账的嚣张态度:“你的猫伤完人,一管药膏就把人打发了,有这么便宜的事?”
苗姜觉得自己刚才高看他了。
男人也就这意思,都一个样,记仇得很。
她绷着小脸问他:“你想怎么着,这个伤要打狂犬疫苗吗,把钱转给你?”
周岭言简意赅:“我屋里没镜子,你让我自己涂药,我涂不准。”
苗姜纯净的眸色压了压,暗自腹诽,屋里没镜子,也没见你吃饭吃到鼻孔里。
这话想想就算了,毕竟是糖葫芦闯祸,总得有人收拾一下他这个烂摊子。
苗姜心里盘算着,这雁鸣真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不情不愿的走到周岭身边,拿棉签沾上碘伏,手掐着他下巴往上抬。
周岭面颊被她细软的手指掐得凹陷,咬着牙,凸起的喉结滚动:“你轻点。”
她拿着棉签:“根本没碰到你。”
“我说你手劲大。”
“能有你劲大?”
刚才拦腰把她拔地而起,现在她两侧肋骨往下还疼,苗姜心里憋着坏,沾碘伏的棉签精准戳中他下巴颏一道裂口,戳了戳。
周岭啧了声,昂起下巴,裹在凸起喉结上的那层蜜色皮肤薄如蝉翼,一下一下的滑动。
苗姜忍不住朝那块性感的凸起多看两眼,手微微一颤,棉签浸染一颗未干的血珠,迅速晕红。
她的手腕被男人大手盈盈一握,他眼底掠过异色:“你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