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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肯定不是巧合

周岭返回,将崭新的花束和水果放在墓碑前,垂手站立,脊背挺直如松,一双长睫低垂,唇线咬紧,迟迟未言。

苗姜侧目看他,隐隐感觉到不安,周岭向来稳重,做事有分寸、知进退、懂克制,可如今这墓里面掩埋的,是他的父亲。

死于非命,真相未明。

紧接着便想到在黎寨时,阿梁媳妇的话,程戎生消失于台风引发的一场山洪,尸骨无存。

和姜柠一样,人间蒸发。

她光是想想,都觉得凉意渗透心底,心忧的看向他:“周岭。”

“周岭。”

“周岭。”

她连唤三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周岭猛然回神,定定看向她,深戾的黑眸缓缓放柔,一把牵过她的手,用力握在掌心里,动了动唇:“放心,我不会意气用事。”

苗姜一只小手,被他宽厚大手捏得骨头都要断了,半天才忍无可忍的吐出口气:“哎,你弄疼我了。”

周岭微挑眉梢,显然领悟错了这句话的含义,眸色兴味的在她身上看来看去:“前天的劲还没缓过来?”

他说得是在温泉酒店那晚的卖力深耕。

苗姜晃了晃神,顿时头皮发麻,怒斥:“这是墓地啊,严肃的地方,说这些你好意思吗。”

周岭坦然:“问心无愧的人,跟谁都是光明正大,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他目光看向墓碑上的男人:“他会理解。”

深情的基因会遗传下来,深爱孟晓苒的程戎生,肯定会理解他的用情至深。

但是苗姜不太理解。

印象里扫墓场景总是伴随痛哭流涕,眼泪干巴巴的就算了,多少应该规矩一点,想抽回手,谁料周岭根本不给她机会,抬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亲蹭蹭。

墓碑上的男人静静看着,眼里是同样的平和。

周岭又道:“他会很满意的。”

满意什么,苗姜奋力抽回手,揉着被他亲过的地方,一脑子浆糊,冒冒失失问了句一直想问的话:“你要改姓吗。”

周岭愣了愣,摇头:“就不了吧,名字就是一个代号而已,真要改的话,太麻烦了。”

他把墓碑仔仔细细擦拭干净,摆放好祭品,在碑前郑重鞠躬后,牵着苗姜下山。

苗姜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你将来生的孩子,姓周还是姓程。”

周岭从容回视:“我不打算要孩子。”

苗姜惊诧,想想周骏,什么都好,唯一的执念就是想要个拥有自己基因的小孩,而这也确实是人之常情,自然默认周岭也会如他一样。

得到这个答案,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只觉得话说太早,讷讷陪笑:“等你什么时候想要,再考虑这个问题也来得及。”

周岭抿唇,再次重申:“我的意思是,我打算丁克。”

苗姜慎重的抽了口气,将信将疑的唔了声,正在她默念,这个决定不要和自己扯上什么关系时,他侧目看过来,眸光明澈,适时说了句让她放心的话。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

翌日,周岭返回警局,他必须找到更多证据,否则贸然抓张芳对峙,她矢口否认墓地一番话,他一点办法没有。

周岭进门立刻问宋柯:“上次让你查程戎生生前工作单位,查了没有。”

“老大,你说的这个人原先在一家建筑工程公司,是个老国企,二十年前就重组改革,公司已经被并购了,原厂职工大部分都下岗,”宋柯这两天都在问这件事:“能查到的有四五个人,一个是原厂的厂长,还有就是员工,保卫科、后勤的都有。”

“把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我。”周岭道。

原厂厂长在公司并购后,去了一家相关外企做部门主管,早就退休,现在已经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在家养养花遛遛鸟。

这把年纪的人,都闲得发慌,最喜欢有人拿事来问自己,顷刻间精神抖擞:“小程啊,我对他印象特别深。”

老爷子拉了个开场白,先豪言壮语的讲了十多分钟想当年如何带着程戎生跑工程,如何如何能干,周岭有求于人,耐着性子听下去,正寻思找个机会不露痕迹的打断时,屋里缝十字绣的老婆子厌烦了:“好汉不提当年勇,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天天挂在嘴边上,你不烦我听了都烦!”

老婆子丢下十字绣出来:“你打听程戎生,我知道,他当年原定八月三十号结婚,喜帖都送过来了,结果八月二十三号去南坪接他媳妇,遇上山洪出事了,就是这么个情况。”

周岭蹙眉微诧:“连您都知道程戎生?”

老婆子理所当然:“我原来是人事科的,他们请假的条子,都得送到我这,我批了才准假,按说小程婚假从二十九号歇,前头还有些活,他也没跟我请假,二十二号下班,连好几天没来,再得到消息,人就没了,说是二十二号晚上去南坪出的事。”

老爷子接过话,直叹气:“小程兢兢业业,业务能力、人缘都特别好,头一回行事鲁莽就……哎!”

原厂长妻子是人事科的,这算是一个意外收获,周岭从她口中得知,他要找的另外几个人和程戎生都没有太多交集,怕是问不出什么。

“你去找安子,”老婆子给他写了个电话号码:“他和小程是一个项目组的,成天跑工程,吃住都在一起,关系没得说。”

周岭道谢,立刻和这位安叔联系上。

对方和程戎生年纪差不多,从原厂出来后,自己经营公司承包工程,混得不错。

周岭未表明身份,只道与谢文山所犯案子相关,向他询问当年情况,安叔一听,还挺震惊:“谢文山进去了?这可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你认识谢文山?”周岭问。

安叔摆摆手:“谈不上认识,给戎生办理后事那几天见过,眼长脑袋顶上,一副谁都看不起的德行。”

安叔知道谢文山和程戎生关系要好,当年程戎生的死讯,也是通过谢文山知道的。

周岭起疑:“是谢文山说的?”

安叔点头:“谢文山说他俩一起吃饭,听见收音机广播说南坪二十二三号有台风,他媳妇二十三号早晨回来,他怕出事,当晚去迎,结果二十二号夜里就下大雨,又遇到山洪,人就没了。”

“他一个人去的?”周岭疑点重重:“谢文山怎么能确定他是遇到山洪出的事,他看见了吗。”

“山洪是二十二号夜里,他也是从那时候失联的,加上后来在附近河道捞出他的车,虽然没见着人,但也基本能确定,”安叔说着,冷不丁想起谢文山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不过谢文山确实挺奇怪的。”

周岭问:“怎么说。”

“戎生遗体没找到,他家里找了些他生前的物件和衣裳下葬,后来入土的事是我和谢文山一起操持的,谢文山非往里面放了几块钢板钢圈,他说戎生爱研究这些个小零件,咱也不懂,不理解。”

“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零件吗。”

安叔大致给他画了张图。

“这个是智能锁的配件。”周岭认出,眸光极寒。

白石桥那个钢厂,原先就承接过制锁的精细活,张芳在墓地也提到过,对周岭去钢厂收废料提心吊胆。

她为什么要怕?

肯定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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