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类禁区

李露回到家看见李荣泽后，第一时间愣住了，要不是有父亲介绍，这穷亲戚她可不敢认！

“露姑好！”

“你叫满（小）姑吧，满姑好听些！”虽是穷亲戚，但并不影响李露说漂亮话。

“满姑好！”

“哎，这还差不多！”说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李荣泽：“给你的小红包，恭喜你金榜题名，从此鱼跃龙门！”

这种人情事故，李荣泽没往外推：“谢谢满姑，同喜同喜，咱老李家人才济济，荣辱与共！”李荣泽一句老李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看看东西！”李露在政法系统待了十几年，有些原则是融入骨子里的。

李荣泽打开包，露一截金条出来，对着李露示意。

“具体多少啊？”李露稍稍皱眉，伸手想全部拿出来。

这个情况，李荣泽只能说都包好了，打开就不好收拾了，把袋子一起递给李露。

李露拿过来掂量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着李荣泽说：“里面全是吗？”

“里面还有水、资料和其他东西！”李荣泽赶忙解释一句，当然不能认。

李露为难地看了一眼父亲，说道：“这么多？爸，我可是流程都没走的，要是出事，我可就完蛋了！”

“小泽，你露姑这是犯错误的，你要确定全部就这些了？”五爷爷看着李荣泽问道。

李荣泽觉得五爷爷话里有话，也不知道当初分家，他拿了多少，这个时候，他只能说肯定答案。

李露从包里拿出一张公文纸，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个证明盖的局里的公章，你可别害我！”

李荣泽双手接过看了一眼，然后向五爷爷和李露道谢。

“你带金子上路？现在黄金管控比较严，我看你最好是在沙市卖掉，带个存折才保险！”趁着李荣泽看的时间，五爷爷提了个意见。

“嗯，也可以！”李荣泽自然点头。

吃中饭，五爷爷很客气，李荣泽在五奶奶嫌弃的眼神下，主动拿过来一双公筷，吃了个半饱，也不愿意多待，鞠躬感谢，然后从角落里提起化肥袋，逃跑似的离开了五爷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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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是早上，到火车站已经是下午四点。

李荣泽抽出一根烟，在售票厅门口一边抽一边晃悠，希望能钓出只牛来，这个时期的卧铺，不用去问，问就是卖光了。

半个小时过去，李荣泽开始主动出击，又拿出一根烟点上。

没办法，以李荣泽现在这副尊荣，方圆两米，都属于人类禁区，以黄牛丰富的阅历，此子，实在不像能刮出油水的货。

眼睛像雷达在售票厅扫荡，看到一个戴草帽的，抱着两只手在队伍边缘游走，大差不差一头牛样，李荣泽假装无意地向他靠近。

“唉，满哥（兄弟），有到京都的卧铺票吗？”李荣泽咬着烟，假装四处观望，嘴巴动了动，吐出模糊的沙市话。

草帽男有点怀疑惑，这角色怎么互换了，这不是我的套路吗？到底是同行开玩笑，还是小伙子找刺激？

“跟我来咯！”草帽男准备先到无人的地方再确认，看是动嘴呢，还是动手。

李荣泽走到一根立柱边上就停下，开口道：“行哒，就格（这）里咯，莫耽误我时间得！”

拿出嘴里的烟蒂，李荣泽左右看看，一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拿脚踩着快速揉了一下，脚底清楚地感受到烟蒂的热量。

“你要去京都的硬卧？几张？”草帽男坐实牛哥身份，拿出同样的软白沙，递了一根给李荣泽。

李荣泽把他手推回去，递一根不在他的接手范围，这小子一看就是里面有人的外行。

“一张，最快么子时候的？么子价？里（你）想清楚讲，莫打乱讲呢！”

牛哥自己把烟点上，有点纠结，沙市满哥啊，假票还是别拿出来了，这个满哥看上去就不好惹。

可是，这么奇葩的满哥，要不，介绍给同行算了？

“满哥，我也不六（骗）你，卧铺太难搞，你出么子价咯？”

李荣泽眯着眼睛，他知道行情价是翻一倍，再高就没必要了，可以买站票去车上补，顶多加一半价，运气好不加也可以，不过那种没有票。

“450元，我就出格（这么）多，里搞得就克（去）出票，不搞我上车补！最好是空调特快！”

牛哥很想吐他一脸，空调特快，想屁吃呢，几十块的利润，票都出不了！不过普快倒是能搞，他自己还能有50的利润。

“再加20，我给你克出票，普快！”管你花子还是凯子，牛哥秉承走过路过不放过的经营理念，该出刀时就出刀。

李荣泽屈膝，拿袋子，对着牛哥点了下头说：“那就不耽误老板时间了，再见！”

牛哥看着李荣泽转头离开的背影，有种50元巨款离他而去的焦虑，深吸了一口烟，看50元渐行渐远，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只能果断出声。

“好咯，满哥，里真的沙市里手，你得格里等我咯！”

最终，牛哥还是被李荣泽的朴实无华打动，双方愉快地达成交易。

还有近三个小时才上车，在等火车的时候，李荣泽躺在座位上休息，几度差点被赶出去，频频掏出车票。

硬卧，嗯，再查一下身份证。

听到甜美的广播提示，李荣泽把眼神藏在头发后面，一手拿票，一手提着编织袋，把感官尽量放在背包上，眼睛微眯，见到有人过来就侧身让过，看着前故意挤的几个人，心里门清。

很奇怪的，无座票总是那么着急，他们对火车的每个角落异常熟悉，长途的睡到座位下，短途的坐在连接处，不积极的就惨了，在过道，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礼貌问候。

找到铺位，爬上去，把包放在头下，强迫自己睡着，他知道，这个时候出来的最多是踩点，后半夜才是动手的。

李荣泽还是选择在京都卖金条，这年月的异地手续费，扣起来是真的疼。

紧张，睡不着，怎么办？

把背包里面的水果刀摸出来，插在枕头下面，确保拔刀速度最快，心里踏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