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怪物
“嗯嗯，特别想。”
“723，”贺竹年笑着说：“我是那年的高考状元。”
“……”
周海棠感觉自己碰到了神仙，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活的高考状元，感觉那种人只适合待在云端，供普通人瞻仰就够了。
她眼睛都发光了。
刚才是高考状元给她上的药，他还给她量体温，送她退烧药……
“怎么？”贺竹年看她木然的表情以为她没信。
“也没什么，好几年前的事了。”
周海棠回过神来，把他手里的医药箱拿下来放到台子里面，做了个恭请的手势请他坐下。
“稍等一下。”她快速跑到大门口，将帘子拉下来，因为动作过大扯到了伤处，疼的她直咧嘴。
贺竹年疑惑的看她忙活，猜不透她想干什么。
这下两人彻底待在密闭的空间里了。
“怎么了？”贺竹年又问了一句。
“嘘，”周海棠把食指竖起来，小声说：“我怕周志勇，就是我爸，回来打扰我们。”
贺竹年：“……”
合着他刚才白费尽心思避嫌了。
“是这样，你是在咱们市里上大学吗？”
“是的，江南的c大医学院。”
c大是全国排名数一数二的大学，周海棠听的满脸羡慕。
“所以你是放假了？”
从江南过来一趟，白天要是稍微堵车都得两小时七步。她感觉贺竹年应该是住在附近，要不是放假的话，按理说很不方便。
“没有，”贺竹年眼神黯了黯，“我请假了，休息一段时间，正好在申请读博，时间上还算充裕。”
“你还要读博士？你多大啊？”
贺竹年感到很莞尔，自从知道自己是高考状元，周海棠对他的态度简直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二十二。”
“……”
周海棠觉得自己遇到的不是神仙，是怪物。
她一个高中生都知道，二十二岁就申请读博士，那岂不是十五岁左右就上大学了？！
十五岁的状元……
人和人之间果然是有智商上的差距的。
刚才有一瞬间，她还想要不要麻烦他，有时间能指点一下自己的数学，现在看来，她有点痴心妄想，两人差距实在太大了，她要是让贺竹年辅导自己，感觉简直就是在浪费人家宝贵的时间。
“你是想说什么吗？”贺竹年摸不透她的想法。
“没，没什么，”周海棠摇头：“就是好奇，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高考状元，估计也是最后一个。”
“有点兴奋。”
贺竹年无奈的笑了：“行了，那你做完作业早点休息吧，一身的伤还高烧，多休息才能好快点儿。”
说着站起来拿着自己的医药箱，就往门边走去。
周海棠也跟了过去，在门旁边的冰箱里拿了一瓶运动饮料，追上去给他。
“这个请你喝。”
贺竹年看着跟上次一样的饮料，笑着收下：“谢谢了。”
“那再见喽！”周海棠摆摆手。
贺竹年刚走没多久，就有人在门外拍打铁帘门。
周海棠那时正在做英语，听见声音凑过去，果然是周志勇回来了。
他含混不清的说着什么，拍了两下看没人开，就绕道上楼了。
周海棠放心的回去继续写作业，等她忍着背疼打扫完拳馆，已经是后半夜了。
可能是身上肿胀的地方消了大半的原因，她晚上体温并没上升。回去的时候周志勇早睡死过去了。
她接了杯凉水，拿了一袋退烧药，直接倒嘴里，就了一口水咽下。
一觉到天亮。
早晨起来，她照镜子检查伤处，淤青没了一大半，颜色浅的地方几乎好了，她伸手在额头上碰了碰，感觉高烧也退了。
还真的是神药啊！
但还是不能穿短袖，不过这对周海棠来说都是小问题，她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尤其是同班同学的，在她的意识里，虽然大家都在一个班，但完全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
大病初愈，周海棠感觉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背，她今天特别想吃胡同口的那家豆浆油条。
快速套上校服，背起书包，轻轻的开门，先看了一眼周志勇的卧室，门没关，还在打着呼噜。
她放心的往楼下走，几步就跑进胡同里去了。
卖油条的阿姨认识周海棠，看她站着大口吃东西，又用塑料袋给她装了一个煎蛋。
她笑着接过，嘴甜的谢了又谢。
她刚离开油条摊，走上大路，后面过来的车就一顿按喇叭。她回头看去，贺竹年正坐在驾驶室冲她微笑。
她很意外，没想到这么快又碰到他。
贺竹年把车停在路边，冲她招招手。
周海棠过去，弯腰跟他打招呼：“你起这么早，是去学校吗？”
“不是，回家看看，”贺竹年低头在副驾上拿出个袋子递出来，说：“这个给你。”
周海棠呆呆的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是两盒糕点。包装很精致，看着就高级。
“这……”她犹豫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收。
“别人送我的，我不爱吃甜的，你帮我解决掉吧，谢谢了。”
说完贺竹年也不等她回答，方向盘一转，就开车走了。
贺家在城东的别墅区，这一片算是整座城市富人的聚集地。
贺竹年其实不想这几天就回去，但今早贺父来电话，说要给爷爷在家里过个生日。
老人家年纪大了，嫌人多吵闹，不想大张旗鼓的置办。
而且上次贺竹年搬走，爷爷奶奶也知道了，估计这次借着生日，是想劝他搬回来。
爷爷奶奶一直很疼他，想必他搬出来，他爸这些日子也不好过。
以前每次从学校回家，都是他最放松的时候，而现在，回家的路变得充满压力和不快，贺竹年深吸一口气，也没能散掉堵在心里的愁绪。
进了家门，贺竹年将准备好的茶叶礼盒送给老爷子，说了贴心的祝福语。看得出爷爷见到他很高兴，满面红光的把人往屋里拽。
贺父早就在沙发边上迎接，贺竹年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
“爸，”贺竹年说：“你瘦了好多。”
贺父眼圈当时就红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回来好，回来就好。”
那个女人一直站在一边，身旁站着一个高瘦的男孩，上次搬走时就打过照面。
罗微微笑着让贺竹年坐下，自己却站在一旁。
贺父过去拉起她的手，一家人都落座了。
“竹年，”贺父给他指向那个男孩，说：“这是你弟弟，贺雪。现在也在市实验念书，今年高二，学文的，成绩也非常不错。”
贺竹年坐在爷爷身边，笑着跟贺雪点了点头。
贺雪谦虚的说：“哥你现在在市实验都很出名，光荣榜上至今还贴着你的照片呢。”
贺竹年笑了笑，“是吗？这都多少年了。”
“老师说你是咱们学校第一个理科状元，之后的名气都不及你。”
“这倒是真的，”贺父接过话头：“竹年当年是真争气，就连我这个爸爸都跟着扬眉吐气，现在出去应酬，还有人调侃我是高考状元的爹呢。”
爷爷最喜欢别人夸贺竹年，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都在夸，笑的合不拢嘴。
贺竹年轻轻拍着老人家的背，无奈的制止这个话题继续。
罗微微在大家说话的时候去厨房跟着准备午饭了。
贺父趁老爷子被保姆推去洗手间的时候，小声问贺竹年：“我让人提前给你送的点心呢？你怎么没拿，落在车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