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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连累

其实这三天她过得十分难熬,原本以为贺竹年很快就会找到她,可是等了一个白天又一个白天,始终没有人过来。

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想过贺竹年是不是太忙了,或者贺雪没说明白,他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又或者贺竹年出了什么意外……

人的想象力很丰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吓死人。

她十分恐惧,如果自己一直被关到入学测试那天,赶不上考试,那是不是就去不了市实验了。

贺竹年一通电话打完,回过头就看见周海棠靠在沙发上愣神。

他几步走过去,微微弯腰,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周海棠抿了抿嘴唇,眼泪突然就从脸颊滑出来,声音模糊不清的叫了句:“竹年哥……”

贺竹年的心一下子就软成水,往前走了半步,直接把周海棠搂进自己的怀里。他明明可以温声细语的把人哄好,但还是选了最直接的方式,听从内心的方式。

仅用一只手臂就能环抱她瘦弱的肩膀,贺竹年感觉自己稍微用力,就能勒断手下细弱的骨头。

最能言善辩的人此时也说不出话来了,他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揉着周海棠的头发,借以这个动作,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

他从未如此怕过什么。

在他恣意狂奔的二十多年里,从未遇到过能如此牵动他的人,恨不得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捧在手心里,寄放在心上,只希望她能平安快乐。

周海棠把头埋在贺竹年身上,哭的近乎惨烈,她从来没如此放肆的哭过,对她来说,即使心有委屈,但也不能对外人道,没人会同情理解一个连亲生父母都不爱的孩子。

委屈这种情绪,跟爱情一样,只能给懂得人看。

所以她从来都不抱怨,不自怜,外放的情绪只有强硬的愤怒,好像这样就能变得强大,让人不敢轻易欺辱。

但贺竹年不是外人,他像是黑夜里那盏永远明亮的路灯,为她指明回家的路。

贺竹年是比家还要温暖的存在,只要这个人还站在那里,她就能有勇气面对黑暗。

“竹年哥,”周海棠鼻音浓重,泪水早把贺竹年身前的衬衫打湿:“我的书都被烧了,我没有书了……”

贺竹年本以为她都哭了出来,怎么也得诉诉苦,谁知等了半天,等来了这么一句话,他顿时心情无比复杂,那种密实的痛感愈发明显,随着每次心脏泵出的血液,流到四肢百骸……

他默默的承受着心疼带来的煎熬,努力的深呼吸调整情绪。

不管怎样,都过去了……

贺竹年是目标明确的人,心里有了打算,就不会一直沉浸在情绪里伤春悲秋。

他向来行动力强,做事讲究效率,眼下把周海棠喂饱,先把精神恢复了是最重要的事。

其他的慢慢来,总会捋清楚的。

“好了,不就是书吗?再买一套就好了,反正都是复习,也不影响什么。”

贺竹年往后撤了一小步,放开周海棠的肩膀,双手捧着她哭的不成样子的小脸,用大拇指帮她擦眼泪,温柔的哄:“不哭了好吗?带你去洗把脸,然后吃饭好不好?”

周海棠不自觉的抽噎,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但仰头看着贺竹年柔和的眼,堵在心里的委屈和难过突然就开始散了。

“……好……”周海棠点点头,猛地就要起身,结果因为长时间没进食,血糖太低,两眼一黑,直接又坐回了沙发上。

贺竹年“哎哟”一声,扶住她的脑袋,“慢点!”

而后等她慢慢缓过来,才单手扶着她往洗手间走。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新的小方巾,用温水沾湿,揉了几下拧干。

然后把周海棠粘在脸上的头发向后拨,细细的帮她擦脸,动作轻柔极了,有一种即使天塌下来,也能享受这一方安宁的感觉。

周海棠有些被蛊惑,眼泪不自觉就止住了,她甚至都没察觉到,顶着一双水润发红的大眼睛,嘴唇无意识的半张着,就这么仰头盯着贺竹年看,真的很像在索吻。

贺竹年又心神不定的擦了几下,终于擦不下去,转头弯腰把手里的方巾放到水龙头下冲着,好半天才直起身,递给她:“再洗洗手,擦干再出来。”

然后麻利的从并不宽敞的洗手间出来,背影像是在逃离着什么似的。

送饭的小哥来的很快,等周海棠收拾完自己出来,饭菜已经摆在餐桌上了。

“快过来吧。”贺竹年招手:“我也饿了,一起吃。”

清粥小菜下肚,饥饿的胃被填满,是来自生活的安全感。

“好,”贺竹年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纸质的一次性碗一推:“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爸怎么又抽风,关了你这么久。”

“你不知道吗?”周海棠也放下筷子,满脸奇怪的样子:“那你怎么来了?”

“我就是临时起意回来看看,打你电话不通,就来拳馆了,没看到你,就去找了贺雪,他说的含糊,我只能来你家找,才知道你被关了。”

贺竹年有意漏掉自己大晚上发疯开车回来的事情,心底没由来滑过一丝心虚。

“所以……贺雪当天没告诉你我爸发火的事?”

周海棠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出于相信人性本善,当时还唾弃自己小人来着。

这么一看,果然长相跟人品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

“没有,所以发生什么了?”

周海棠尽量客观的描述了当天的场景,贺竹年在对面听得直皱眉。表情也越来越琢磨不透,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周海棠问。

“看来是我把你连累了,”贺竹年有些歉意的说:“虽然我不知道贺雪的妈妈怎么跟他说的,但照他的行为逻辑看,应该是很不愿意过来给你补课,至于原因,肯定跟我有关,或者大概跟他的身份也有点儿关系……”

“所以你是说,他故意的?让我爸看见……”周海棠不傻,虽然贺竹年说的很委婉,她还是听出来了。

“嗯,可以这么理解。”贺竹年点点头,对她的敏锐表示赞赏。

“……”

周海棠无法形容此时的感觉,她承认她一直都不太喜欢贺雪,因为看不透,人对未知的事物有天然的恐惧。

但又因为他很尽心的给自己补课,心里对他其实是感激的。

带着这样的情绪,怎么都没办法把他想成心机深沉的人,即使他平时总用很阴郁的眼神看她,她也只觉得那是性格使然。

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毫无防备心的情况下,竟摆了自己这么一道?!

一时还真有点儿接受不了。

贺竹年看周海棠瞪着眼睛半天没说话,以为她是被气到了,安慰道:“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回家把他拎来,让他当面给你道歉,你想打想骂都可以。”

周海棠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这样也行?”

“他做错事,道歉是应该的,”贺竹年笃定的说:“就是他妈妈也挑不出毛病。”

“算了算了,”周海棠垂下眼睛:“就是有些失望,曾经以为,我们以后会是朋友的……就是那种,虽然不交心,但遇见了也可以打招呼的……”

“我明白,”贺竹年没等她说完,就接过话头:“我知道。”

信任被辜负的感觉,很难受。

周海棠神经虽然细腻,但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伤春悲秋,如果时间有限的话,她更愿意花在实质的事情上。

这一点跟贺竹年对效率的执着不谋而合。

“所以,剩下的一周,只能靠自己了……”周海棠扁扁嘴,到底还是不太开心。

“再找一个吧,我明天亲自去找,”贺竹年拍拍她的头,表情突然严肃:“对了,还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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