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错乱的记忆

“唔……”一声闷哼，躺在床上的少年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虽有些破旧，但是却有些古色古香的屋脊。床边趴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睡得正香。

少年皱了皱眉，轻轻抬手，按在眉心，只觉得脑中一堆杂乱的噪音在激荡。

似乎被少年的动作惊醒，小女孩猛地坐起，胡乱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当看清楚眼前少年的动作，忙惊叫一声“呀，你醒啦？”小女孩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与活泼，让人稍觉别扭。

说完，也不等少年回话，便又急急燥燥的起身准备往门外跑去，一个不小心，踢到了床脚，疼的龇牙咧嘴，抱脚直跳“疼疼疼疼……”

少年并没有被眼前这笨拙急躁的小女孩逗笑，只是眉头越皱越紧，脑海中的声音也愈发嘈杂，还出现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画面。

终于无法忍受，少年抱头痛哼起来。这一下小女孩也顾不得脚疼，忙想去拉少年，不料还未靠近，就被少年一把粗鲁地推开，跌坐在地上。

小女孩愣了愣，一骨碌爬起来，向着门外跑去，嘴里还大喊着“源爷爷，源爷爷，你快来呀。”可能是摔得有些疼，也可能是被少年吓到了，小女孩的声音里杂着些许哭腔。

源道子正在照顾他那小小菜园里的几颗蔬菜，听见小女孩的喊声，赶忙丢下水壶，三步并作两步，就窜到了房间门口。

此时少年感觉自己似乎身处闹市。耳边所闻，全是各种嘈杂纷乱的声音，有怒斥声，也有温言细语，却又交织在一起，无从分辨。眼前全是纷繁复杂的画面，有战争硝烟，也有阖家欢乐，死亡和喜乐彼此缠绕，让人崩溃。

终于，少年再也忍受不住，伴随一声怒吼，手掌重重落在床上，还握着几缕金色的发丝。

源道子面色突然大变，来不及多想，一把握住小女孩的胳膊，往外一带，然后猛然转身，将小女孩护在胸前。

只听“嘭”的一声，门边墙上出现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破洞。

小女孩这下真被吓傻了，张大了嘴巴，随着几片砖块落在地上，小女孩这才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源道子暗暗后怕，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身板比这墙壁还要厚实，这要是打实了，估计这个洞就要开在自己和小女孩身上了。

“萌萌乖，不哭不哭，有爷爷在呢。”先拉着小女孩到一边较为安全的地方待着，源道子安慰着小女孩，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两颗被油纸包裹的糖果，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塞到小女孩嘴里，把另一颗放到小女孩衣兜中。

看着名叫萌萌的小女孩抽抽搭搭的往厨房那边跑去，源道子这才转身，抬脚走向房屋。

进门前，看到那人头大小的孔洞，源道子眼角抽了抽。想起刚才看到那少年甩手发出的，带有黑红色的“气劲”，源道子有些后悔把少年安置在自己休息的房间，自己的剑还在里面呢。犹豫了一下，去旁边拿了一根木棍，这才凝神走了进去。

少年身下的床已经碎成了许多木块，少年就这样瘫坐在地上，眼睛空洞无神，似乎听见源道子进来，扭头看向源道子。

源道子皱了皱眉，正要出声询问，却听见少年喃喃开口“我是谁？”

看少年的神情不似作假，源道子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你肯定不是普通人。”开玩笑，自己亲眼看见这少年打出一阵肉眼可见的气浪，还把墙壁炸出一个大洞，这能是普通人？当年自己的师父，堂堂武当掌教，一掌推出，隔着数厘米击倒一个壮汉已经是匪夷所思的了。自己坚持练了四十多年，也没见自己当初师父的本事啊。

“内森，乔，威尔森，福尔……贱民”少年嘴里吐出一连串的名字。

源道子见少年似乎又有些头痛，赶忙制止少年继续想下去，再不制止，自己这小道观可不得被彻底拆了？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先在我这儿住下，什么时候记起来了再说。”看见少年的目光盯向自己手中的木棍，源道子老脸一红，忙把手中木棍藏到身后，讪讪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