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五章 第二阶段

我对他们的第一次努力感到失望，并以他们创造的身体杀死了他们，因为他们缺乏远见。贤者为我建造了第二个，我做了同样的事。只有现在的我才是……完整的。我已然成为钢铁，里里外外。

——奥卢斯

钢铁涌入。首先进入在宽阔的地下空间的是两个大队，一共六百台堡赛级智控机兵。它们庞大的机械身躯披挂着厚重的多层装甲，足以抗下任何炮火，再从容利用所搭载的磷火爆裂炮将一切化为火海。它们向前展开阵势，以身躯形成临时防线之后，涌入此地的便是数千台拥有飞行能力、挂载丰富武器的球体机兵——婪鹫型。这些如蜂般的敏捷个体占据了智控军团过半的数量，在进入后迅速占据了上层空间，俯视着地面上的一切。与此同时，在地面上进入的则是如二足恶犬般的贪猎型智控机兵，从临时防线的两侧涌出，分别占据了左右两侧的空间，它们所搭载的两门枪炮跃跃欲试。

在先锋部队展开后，进入此地的是数千台多米塔型智能突击机兵。这一型号也是智控军团的主力构成。在军团列阵的时候，后方空间的地下钻出了数十台庞大的筒状地下挖掘运兵机——白蚁掘进机。从这些地下突击战车内跳出的近千台多米塔机兵阻挡了敌人的退路。五方合围，没有敌人能在这样的联合攻势下幸存。

检测到智控军团完全进入后，统御贤者方才安然入场。在他身边的智能护卫，几百台鳌怪机卫形体如同甲壳类水生生物，它们的十条机械触手各自挥舞着不同的武器，足以在战场内掀起腥风血雨。而在贤者的后方，十六台死灭级攻城机兵巨大的身躯以队列进入，各自将自己固定在原地，调整着重型火炮的发射参数。

军团完全展开后，所有智控机兵的枪口都对准了站在大树前的那个存在。在军团之中，铱贤者维持着对军团的操纵，利用数十种观测仪器扫描着它。这一存在有98.5%的可能性就是向他的舰队送出信号的那个存在。

如同他的计算，所有仪器都给出了错误的结果。从任何一个数据特征来看，巨树前的个体都是异端贤者铱-4582本人。

若是尚未进行完全机械化改造之前的铱-4582，或许还会为这一存在的幽默感笑出声来。但现如今的铱贤者已经完全失去了任何情感能力。他开启了一件早已准备好的古时代遗物，将错乱的信息修正。最终扫描的结果并没有逃离他之前计算分析出的几种可能性之一。

那么他所携带的军力或许尚不足够。铱贤者微微思考。尽管这只智控军团已经按照那件无比珍贵的Stc所能提供的最优对单体存在进攻方案进行配置，但眼前的存在实在太过危险。或许撤出此地，而后利用数量优势持续消耗对方再进行最终斩首才是最佳选择——前提是需要进行一场战斗。

在确保了每一种护盾和武器都正常运转之后，铱贤者才操纵着节肢走出队列，坦然面对着那个存在。

“I42。你呼唤我，而我至此。”

——面对这样的存在，你必须尽全力提防。铱贤者在计算出这一可能性之后，便让舰队停止了轰炸，转而潜入暗影之中工作。现在，舰队的每一台思维备份设备都在运转，即时复制着身处地下贤者本人的数字思维。

“I98。你知晓我能提供什么，而你亦知晓所需付出的代价。”

“I92。描述正确。”

铱贤者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在形体上别无二致的存在。一时间所有智控机兵都在报错，只因发现了另一个最高级别的贤者。直到贤者将遗物给出的数据上传，这些机兵才重新启动了锁定的武器系统。

“J62。那么你还需要什么？”

“J69。一份契约。要求=详细定义每一条款。”

铱贤者感到这份对话毫无意义。和自己说话有什么意义呢？双方都知晓他们的这份交易会付出什么，会得到什么。让智控军团进入到不是战场的此处，只是让对方再次确认自己所具有的力量。

眼前的形体开始溃散，转化为另一个他曾见过的存在。

“如果我拒绝呢？”

“K22。你将被捕捉。直到提供科技之前，都将受到...折磨。”

统御贤者不是很熟悉这个行为，但他可以研究出任何存在都无法接受的痛苦。例如眼前这一个体，他知道该从什么方向取得它所不乐意接受的...刑具。

它笑了。它知道异端贤者希望得到完全的科技，而非黑盒子。而那几乎是需要它完全的合作才能完成的——要对此等技术进行逆向，几乎不可能。人类帝国的科技体系建构与黄金时代的光荣之下，已经失去了研究能力。从这一体系中诞生的铱-4582无法完全突破这一限制，除非他有能力重新建构起新的体系。至少目前为止的他，做不到。

“那我们来立约吧。”

带着狞笑，它的手中浮现出光之线。线条捕捉到了一块灵骨地板，将它融化为新的材料。这一过程悄无声息而流畅自如，几乎是在向铱贤者展示它的力量。

看着眼前的存在，铱贤者静静思考。它相当古老而充满力量，这样的一个存在将要进行的计划，恐怕将会影响许多，甚至会对帝国造成危害。但那与他无关，他已经不在乎王座上的伪神，只有欧姆尼塞亚才是真正的神明，掌控万万亿机械之灵。

他所需要警惕的是自己在这份契约中能得到和付出什么。对于他来说，这些智控军团，甚至舰队都是可以抛弃之物。只要自己得到更多的知识，随时可以再次制造出足够的军事力量。但在这颗星球上，每一份力量又都是极为珍惜的，失去力量，就会被驱逐出局。所幸他已经比任何人都要靠近胜利，即使眼前的存在另有计划，他也能从容应对。

一秒过去，他没有犹豫地签下了这份契约。

眼前的存在那恼人的笑容扩大。

“很好——为了你接下来需要做的两件事，我会立刻给予你力量。你的军队可以尽情杀戮，不用担心其中存在的风险。”

交易者将数枚晶体洒下，让它们落到贤者的机械臂中。

风险。贤者将这个词记录在阿尔法级数据库中，转身离开。

——太空死灵旗舰。

奥德里安回到了统御宝座之中。

根据新取得的情报，他需要取得更多神殿以建立起‘灵魂之河’的数据模型。这座星球的八座神殿，一座由于机械教舰队的轨道轰炸而消灭，一座已经被太空死灵占据。余下的六座城市中，有四座被兽人占据，有两座则处于空置状态。

消灭那些闲散的兽人可以说是相当容易。大多数的兽人都四处溃散，无法形成大群。但那四座兽人城市正在源源不断地产生和吸引更多绿皮。要是前去攻克这几座城市，则会浪费一些精力。如果只去取得两座无人占领的城市，依靠三座神殿应当能建起基本的数据模型——这或许并不足以精确锁定‘地点’。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战争议会一再召开，奥德里安面对着诸位尼希拉克贵族，分别向他们下达了命令。新的联合军团将被部署到地面上，在奥德里安的指挥下，所有死灵军团将会向城市发起进攻，并着手歼灭灵族部队，以免在第三阶段中遭遇到来自背后的突袭。欧德将率领十个军团前往地下，初步开始勘探洞穴网络的状况，为第三阶段的进行提前收集必要的信息。

开幕曲已经结束。这颗星球的战争，进入第二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