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拯救

刀疤脸自然不会真的掐死巧巧，他还要靠着这个小姑娘大发横财哩！

“阿娘！杀了他们！”

小丫头被刀疤脸扔到一边，脸色苍白，忍不住的咳嗽。巧巧咬了咬牙，对着秋悲歌大喊。刀疤脸却狠狠的踢了她一脚，小姑娘“噗”的一下喷了一口血。粉红色的衣衫被血染了大半。

秋悲歌看着心如刀割，这脚哪是踢在巧巧身上了，分明真真切切的踢在他的心里了。他看着气息奄奄的巧巧，眼前不自觉的映现出茵茵死在他怀里的场景，他抱着孩子，却无能为力，他恨死这样的自己了！

“你们都该死！”

秋悲歌周身气息突变，杀意再也隐藏不住了，小巷的温度不断降低。刀疤脸感觉到了危险，还想拿巧巧作为威胁。不过，秋悲歌尚不等他动作，已经来到刀疤脸面前。巧巧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秋悲歌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那个温柔的怀抱夹杂了一丝丝血腥，抱着巧巧时，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秋悲歌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巧巧的后脑，脸上带着痛苦的眼泪。

巧巧从未见过这人流泪，那是第一次……虽然没有梨花带雨的美丽，但能让人见生怜惜。

“阿娘……”

“身体还……疼不疼啊？娘带你回家，让医师好好给巧巧看看！”

秋悲歌还没待起身，肩头乍凉，他忍不住低嗯。一直趴在地上假死的瘦子此时醒了，拿着那把刀插进了秋悲歌的肩头。瘦子把刀拔出来，秋悲歌失力的险些趴在地上，但本能让他抱紧了巧巧，另一只手撑住地面。他撑地的手重新捡起剑，反手向后，剑尖直穿瘦子的咽喉。

这个动作几乎是行云流水。秋悲歌收回长剑，忍着肩头的疼痛抱着受伤的巧巧站起来。小丫头早已经昏迷在他怀里了，气息很微弱，甚至隐隐有发烧的迹象。

这晚的夜，月亮隐去了身影，连星星都无影无踪了。秋悲歌的脚步很着急，甚至有点乱，身体几度摇摇欲坠。他脸上的汗水顺着雪白的前额滑到下巴，有几滴落在小姑娘苍白的嘴唇上。

“巧巧……巧巧……”秋悲歌边走，边叫唤着小姑娘的名字。

迟迟听不到回应，秋悲歌把小姑娘抱得更紧，生怕她失去最后的温度。他是那般彷徨而无措，一如当年他抱着刚刚足月的茵茵。

秋悲歌脑海里浮现出每个静寂的夜里——

[小丫头都会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小中衣，抱着她的小枕头，鬼鬼祟祟的推开他的房门。那时秋悲歌已经发现了她，可小丫头并不知晓，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儿，悄悄的移到他的床前。秋悲歌不想吓着她，只能闭着眼睛假寐。

巧巧凑到他面前，鼻子相互碰了一下，又似含羞草一样躲开。秋悲歌虽然闭着眼睛，但他能清楚的感知到小丫头的一举一动。巧巧像是确定他已经睡着了，轻巧的把她自己的小枕头放到秋悲歌身边，自己在他身边躺下，小屁股紧紧贴着他的上腹，后背贴着他的前胸。这般躺了一会儿，秋悲歌刚想搂住她，她却翻了一个身，身体像毛毛虫一样往上窜了窜，额头抵到了他的下巴。

巧巧瞪着大眼睛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像是确认他有没有被惊醒。秋悲歌心里好笑，却依旧假寐，他十分期待她接下来的动作。他打心底欢喜这个丫头，欢喜她每一个调皮而让人惊喜的行为。果然，小丫头蹬了两下小腿，身体又向上了一点点。这时，秋悲歌睁开眼就能看到小丫头的毛糟糟的头发。巧巧的小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他没动静。之后，小丫头的胆子更大了，撅起小嘴唇吻上了他的脸颊。

秋悲歌顿时一愣，连心跳都慢了半拍。这个天使竟然趁着自己入睡时亲吻了他！秋悲歌在也装不下去了，抬手搂住了他的后背，连带着她的小屁股也一起托在手掌之中。巧巧浑身一颤，立即一动不动了，像只熟睡的小猫。

“哪来的小丫头，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秋悲歌假装刚刚睡醒，声音有些低沉却带着如蜜糖一样的温柔，还有一点点鼻音，样子像是被吵醒的。

“小猫叼过来的。”

秋悲歌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低笑。孩子终究还是孩子，说出的话让人觉得异想天开，甚是可爱。

“嗷……小猫叼来的，那怎么不见那猫？害羞的跑了？”

“嗯嗯，刚刚跑掉了！”

小丫头回答的很真切，就像是真的一样。这让秋悲歌更加欢喜，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分出一部分盖在她身上，亲了亲她的额头。

“既然都被小猫叼到我这儿了，便乖乖睡觉。时候不早了。”

“阿娘香香！”

秋悲歌两边嘴角含笑，又低头亲吻一下她的额头，唱起歌谣哄着她入睡。]

“师傅……”

秋悲歌轻轻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熟悉的木屋中，肩头的伤已经被简单的包扎了，身旁躺着一个小小的孩子。

秋悲歌离开深巷后，抱着气息奄奄的巧巧脚步生风的跑到他师傅所在的山上，只是刚到草门前就因肩头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酒香，老者听到秋悲歌的声音，端着酒盅，负手走过来。他醉醺醺的，看来已经喝了许久。秋悲歌起身时只觉得腹部有些坠痛，不适的捂住肚子。自从喝了老者给他的药，便不再有过这种感觉了。

“师傅，丫头如何了？我……”

“小丫头命大，幸好送过来的及时，要不神仙都就不过来！至于你……窦炀！”

秋悲歌听到巧巧没事，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听到老者叫唤着窦炀的名字，他的心忍不住一颤。他把孩子弄丢的事一直瞒着窦炀，到底还是被知道了！

窦炀闻声走进来，身上也满是酒味儿，从门外走进来。秋悲歌抿着嘴，偏过脸不敢看他。因为心虚，他的手指忍不住的扣着被子。老者看着窦炀，叹了一口气。他在秋悲歌昏迷的时候，已经把窦炀骂的狗血喷头了。

“我并非故意不和你说……”

窦炀坐在秋悲歌身边，轻轻亲了亲他的嘴唇。他对着秋悲歌甜甜微笑：“你好好养身体，明年，我们要个孩子吧。”

秋悲歌呆了呆，看了看巧巧，又联想到自己的腹痛，眼中带了些不可置信：“我……可以有孩子吗？”

窦炀微微愣了愣，立即收了情绪，伸手摸了摸秋悲歌的脸颊，微微点点头。他并不想告诉秋悲歌，其实他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不过因为救巧巧而失血过多，孩子没保住。不过，幸好秋悲歌并没有往这方面想。

秋悲歌脸上露出喜色，一把抱住窦炀，喜极而泣。不过，高兴归高兴，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偏头握住巧巧的小手，商量的跟窦炀说：“我想……再过两年，好不好？巧巧还是太小了，我不能这个时候怀上孩子。等她长大一些，我再给你生一个。”

窦炀并不在乎有没有孩子，所以没有拒绝秋悲歌的提议。他仔细的看着秋悲歌的眉眼，后者缓缓闭上眼睛，窦炀也慢慢的低头吻上他的嘴唇。正巧这时，小姑娘发出了低低的咳嗽声，两人便闪电般的离开。

“二哥给这孩子取个巧巧，好巧不巧坏我的好事！”

窦炀闷闷的说着，秋悲歌闻言忍不住偷笑，轻轻将他推开。窦炀一笑，快步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