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剑会

“阿娘……”

“哎，醒了？”

秋悲歌的声音像嘴里含了蜜，让巧巧听了十分舒服。小姑娘的身体还是很痛的，但她还是像只毛毛虫一样，跑到他怀里，很粘人的模样。秋悲歌像抱着一块宝玉，很小心的生怕摔着。

“粘人的小妖精！”

听到秋悲歌这么叫自己，巧巧反而变本加厉的贪恋在他怀里。小丫头握着秋悲歌的手指，很高兴的说：“阿娘，好厉害！”

巧巧昏迷前，全是秋悲歌帅气的身影。她把他挥剑的每一个瞬间记在脑海里，每一个动作都如天神一般。秋悲歌被她夸的有些脸红。他反手唤出自己那把蓝色的长剑，放在巧巧面前。剑鞘刻着特殊的纹路，似龙似花，仿佛还活着。

巧巧双手托着剑，剑身很沉重，举一会儿便有些手酸。小姑娘肉嘟嘟的手摸了摸剑鞘，剑身竟然微微发颤，像是受了召唤一样，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丫头，剑不是杀戮的武器，而是保护的工具。这把剑名唤焰冰，是把非同一般的仙剑。它是能够开启无上荣光仙界的钥匙之一……”

“阿娘？”

“丫头，你要想好了……学了这把剑，你肩上的可能就是苍生……你要放下你爹娘的仇恨，以护卫天下为己任……当然，你现在还小，不必考虑那么多，但要记住我的话，好不好？”

“焰冰”有灵，亮出蓝色的光，便是遇见了下一代的主人。那夜，秋悲歌唤出它时，“焰冰”便对巧巧有了感应。这或许是天意……

这把剑跟随他近二十年，参与的祭祀更是不计其数。自从他灵力渐渐衰弱后，与这把剑的羁绊也越来越少了。在一定程度上，巧巧接任这把剑，他多少是有责任的。不过，只要这丫头拒绝剑灵，剑灵就会继续寻找下一个主人。

“我愿意！我想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秋悲歌其实很不想巧巧答应。他是这把剑的主人，他很清楚这责任的沉重。她拿起这把剑，就代表着要经历生生世世，明白什么是“一战功成万古枯”。

“好……巧巧要快些好起来，日后我慢慢教你。”

之后的一段日子，老者给“母女”俩开了不同的汤药，窦炀便把两人接了回去。起初，小姑娘是很抵触乌黑的汤药，捂着嘴摇头不喝。后来，秋悲歌拿着糖哄了她许久，又拿着自己的汤药，给她做示范，这才让她乖乖的喝了。

于是，每天到了喝药的时辰，秋悲歌就端着两碗汤药，一大一小两个人相互监督着对方。小丫头恢复的很快，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在院子活碰乱跳。

秋悲歌亲手削了一把适合巧巧拿的小木剑，作为她的生辰礼物送给了她。小丫头收到小木剑的时候，像长了小翅膀一样，拿着剑到处炫耀。窦炀把她举起来，绕着院子到处跑，最后扔到半空，又稳稳的接住。

这个生日度过后，巧巧就天天跟着秋悲歌练剑。她的身高也长得很快，短短两年就长过了秋悲歌的臂弯。因为日日接触“焰冰”，她幼稚的脸渐渐的带上了一丝丝英气的俊美。

小姑娘对剑的领悟极高，甚至超过了当年的秋悲歌。她跟着秋悲歌离开东瀛，参加许多剑术比试，渐渐的无人能敌。

当然，最初几次，小姑娘总是伤痕累累，让秋悲歌心疼的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一个汇集了各路高手的剑会。主办方是秋悲歌的故人，众人听说秋悲歌突然复出，便都纷纷从各地赶来。

秋悲歌的剑术放在整个大陆都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佼佼者，而且他为人不喜欢争斗，很少参加剑会这种大型活动，因此想找他切磋的人都是可望不可及。

青峰山下，一位青衫男子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款步走来。那男子一见便是气质不凡，腰间别着一枚坠着流苏的白玉挂饰，眉眼似玉石雕刻一般，棱角分明却透着不可察觉的温润，他低着头，一直都在对着那丫头说话。那小姑娘只有他臂弯那么高，穿着一件刺绣十分精致的粉色裙子，一只手拿着一块油饼子不停往嘴里送，另一只手被他身边的高大男子紧紧的牵着。

“我说的话可都记下了？”

小丫头把手里剩下的饼子一股脑的塞进嘴里，油嘟嘟的小脸上盖了一层闪闪发光的油水。她鼓着腮帮子，一边嚼着嘴里的油饼子，一边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这人具体跟她说了什么，她如今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只记得这个油饼子没有粮行门口卖油饼子的婶婶家的好吃，婶婶家的油饼子没有她阿娘做的汤面好吃，仅此而已。

秋悲歌看着那丫头的小脸，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幅表情显然已经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了。他从宽袖中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蹲下身替小丫头擦去嘴上的油，便又嘱咐道:“莫要乱跑，以免我寻不见你。莫要随便出剑，以免惹是生非。丫头……”

“嗯。”

“我知你的剑术练的很好，如今也是难遇敌手。可是我们此次前来，不为比试，只为观战学习，所以你定要听我的话，好不好？”

秋悲歌说话间，不知觉的柳眉倒竖。小丫头用手指将他的眉心拨开，凑身在他眉间亲了亲，模样十分乖巧的点头答应。

“吃撑了？”

“嗯……”

秋悲歌见那丫头的两只小手一直在她自己的小肚子上转悠，便把她搂在怀中，用那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那丫头圆鼓鼓的小肚子上打圈。

“这便是不听娘的话，偏要再吃那半个饼，撑得难受了。”秋悲歌说话时，尽是埋怨的语气，却透露着常人不可察觉的心疼。他自己心里十分自责，他怎么能责怪她呢，她到底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得，倒是自己没尽到监督的责任。

“要拉粑粑！阿娘～巧巧要拉粑粑！”

这小丫头的话一出，秋悲歌就犯了难，这荒山蛇虫众多，几百里不见人烟，哪有茅厕？

“乖巧巧忍一会儿，我们到了山顶就会有茅厕了。”

“不要……我现在就要拉……”小姑娘弓着腰，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这可是给秋悲歌出了一个大难题！

他左顾右盼，往前面的古树走了一圈，却觉得周围没有草木遮蔽，小姑娘如厕不便。他又转身走到草边，一条青蛇仍然在穿梭。

“阿娘～呜呜～”

“你去前面的树后解决……我便在此等你，莫要乱跑。”

只见，那丫头边往那棵树后跑，一边低头扒裤子，光着白嫩的小屁股跑了两步才到树后蹲下来。秋悲歌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无奈的笑着。八岁的孩子尚还不懂的羞涩，干净的像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