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结局前篇（三）

“你这丫头啊，为了一个凡人，就要自断仙路吗？！”

银白色的蓬莱主殿内，各位首座难得来得这么齐，就连阁主道静也在其中。几位首座的脸色都不好。尤其是净阳天人，几乎是暴跳如雷：

“当年你怎么跟我保证的，你记不记得？！你说，你就算离开蓬莱也会加紧修行，你看看你现在！”净阳完全就是恨铁不成钢，恨得他咬牙切齿。

阁主端坐中央，对着净阳说道：“师兄消消气。容我和她说说话。”

净阳摆了摆手，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道静的目光落在巧巧身上，依旧是一副望着爱徒的模样：“小柔啊……”

巧巧跪在地上，对着道静抱拳：“掌门师叔。”

道静道：“你与阁中其他弟子不同。其他弟子修行为了成仙而长生，他们失去这一身灵力并没什么，大不了继续做凡人。可若你失去灵力，后果如何也不必吾多说。”

巧巧点头：“弟子清楚。”

道静说：“你还太年轻了，遭受情欲的困扰是人之常情。在坐的几位你的前辈中，经历情劫的并不在少数，无一不是被孽缘伤的遍体鳞伤后才大彻大悟。”

巧巧答：“若真如掌门师叔所说，晚之是我的情劫，我也认！”

坐在道静右边的一个老者狠狠地拍了一下椅子，指了指净阳天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丫头跟二师弟你年轻的时候一样倔啊！这说出来的话都一般无二！”

“大师兄……”

“老二，老五，这是你们的弟子和看中的接班人，你们管教吧。我回后山了！”

“师兄慢走。”

目送着各位首座一一离去，大殿中就剩下道静，净阳以及巧巧了。

巧巧面相净阳：“师父，您既然也经历过情劫，应该最清楚弟子现在的心情。我若真是修仙的材料，这情劫也定会迎刃而解。”

净阳见这丫头依旧油盐不进，急得直跺脚：“正是因为为师亲身经历过，才不想让你再步我的后尘！”

这时，道静突然掐指。等算出结果后，眼中满是惋惜：“若是吾说，这是死局，你还要义无反顾吗？”

巧巧目光坚定，声音斩钉截铁：“我愿意亲身承受后果，不悔。”

道静从座子上站起身，背对着巧巧，冷淡地道：“也罢……你走吧，吾不拦你。”

净阳吃惊地盯着道静：“五师弟！”

道静偏头与净阳对视：“师兄，让她走吧。道，终究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

大殿外被来看热闹的弟子围得水泄不通，其中有巧巧熟悉的，也有从来没有见过的新弟子。周轼和冥梦清也在其中。

周轼调侃道：“青云那小子老是说想念巧巧，等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又跑到流光那边去了！”

冥梦清道：“师妹此次回阁，日后能够见面的机会就多了。”

周轼说：“真的？梦清，小师妹一回来，你这少阁主的位置可就没了！”

冥梦清满不在乎道：“这本来就是小师妹的东西，只是物归原主罢了。是不是少阁主，我可不在乎。”

“你看你看，小师妹出来了！赶紧准备让贤啊！”周轼指了指大殿。

因为大殿中存在压制灵力的禁制，所以巧巧是大步跑出来的。她站在人群前面左右张望着，半天找不到想要找的身影，她索性大喊出声：“晚之！晚之！”

冥梦清拿着少阁主的牌子，交给巧巧：“小师妹，这个牌子还给你。”

巧巧却摇了摇头，像躲避瘟疫一样推开牌子，解释道：“这牌子可不是我的，师兄收好。”

说罢，她推开人群，往外走。终于，在观望的最外层，她看到了抱着小婴孩的迟。

“你可让我好找！”巧巧拉住陛下的手腕。

这时，围观的人自觉让出一条道路，净阳天人走到巧巧面前。老头儿虽然眉头依旧紧锁，但已经不再暴跳如雷。

巧巧从迟怀里抱过小婴孩，小心地送到净阳的手里，抱拳鞠躬：“师父，她就麻烦您费心了。”

净阳对巧巧说：“你我师徒一场，我不愿骗你。你的孩子是否能活下来，全是她的造化，也是你的造化。”

巧巧说：“师父的大恩，弟子此生不忘。”

“丫头啊，你……好自为之吧。”净阳天人叹了口气后，瞬间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不见。

自从那日巧巧离开蓬莱阁，许多年不再听说她的踪迹。

五年后。

在夏朝境内的某个山头，一眼望去，郁郁葱葱，满山的树木看不到上山的道路。山上野兽众多，时而从草里面窜出一只野兔子丝毫不稀奇。在山顶的树木之下，有一座围着篱笆的木头房子。

树缝中有什么东西飞速闪过，最后在木房外停住。篱笆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停住了喂鸡的动作，眼睛盯着门口。

这些日子总在房子周围看到奇怪的兽脚印，很难不让人担心。

“晚之！”

门口突然跳出来的人影让那人松了一口气。

“你了我一跳……”迟扶着后腰，缓慢地走到篱笆前面给巧巧开门。

迟想帮那丫头拿些东西，被后者摆手拒绝。巧巧把打到的猎物放到厨房里面，转头对迟问道：“怎么不在屋里休息，出来做什么？”

“今天天气好，难得孩子们都睡下了，我就出来走一走，顺便帮你喂一喂鸡。”迟被巧巧搀扶着躺在放在门口的小躺椅上，跟那丫头分享他上午做了什么。

巧巧找了个小板凳，一边给迟按腿，一边跟他说话：“喂鸡这种小事，你留到我回来做是一样的。你怀着身孕还要照顾屋里那五个小东西已经够累了，有时间多睡一会儿。”

迟无奈地说：“你总是什么事都舍不得我做……洗衣，做饭，种田，喂鸡，事事都你干。我只是看着你也心疼啊……”

巧巧说：“这都是我该做的。你不是还给我做衣服吗？这样一想，也扯平了。好啦，你我也不用分的那么细。快让我听听小七乖不乖？”

见巧巧把头凑到自己身前，迟主动把抚摸肚子的手放到身体两侧。等到那丫头把耳朵贴上去了，他又轻轻的把手指插入巧巧的发间，低声回答：“乖的。”

“真的好乖……”巧巧等了半天也不见小东西一点动静。

“小七，小七，醒一醒……”迟用指尖敲了敲侧腹。

巧巧说：“别叫他了，若真醒了就又闹得你不舒服。回屋吧，趁着小祖宗们都安分着，你陪着他们也睡会儿。”

“好好好，你啊，生怕我累着……”

迟从躺椅上起来，谨慎地推开门，又在那丫头监督的眼神中，托着肚子侧躺到大木床上。在迟躺着的木床旁边还有两个小木床，上面一共露着五个小脑袋。

“啧……不许看书了。”巧巧走进来，一把夺过迟手里还没翻开的书，顺便把落在床上的其他书也没收起来。她尽量压低声音，神情严肃道，“屋里黑乎乎的，看坏眼睛怎么办？还有这本男德，不是早就倒背如流了吗？”

“小柔又凶人……”迟委屈地瘪了瘪嘴，柳眉轻蹙，美眸微垂，左手托着腹底，右手一下一下地抚揉着高隆的肚子。

纵使巧巧铁石心肠，可看到这一副可怜又无助的样子，也是又心软又心疼，恨不得时时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

巧巧坐下来，伸手牵住人儿揉肚的手，小声解释道：“我也是为你好。”

迟一努嘴，把头偏到里侧：“不听！生气了。”

巧巧问：“那你说说，要怎么哄才能不生气？”

迟见鱼儿上钩了，立即提出要求。他对巧巧说：“你也躺下，让我枕着胳膊，然后哄我睡。”

“我还要做晚饭……也罢，我先哄晚之睡觉，然后再去煮饭。”说着，巧巧脱下脚上的靴子，把迟抱在怀里后，又小心地越过怀中人的身体抓住里面的被褥。

“你也盖上被子。”迟把自己身上的被褥往巧巧身上拉了拉。

巧巧把他抱紧了些，被子重新盖回那人身上：“你自己盖好。夜里也是，不用趁我睡着的时候，就悄悄把被子都给我……”

迟伸出一根手指堵住巧巧的嘴巴，说：“不许说话，闭上眼睛睡觉。”

巧巧听话地闭上嘴巴，手指按在那人的后腰上，帮助他缓解腰上的疼痛。直到怀中人的呼吸变得平稳了，她的手才停下。

日渐黄昏时，巧巧把厨房里煮好的饭菜一一端进逼仄的小木屋里面。

四个已经可以走路的小馋虫排着队地爬到长木凳上坐好，最大的一个负责给弟弟们分发勺子。迟坐在床上，解开上衣给还没断奶的小六喂奶。

巧巧对着坐在饭桌前的四个简单的嘱咐了几句，就走进里屋。当她看到迟还在给小六喂奶时，脸上露出些许不悦。

巧巧说：“不用给他吃太多。孩子还太小，根本不知道撑饱，你只要一直喂他，他就会一直喝，直到喝不下吐奶。”

像是要验证巧巧的话属实，小六躺在迟的上腹上张嘴吐了一口奶黄色的奶水。幸好巧巧眼疾手快地拿来手帕，奶水才不至于吐的全身都是。

“你看吧，我刚才说什么了？”巧巧把小六从迟那里抱过来，给他拍奶嗝。

“我知道。只是不给他喝，奶水就要存在我这里，这几日胸口胀痛的厉害。”

迟捏了捏自己涨满奶水的胸口，像两个暄软的馒头。他又怕巧巧不信，故意挺起胸来给她看。

“先忍一忍。晚上睡觉前，我帮你揉一揉。”巧巧放下吃饱就睡的小六，蹲下身给迟穿鞋。

“现在就揉一揉……”迟一边撒娇似的对巧巧说着，一边急不可耐地自己用手揉捏。

巧巧托起他的腿弯，轻巧地把人儿横抱起来，又把人放到餐桌旁的长凳上。迟低头自顾自的按揉着，直到巧巧一手端着碗，一手制止住他的手，他才不情愿地把手放下。

巧巧一边把乘着米饭和蔬菜的勺子送到那人嘴边，一边安排着最普通不过的事情：“先吃饭，然后再把安胎药喝掉。消一消食后再沐浴，沐浴完之后做什么？”

“擦油油。”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等说完话，他才张大嘴巴，一口把勺子里面的饭都吃进嘴里。

这丫头平日里总是拿他当小孩儿。他起初还会因为两人的年龄而羞于回答，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在迟眼里，这丫头虽然是他孩子的母亲，但依旧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因为只有小孩子才总会装大人，所以他大多数时候他选择配合巧巧，配合的让她抱着走到饭桌旁边，让她喂饭给自己吃，等等。

巧巧对迟说：“等晚些，我有事跟你说。”

迟心中不解，却也没再追问。

等到沐浴过后，巧巧像往常一样在迟的身上涂油液。后者平躺在床上，伸手握住一旁的玉石，满眼笑意。

迟话里带笑，满满地宠溺：“坏丫头，又准备欺负我啊？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从前还知道藏一藏，今天这么明目张胆。是孤太宠你了吗？”

巧巧却看起来兴致不高，她擦干手上的油后，并没有进行后面的动作，只是安静的在床边上坐下。

迟以为这丫头又想起上个月的那一夜。那天，两个人闹得实在太凶，惹得迟刚躺下就腹痛难忍。

迟主动安慰她：“乖小柔，我说了上次只是个意外。不要放在心上，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真的很喜欢上次的一些有趣的动作，待会儿一定要再玩一次！”

巧巧失落地道：“饭前，师父给我传话，让我回去一趟，说是有要事。我要出门几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回来，就想着趁我在的时候帮帮你。今天不玩危险的，扩一扩就睡觉。”

迟听后，心里也不好受。不过他没有埋怨，只是很平静的摆好姿势，把东西交给巧巧。

“我以为是什么大事。今天把我伺候好了，若是不满意，你哪儿都不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