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收买
等众人散尽,只留下贴身伺候之人,徐氏这才将矛头指向兰舟,冷声呵斥道:“兰舟,你给我跪下。”
兰舟垂头抿唇,拎起裙角笔直跪在地上。
徐氏对兰舟这般被人指着鼻子骂的行为,怒其不争,“兰舟,本觉得你是个好的,可今日你却这般绵软无用,身为长姐,爱护妹妹是一,管教妹妹是二。你身为侯府嫡长女被兰嫣一个庶女指着骂,还要你妹妹护着你,连带着你妹妹都受了委屈。”
兰姝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依着娘亲的性子只要她反驳了,少不说就是一顿罚。
“女儿知错,女儿恳请母亲责罚。”,眼里似充斥着孺慕感恩她出手教训兰嫣,这让徐氏心头发闷更是不舒服。
兰姝走至徐氏旁边,靠在徐氏身上,柔荑轻轻抚拍徐氏的背。
这样一对比,徐氏更觉得还是她姝儿更加贴心。
从小到大,兰嫣可不敢这样以下犯上对待姝儿,还不是兰舟着实不争气,“你既知错,给本夫人罚抄女德三遍,以后莫再失了长姐风范。”
“是,母亲”,反正每日习惯抄书,以往是经书,现在暂时换成女德。
兰姝掩下得意和嘲讽,这次不用自己出手,这两人都吃了亏,内心是暗爽不已。只是可惜,若是兰舟抱怨一下会更好。
兰姝则陪着徐氏回了东澜园,说是晚上要一起睡,那声音撒娇意味很是明显。
兰舟当然知晓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正想着要不要流露几分神伤或是羡慕之色,可看了看她们母慈女孝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当根木头比较好。
等回到琳琅苑兰舟神色少了几分木讷无趣,多了些许慵懒随意。
膳厅发生得事情,钱嬷嬷多多少少听着了些,可是看兰舟神情没有受到影响,心下更是佩服大小姐的心性,更是暗暗下决心要好好打理琳琅苑。
钱嬷嬷内心活动很是丰富,兰舟这倒是没有想到,只是静静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光温润柔亮,让人心静不少,虽然不是十五,可是月亮也是出奇的圆。
明月下方还罩着些许云雾,看着朦朦胧胧更添神秘遐想之色。
马嬷嬷在琳琅苑没怎么与人打交道,更不要说知道膳厅发生得事情。只是看着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一轮明月就能满足的小姐,内心十分苦涩,她家小姐该值得最好的才是。
马嬷嬷提议道:“大小姐,今夜夜色很好,凉风徐徐,要不老奴给你温一壶果酒,再备点点心,在后院歇歇。”
兰舟心有意动,笑着点头,“我想要逍遥椅,半躺着更舒服~”
“好”,马嬷嬷慈爱点头,“丹朱,将那逍遥椅搬到后院。还有流朱,你去把四环红木箱子里将流沙软毯拿出来垫一垫,比较软。”
兰舟抿唇,无声弯了眉眼。
马嬷嬷温柔哄着:“小姐,你先去洗漱,等会儿就可以了”
“好”
……
李姨娘回到香茗院,本想暗地里让人送些被褥去祠堂,可想想此次兰嫣可是直接踩在徐氏头上,又特意嘱咐赵嬷嬷来办,就是存心想让她吃着苦头。
李姨娘思索一番,虽然心疼却还是按耐住,也想通过这次好好掰掰她的性子。
不过,李姨娘想了想,让自己心腹李嬷嬷去调查最近嫣儿和谁走的近,嫣儿这性子虽莽撞,可经过自己的劝说该是能稳住,指不定哪里出了问题。
终归还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从小疼爱大的,想到她此时跪在地上就心疼得紧,也不想回自己院子,只枯坐在兰嫣的闺房。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李嬷嬷带着雪梅和秋菊两人走进来,手上还捧着个匣子。
雪梅和秋菊两人跪在李姨娘面前,两人神情都是紧张,只是秋菊除了紧张更多的是害怕。
李姨娘眸光犀利看着秋菊,已然看出了几分。
“李嬷嬷,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嬷嬷将那一匣子从秋菊住处搜出来来得,匣子里面装了几根金钗银钗,估摸着起码价值三百两银子。
秋菊作为兰嫣的贴身大丫鬟,月银一两,平日里得的赏赐加起来也断断是买不起。
李姨娘哪里不明白,将匣子狠狠往秋菊头上丢去,秋菊下意识躲闪,可脑门还是被砸了个黑。
“你个贱蹄子,怪不得最近小姐言行乖张了些,敢情是你在背后教唆。”
“姨娘,饶命,这…这是小姐赏赐给奴婢的。”,秋菊知道兰嫣被罚禁闭,只要出来前和小姐编个理由,圆过去未尝不可。
李嬷嬷在一旁说道:“死到临头,你还嘴硬?我们小姐的衣物首饰,哪样不是我们姨娘仔细料理的,哪样不是精致,这等粗俗的金银饰子怎么可能出现在小姐的妆柩里?雪梅,你将秋菊这些日子在小姐耳边说得好说给姨娘听。”
秋菊浑然一震。
雪梅近日虽然被秋菊明里暗里借着兰嫣的势打压,可却不敢故意添油加醋,不过即便如此,这些话让李姨娘听着心里窝火。
这几日,准备帆哥儿所需要银两而对嫣儿有所疏忽,倒让人钻了空子。
“这东西究竟谁给你的?姨娘时间宝贵,可没有时间供你犹豫,要么等明日天亮老奴我去查查,这世上可没有不通风的墙,你近日和谁走的近查查便一清二楚。若你嘴硬不说,今晚这舌头你也就不要了,老奴替姨娘拔了你这爱搬弄是非的舌头。”
秋菊听得瑟瑟发抖,心里很是后悔自己怎么就贪这个便宜。李嬷嬷的手段她是知道的,曾经有个嬷嬷不小心让三小姐掉进池子里,隔天这嬷嬷的儿子就掉进池子了,再然后那个嬷嬷就再也没见过了。
秋菊听着李嬷嬷的倒数声,在最后一下终是破防,“姨娘饶命,求姨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
“说…”,李姨娘咬牙切齿吐出一个字。
秋菊匍匐在地上,道:“这东西是…是二小姐院子的小铃给的。”
“姨娘,人证物证都有,不如将这事禀告侯爷,让侯爷替小姐做主。”
“做什么主?一个贱婢说得话和几个毫无标志的钗环就敢攀咬二小姐?我们谁敢污了二小姐的名声,不管真假,侯爷首先就拿我们开刀,何况…她完全可以矢口否认?即便承认,也可以说是关心妹妹,是底下人不会做事。再者,也是嫣儿不争气,就这么被撩拨心思行为就浮动?”,李姨娘面色灰败不甘,她们可以斗,可是绝不能损了侯府利益,而兰姝她和侯府利益息息相关,即便有证据,他也只会当做伪证,今日家宴,不就是如此吗?
李嬷嬷恍然大悟,想想的确如是,试探问:“姨娘说得是,可我们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们?”
李姨娘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等稳定下来这才对跪在一旁的秋菊道:“本姨娘虽奈何不了二小姐,可是你的身契捏在本姨娘手中,便是将你打杀或是发卖进供贩夫走卒取乐的窑子都没问题。”
秋菊血色尽失,磕头哭嚎着。
这般模样没有引起李姨娘心中的怜悯,若不是秋菊,她的嫣儿如今躺在绵软的床榻上。
只是棋子利用得好也可以化作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