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山

叶婉悠小跑着回了小院，直到回到自己的卧房时，心口那股憋闷的感觉，依然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叶婉悠觉得浑身提不起劲，就坐在软榻上发呆，一坐就坐到了后半夜。

月光洒进屋内，叶婉悠稍稍回过神，从怀里拿出转生珠看了又看，心底无端燃起一股烦躁。

她翻出一个荷包，把转生珠装在里面，算是眼不见为净。

一切如刘平所言，死物是没错的，错在用它的人身上。

可叶婉悠现在实在没有心情，或许过几天之后，她看转生珠能顺眼些。

时辰已晚，叶婉悠不想再做其他事情，简单洗漱过后就躺回床上，可惜这一夜，她注定无法安稳入眠。

梦中，刘平的遗憾与不甘，转生珠不停的吸血，还有那看不清脸的梁远。一幅幅画面在叶婉悠脑中轮转，吓得她半夜就从梦中惊醒，再也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叶婉悠揉揉发胀的额角，起身洗漱。

为了发泄心中郁闷的情绪，叶婉悠决定今天将鞭法练好。身上多了件宝物，她必须要提高自己的能力，才能保护自己。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叶婉悠已经熟练掌握鞭法，心情也舒展不少。

一转眼一夜过去，今日是叶婉悠离开前的最后一日了。

叶婉悠早早起来，将需要带走的新鲜药草挖出来，放在特制的盒子中保存好，行囊就算收拾妥当了。

而后，叶婉悠拿着火灵鞭，朝着衍武堂走去。临行前，她要给火长老展示一下修习的成果。

火长老这两日都在等叶婉悠过来，他对叶婉悠的要求一向很高，以叶婉悠的学习速度来看，她今日才过来，已经算是来晚了。

不过一想到叶婉悠这几日事多，火长老便不再责怪她。

火长老最喜欢用实战检验修习的成果，因此二人一起来到了衍武堂的练武场。

得知二人要对战的消息，怜苍派大部分弟子都赶过来观战。毕竟观看高手对战，对他们自身的修习大有益处。

今日，顾嵘也在人群中观战。上次叶婉悠过来的时候，他正跟着师兄练功，等他赶过来时，只得到叶婉悠要下山的消息。

这几日，顾嵘趁着休息的时候，去了好几次叶婉悠的小院，都没能见到她。

顾嵘猜到叶婉悠在忙，原想在她明日去山门处等她，再给她送别。

没想到叶婉悠今日过来，对顾嵘来说，真是意外之喜。

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人，火长老有些哭笑不得。

平日督促他们练功的时候，没见他们有如此积极的态度。这会儿有对战，他们来的倒是比谁都快。

火长老挑着武器，好言相劝道：“婉悠啊，你要拿出真本领呀，不然会被师兄弟嘲笑哟。”

叶婉悠甩了甩火灵鞭，学着火长老的语气，回应道：“火师父，您老人家要认真应对呀，输了会被自家弟子嘲笑哟。”

还未开始对战，二人之间就火药味十足。

火长老从武器架上选了一把大刀，双方在既定的位置后，互相行礼后，在众人还没来反应过来时，对战一触即发。

眨眼之间，叶婉悠的火灵鞭，如一条飞舞的火龙般上下翻飞。火长老则灵巧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轻松化解叶婉悠的攻击。

你来我往之间，数十招匆匆比过。

纷乱的招式，让众人眼花缭乱。功力弱的弟子，已经开始觉得吃力了。

而顾嵘此时心中的震撼要远胜于其他人，即使之前听说过叶婉悠的武功厉害，但亲眼见到时，还是觉得极为震惊。

练武场上的俩人都很兴奋，尤其是火长老，他没想到，叶婉悠仅用了三日时间，就将鞭法练习到如此精进的地步。

更何况叶婉悠在出招时，还融入了自己的内力，使得挥鞭的威力更加猛烈。凭叶婉悠的实力，想必再多练习几个月，就能赶上他的水平了。

思及此，火长老用尽全力应对叶婉悠。

趁着叶婉悠收鞭之时，火长老顺势攻上去，叶婉悠躲避的同时再次挥鞭，火长老突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躲开，手中的大刀轻松缠绕住火灵鞭。

稍稍一个用力，火灵鞭便脱离了叶婉悠的掌控。

叶婉悠原以为对战就此结束，谁知火长老甩动火灵鞭，卷起兵器架上的一把长剑，扔给了叶婉悠。

叶婉悠平日不爱用武器，不代表她不会用。

二人再次交手，由远战改为近身战。

相较于火长老的大刀，叶婉悠的长剑显得异常单薄，似乎下一瞬就要被大刀切断了。

火长老招招狠辣，叶婉悠灵活应对，对战比方才那一轮还要激烈。

随着火长老一声大呵，二人同时收礼，相视一笑，对战就此结束。

几息过后，台下爆发出猛烈的掌声，众人明显刚回过神，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

顾嵘方才有多担心，现在就有多激动。双手拍的通红，随着其他人一起，呼喊着叶婉悠的名字。

火长老让他们激动了一会儿，才挥手让众人散去。

叶婉悠这才看到人群中的顾嵘，朝顾嵘的方向挥挥手，又指了指火长老的方向，示意他随着自己一起回去。

顾嵘笑呵呵的随着叶婉悠一起回了火长老的住处。

火长老一进屋，就拿起桌上的茶壶，猛地灌了几口凉水，才说道：“打的真痛快，婉悠练习的很努力，简直超过我的预期。不错，不错。一想到你要下山了，我还真是舍不得。”

叶婉悠自豪的扬了扬头，能得到火长老的夸奖，是对她努力的最好回馈。

“火师父，就算我离开了，还有很多师兄、师姐可以陪你对战的。”

火长老摆摆手，说道：“那不一样的，他们胆子小，没意思。”

叶婉悠跟火长老聊了几句，便同他道了别。顾嵘自然随着叶婉悠一起离开。

刚离开衍武堂，顾嵘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婉悠，你是不是要下山了？”

叶婉悠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这几日太忙了，没顾上同你讲。师父让我陪他去东浔国办事，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安心跟着火师父练功。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去找夏师父，我之前已经同他说好了，你尽管去找他就好。”

得到确切的答案，顾嵘突然发现，自己之前准备好的说辞，竟然一句都说不出口。

他不想同叶婉悠分开，不想独自一人待在山上。

“我能不能陪你一起去？”

顾嵘如此想着，说出了这句任性的话。说过之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又赶紧摆摆手，解释道：“就当我没说过，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离开罢了。”

顾嵘的声音愈来愈小，脸上尽是落寞的神色。

叶婉悠愣了一下，笑着说道：“顾嵘，你好像小孩子一样啊！我只是下山办事而已，等我安定下来，就传信给你，告诉你我的地址，好吗？”

顾嵘有些脸热，闷闷的点了点头。

“那祝你一路顺风，万事顺遂。我保证，会努力练功，早日出去找你。”

见顾嵘如此认真，叶婉悠夸赞道：“我相信你，不过现在说这些或许为时过早，没准儿过一阵我就回来了。”

顾嵘想想的确如此，凡事都要往好的一面看，就算叶婉悠不在，顾嵘也要继续努力。

顾嵘把叶婉悠送回去，想到院子里的小花，问道：“婉悠，你下山的话，小花怎么办？要不我帮你照顾？”

“不用麻烦了，我会带着小花一起走，路上还能做个伴。”

“可是，小花，是不是太大了......”

一想到小花庞大的身躯出现在城里，顾嵘就觉得不可思议。

看到顾嵘脸上震惊的表情，叶婉悠忍不住笑起来。

“放心吧顾嵘，这事是经过师父同意的。再说，就算小花再有灵性，毕竟不是真的人，许久见不到我，怕是会憋出病来的。”

顾嵘心里委屈，他觉得自己见不到叶婉悠，也是会憋出病来的。

但这种矫情的话，在心里想想就罢了，若是说出来，又要被叶婉悠嘲笑了。

“明日我要今早出发，就不去同你道别了。顾嵘，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忘了你学武的初衷是为了什么。你要记住，在山上，唯有拳头硬了，才能获得更多权利。“

不怪叶婉悠担心，顾嵘此时的表情，就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孩童一般。

叶婉悠笑着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赶快回去，自己转身进了小院，关上了大门。

顾嵘看着禁闭的院门，擦着眼泪往回走。

叶婉悠说的没错，与其在这里感伤，不如早点学有所成，就能早点见到叶婉悠。

叶婉悠回到小院后，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午饭。

饭后，叶婉悠在小院漫步，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叶婉悠亲手种下的。

突然要离开了，叶婉悠心中难免有些不舍。

两日的功夫，小溪的水流就减少了一半，再这样下去，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干涸了。

药田里的药草仍然散发着勃勃生机，叶婉悠很难想象，若是没了溪水的浇灌，这片药田会生长成何种模样。

不过，照看药田的事情，已经落在明夏和明冬长老身上，就让他们去苦恼好了。

叶婉悠绕了一圈，终归是放心不下，还是决定去和明夏长老交代一下。否则，明夏长老一旦忙起来，怕是不会记得还有个药田需要照顾。

明夏长老正在整理药房，得知叶婉悠过来的消息，立刻迎了出去。

叶婉悠直接道明来意，说道：“夏师父，我后院的溪水有些不对劲，怕是要干涸了。药田里的药材，您最好找人移植走。”

明夏长老听完，疑惑的问道：“竟有此事？怎的好端端的，溪水会干涸了？”

叶婉悠仔细观察明长老的表情，见他没有异常，才说道：“我也不太清楚，这几日没顾上药田的事，今日去挖药草的时候，才发现它水量减少，就赶紧过来通知您。”

明夏长老顾不上多想，把外面守着的弟子喊进来，让他多找几个人，一会儿一起去叶婉悠的院子挖药草。

保险起见，明夏长老决定亲自去一趟。

如此一来，叶婉悠倒是不着急回去了，既然已经来了，叶婉悠决定去同其他几位长老道别。

她先去了明冬长老那里，在得知明夏长老带人去挖药草后，明冬长老立刻叫上几名弟子，直奔叶婉悠的院子。

叶婉悠无奈的仰天长叹，为今之计，她只能盼着二位长老不要把她的院子拆了才是。

叶婉悠随后去了军事堂，拜别常长老和颜长老的同时，还在哪里用了顿晚饭，才闲适的离开。

于长老还在闭关，叶婉悠没能拜别于长老，只能在门口说了几句，也不知于长老能不能听到。

回到院子的时候，明夏和明冬长老已经离开了。

药田里只剩下一个个坑洞，就连杂草都被拔得一干二净。

叶婉悠无奈的扶额，估计神医堂和荆毒堂的弟子，今夜都没法休息了。

回到卧房，叶婉悠最后清点行李。轻装上路是不可能了，好在有小花在，除了转生珠和书册要随身携带之外，其他都装在竹篓里，靠小花携带。

一切收拾妥当，叶婉悠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原以为会彻夜难眠，谁知却是一夜无梦。

七月二十五日，对叶婉悠来说，是人生的一大转折点。

天刚蒙蒙亮，叶婉悠就拿起竹篓走出卧房。

许是怕被叶婉悠留下，小花一改往日的慵懒，早早在院子里等她出来。

叶婉悠抹了抹小花的头，把竹篓放在它的背上，牵着它离开了院子。

整个怜苍派静悄悄的，路上没有见到一个人。

然而，当她走到山门处时，却见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叶婉悠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突然被勾起，眼泪随之流下。

颜长老走上前抱了抱叶婉悠，又为她擦干眼泪，帮她理了理头发，说道：“好孩子别哭，早点办完事，就能回来了。”

叶婉悠猛地点点头，对颜长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除了闭关的于长老外，其他几位长老，加上顾嵘、李木、刘猛、王勉，还有几位相熟的师兄师姐，就连食堂的大婶，都来为叶婉悠送行了。

人群中不见慕芸的身影，叶婉悠有一瞬间的失落。

不过，看到这么多人都来送她，叶婉悠也就不再多想了。

大婶给叶婉悠准备了一些干粮，还有她喜欢的肉干，让她带在路上吃。

其实叶婉悠自己准备了不少干粮，但大婶的心意，叶婉悠自是欣然收下。

放好干粮，一转头，就对上明夏和明冬长老疲倦的面庞，细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果然彻夜未眠。

因着药草的归属问题，二人产生了不小的分歧，导致药草到现在都没能种完。

眼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们索性跑过来给叶婉悠送行，顺便询问一下药草到底该如何分配。

经由二人一搅和，叶婉悠那点离别的愁绪，都化为了无奈。

“既然二位师父听我的，那么带毒的药草归冬师父，其他的都归夏师父。”

叶婉悠简单粗暴分配了药草，二人暂时没有疑议，接受了叶婉悠的建议。

为了不耽搁叶婉悠的时间，几人分别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便催着叶婉悠下山。

叶婉悠认真给几位师父拜别，而后挥别众人，踏上了新的旅程。

直到叶婉悠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间，几人才结伴回去。

唯有顾嵘，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开。

刘猛撞了撞他的肩膀，问道：“顾嵘，想什么呢？”

“好羡慕小花。”

刘猛愣了一下，嘴角抽了抽，问道：“你傻了？你要是小花，还能和叶师姐有未来？”

顾嵘浑身一僵，不得不说，刘猛的话，的确有些道理。

刘猛拍了拍他的肩头，同李木一起，拉着他一起去晨练了。

怜苍派少了个叶婉悠，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然而，他们不知道，叶婉悠的离开，会对他们的未来，产生如何重大的影响。

叶婉悠下山后，一路朝着南方走。

她自小就独自在无尽山中行走，对于山中的道路，她就算闭着眼睛，也能熟练的行走。

这些年她几乎把整个无尽山走了个遍，珍贵的药材早就被她摘走了，叶婉悠满脑子都是玄阴山，对无尽山已经失去了兴趣。

叶婉悠熟知最短的路线，连续走了三日后，叶婉悠终于走到无尽山的边缘地带。

踏出无尽山的那一瞬间，叶婉悠能清晰听到自己激动的心跳声。

玄阴山紧邻无尽山，山势没有无尽山那般高耸，从山脚往远处看，山体黑漆漆的，有些瘆人。

地上似乎有一条无形的长线，将两座山分割开来。

草木繁茂的一边是无尽山，而光秃秃的一边，则是玄阴山。

站在玄阴山地界内，叶婉悠静下心来仔细聆听，净是连虫鸣声都没有听到，整个山脉像是“死”了一般，没有半点生气。

叶婉悠不禁有些疑惑，山里不知有没有活着的植物。

进山前，叶婉悠照例服下解毒丹，顺手给小花嘴里塞了一颗。

现在正值盛夏时节，可玄阴山里，却异常的阴冷。

叶婉悠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不仅没能找到药草，就连杂草都没看到半根。

山里生长着高耸的怪树，树干光滑而漆黑，树枝纤长但没有叶片。整片树林，就像是被大火灼烧过一般。

叶婉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树，不自觉绕着它多转了几圈。

看过奇怪的树林，叶婉悠继续往前走。

越往里面走，温度越低，叶婉悠只得停下来，从行礼中翻出一件厚实的外袍穿上。

为了出门方便，叶婉悠特意换上了男装，脸上做了修饰，看上去就是个清秀少年。

叶婉悠顺着山路往上走，约莫走了半日，才走到半山腰。

距离半山腰不远处有个山洞，叶婉悠准备进去看一看。

然而，就在叶婉悠准备继续前行的时候，小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任凭怎么劝说，都不肯往前走了。到最后干脆趴在地上装睡，看都不看叶婉悠一眼。

叶婉悠无奈，小花对周围的环境一向敏感，既然它不愿走，必定是觉察到了什么。

叶婉悠拍拍小花的脑袋，带着它往山脚下走了走，寻到一块巨石，让它在巨石后等她回来。

小花抬头冲她“哞”了几声，像是在诉说自己歉意。

叶婉悠摸摸它的头，安抚道：“小花乖，看好行李。我去山洞里看看，能不能采到药草，很快就就回来找你。我刚才在周围撒了一圈药粉，这里面是安全的，你不要乱跑哟。“

小花再次“哞“了一声，回应叶婉悠的话，而后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叶婉悠取出几瓶常用药，以及采药的工具，独自朝着山洞的方向走去。

山洞看似很近，可真正走起来，才知道还有很远。路面沙石松散，叶婉悠这次出门没有带爬山用的用具，走起山路十分艰难。

走了约半个时辰，叶婉悠感觉自己还在原地打转。

忽然，她看到路边的怪树，心里有了好主意。

取下腰间的火灵鞭，叶婉悠一个用力，火灵鞭缠在高高的树杈上。

叶婉悠拽了拽，确定火灵鞭稳固后纵身一跃，飞身上树。

有火灵鞭的帮助，叶婉悠能节省不少内力。

叶婉悠像只灵活的猴子，在树与树之间穿梭，很快便到达山洞口。

正如几位师父所言，就算正值午时，玄阴山内的光线依然不强。

叶婉悠站洞口往下看，隐约能见到小花躲藏的巨石。再往远处看，就能看到绿油油的无尽山。

想来，现在怜苍派的人，应该都在用午饭了吧。

想着，叶婉悠拿出干粮吃了几口，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内心温暖了不少。

填报了肚子，叶婉悠才转身观察山洞。

洞内漆黑一片，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样子。有微风从里面吹来，叶婉悠确定里面有通风口，才拿出夜明珠，往洞内走。

黑暗的环境会扰乱人的判断，叶婉悠只能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走。

没有阳光的温暖，洞内的温度比外面还要冰冷潮湿。不过，这种严苛的环境，或许更能找到稀缺的药草。

叶婉悠满含期待往里面走，走着走着，视野逐渐开阔起来，地势也变得平坦。前面依稀有微弱的光亮，再往里面走，视线愈发清晰。

叶婉悠环顾一圈，发现山体上有个孔洞，阳光正是从那里面照进来的。

奇怪的是，明明整座玄阴山都是阴暗一片，可照进山洞的光线，却是异常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