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有人要倒霉了吗?
“况且,阿爹阿娘素来心愿,亦从不是渊国。”顿了顿,“若是真,又怎么有你我今日。”
“不甘心?人之欲也,我想我还没学会,至少我还未感受到。”
元初平静的目光,清冷的语调,波澜不惊的面容,无一不在挑战心魔,感觉羞辱的心魔,恨恨的说:
“你真的不害怕,不担心?不愤怒?不怨恨吗?”
“你可别忘了,……”心魔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清冷冷的声音打断了。
鲜少打断他人说话的元初,眼波平静,“我害怕,亦担心。”
心魔有些迟钝,震惊的看着那个便是千人,万人在她面前血洒当场,也面不改色,心若寒石的长公主,竟然温柔如水的说,她怕。
心魔结结巴巴,“你说…”
元初气质清冷,目光淡然,“自然,我亦是人。”
顿了顿,“我怕爱哭的愿之我看见的地方流泪,我怕渊国未来发生画卷上的事变,我怕如今稚嫩的连翘重蹈覆辙。
我亦担心国无明君,寒了忠君之臣之心,断了平凡百姓的生路。”
元初静静看着呆滞的心魔,“至于愤恕与怨恨,呵,我想我不在乎。”
看着元初自在释然的笑容,心魔不懂,哪有变人咒骂,厌恶没有一丝怒气与怨恨的。
元初看着质疑的心魔,缓缓说道,“人有怨恨,皆是不满,对别人不满或是对自己不满。”
心魔不信,紧紧盯着元初,“你没有不满吗?一刻也没有?”
“不满皆是对自己规划好的事,未达到自己的标准,产生的落差,进行大量的情绪化,我?你是知道的。”
身为元初的心魔自是知道,元初无论昰文学着论,还是武学绝功,都可为上上品,可为千古奇才。
周身除了情绪淡泊,简直让身为心魔的她找不出一点缺点。
可是正是如此,他人对她憎惧恨也感受不到,唯有大量的恶意才能让她心念动摇。
心魔无奈到暴躁,“我不信,我不信你没有一点欲念,你对这世间没有一点留恋,不舍之情。”
元初静静地看着逐渐消失的心魔,情绪失控狂吼着,尖厉的声音一点点传到自己耳朵中,只觉得愚笨的心魔难得聪慧一次。
怎会没有留恋,她所惧的不就是她世间的欲念。
归一大师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她的缘就在不久的将来。
她原以为雁门关一战,死亡便是她的归属,可是她却阴差阳错的活过来了,回到了一切都好好的时间。
偷来的美好时光,一点点侵蚀她那颗冰冷的心,她生了一丝贪念。
她贪念温暖的午后日光,她贪念记忆里阿爹阿娘清晰的模样,贪念鲜活的连翘讲的睡前故事。
贪念凌一的唠叨,凌三的茶,凌时的甜米糖…
她好像有些太贪心了,可是她还是贪心的一点也不想放弃。
若是活着才能拥有这些美好的一切,那她觉得她想活。
她想活着,让连翘挣脱主仆的枷锁,去做属于她自己的主子,让愿之在她的目光注视坐渊国名副其实的陛下。
让凌一暗卫的身份走到阳光下,让…让阿爹阿娘看看长大的她。
只那清冷的眉眼轻轻弯起,星眸流转,熠熠生辉,淡然的神情中好像注入了生机。
元初轻轻哼了声,只这一次怕是要如了心魔的意,她知晓后,又要狰狞着脸发出奇奇奇怪怪的笑声。
不过,无防,她亦心中喜悦,或许这才是归一大师说的缘。
第一次觉得,活着也甚好。
元初还未睁眼,只觉得周遭亮得耀眼,刺得双眼颇为不适。
睁开眼,果不其然,眼前尽是一片冰山雪原,大块大块的冰晶随意耸立着。
头顶的‘天空’破了许多个洞,大束大束的光上面泄下来,映照着脚下瞐莹结实的冰面,高高低低的冰晶。
静谧,壮观,美丽,神奇无一不在描述着眼前的景象。
元初轻弹了一下困住自己的离地三丈有余的冰晶。
冰晶应声从内而外的碎裂,微微一动跃出冰晶碎块的包围圈,手脚并无不适,也无外仿,便知自己已无大碍。
玉山冰原,端的是奇缘奇遇。
宏观奇景神奇之处,便是所见之人忘记忧恼,心生出广阔与安宁。
元初缓缓走了几步,想到那个哭的死去活来的小黑鸡,轻笑一声。
看着那冰晶上同她一模一样的自己,清冷的面容上弯起的嘴角,却是一征。
这便是笑啊,她学会了。
---
满是晶莹纯白的世界里,一个身着红裳,垂着墨发,气质清冷的女子,直立着单薄脊背就像风雪中青竹一般坚毅的一路向前。
每当路过闪耀的冰晶时,霞光万道,灿烂夺目,却又像两道霞光彼此交相辉映着,好似这绝美奇观的一幅画,又像独立于冰原世界的另一幅奇景。
元初不急不慢踏步而行,心中却想起与那小黑鸡约定,决定待她找到它,便同说明白。
原是不差分毫的冰晶在元初眼中亦是指路的标记,不一会便从那迷宫般的冰原中找到了,那记性中的位置。
但已然冻在冰块里的小黑鸡,一挥手,冰块应声破碎。
“如何?”
打碎冰块后,看见它动了一只爪子后就不动了,元初轻笑着。
清清淡淡的声音如碎珠滚落玉盘一般,空灵动听的敲打着小墨的耳朵,感觉耳朵痒,扭了两下闭着眼。
“好听,嘿嘿,主人~”
小墨猛的一睁眼就看到自己风华绝代的主人在笑,“啊啊啊啊!主人,你在笑,啊啊啊啊!”
小墨震惊,有人要倒霉了吗?上次主人笑过后绿头鹦族被抄了,现在这只有它一个鸟。!!!!\\u003d(?o?o ?)?
小墨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它的族里也就剩它一只鸟,应该会抄的不够过瘾,对,肯定不是它,是其它族的不检点鸟,有点倒霉哈。?????
元初真的觉得这个比自己手指盖大一些的脑子,记不住什么事,于是主动提起,“上次与你约定带我离开一事,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