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时妩的新团队这么无脑？
——「我还以为这路人能背，刚要叫好，发现也是个九漏鱼……」
——「前面的别一口一个九漏鱼好吧，你敢说你大学毕业还背得出来？」
——「这就有人给时妩洗了啊？既然要草书香门第人设，起码做做样子呗，别一问三不知」
在现场的顾客，和网上恶语出击的匿名观众还是不同的，大部分都是美院学生，还有年纪较大的长辈。
他们亲眼看着时妩画了国画，又展现了书法功底。
美术生最能看出时妩的能力，此时忙着排队都来不及，哪可能对她恶言相向，对来找茬的女孩子自然没有好脸色了。
“自己背不出来，还敢要求别人？”
“不要题字就往后稍稍，插队找事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啊？”
“你是简亦繁的粉丝吗？都拖了多久时间了，这样搞，时妩姐姐要输了。”
有热心的美院学生伸手，给时妩递了已经度娘好《琵琶行》原句的平板。
这里的文字，和她生活的朝代大同小异。
时妩看得懂，立时被诗句中的情境吸引。
诗虽长却不累赘，字里行间，充斥着作诗之人的凄苦不幸，和琵琶女同为天涯沦落人的共情。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宝玉蒙尘的愤慨感伤扑面而来，令人心神一颤。
鼻尖涌起一股酸涩，时妩眨眨眼，敛去泛起的泪光。
将平板还给热心的学生，她安静站了一会，重新提笔。
她下笔便再无停顿，六百多字的诗句，从时妩笔间洋洋洒洒跃到纸面。
四周的呼吸声仿佛停了下来，这方空间的所有人，目光都凝在了她身上。
惊讶，惊叹。
原本还满脸不服气的女孩，从一开始的嫌恶讨厌，渐渐瞠目结舌。
什么玩意？
时妩也就看了十分钟而已吧。
她怎么背得完，还默写了出来？
最后一个字落笔，时妩长舒一口气。
放下毛笔的同时，人群中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好！”
这一声吆喝，仿佛启动了所有人的开关，人群中稀稀拉拉响起掌声，越来越多，渐渐汇集成一片。
如雷的掌声中，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从人群中穿过，走到时妩面前。
“小姑娘。”
他拄着拐杖，精神却抖擞，一身唐装干净笔挺，此时炯炯的看着时妩，仿佛在看什么宝贝，“你可愿意割爱，将这幅字赠给我这老头子？”
旁边有美院的学生，已经发出惊呼。
“苏老不是下午上完公开课就走了吗，怎么在这？”
“连苏老都认可时妩的书法？”
“不可能吧，那可是中书协的会长，什么字没见过……”
时妩听出来，这位老者有些名头。
但她摇了摇头，“抱歉，这是答应了别人的，没办法送给你。”
说着，她睨了眼已经傻站原地许久的女孩，“这幅字归你了。”
“如果有下次见面，希望你能背出《琵琶行》。”
这话简直是在当众打脸。
原本振振有词质问的人，一个字都背不出，而被她指责的时妩，却只看了十分钟，就云淡风轻地默出全篇。
那女孩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有火在烧。
见摄像机对准了她，她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羞耻和怒意，一巴掌打向镜头，“谁让你们拍素人了！”
“写得跟鬼画符似的，谁要你的字！”
跑走的风带起宣纸一角，看着女孩落荒而逃的背影，老者脸上喜色盈盈，“好好好，她不要，我要。”
“现在，这幅字可以送我了吧，小友？”
时妩：“……”
看着老者喜滋滋的用垫纸小心翼翼把字卷起放好，扭头带来一帮慈眉善目斯文有礼的老头老太太，弹幕开始扣问号。
——「起猛了，看恋综看到一群老头老太太，再睡会。」
——「时妩的新团队这么无脑吗，什么书协会长一心求字，这种桥段也敢请人演，不怕人设又炸？」
——「前面的，我去度娘了一下，书法协会会长还真长这样……」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连上年纪的书法艺术家都抓来当噱头，时妩滚出娱乐圈(╯‵□′)╯︵┻━┻」
时妩和付晋珩这一队，现在只有七朵小红花。
反观已经做好饭，正让顾客一一品尝的简亦繁和丁然那组，他们这组的进度显然落后了。
连付晋珩也着急了，“你行不行，我想早点回去。”
时妩还没答话，刚才要了字的老者笑眯眯的帮她回答，“小伙子，不急不急。”
“姑娘，我的朋友们也想请你题字，你能给我们一人写一幅吗？”
送上门来的小红花，不要白不要。
时妩爽快的答应，“各位提要求便可。”
说来也怪。
老人家带来的这群老头老太太，仿佛是专门来放水的，嘴上要求一个比一个简单，“姑娘，你帮我写个‘岁岁平安’吧，我拿回去裱起来。”
“妹子，我不用那么多字，写个‘雅’就行。”
“我也要一个，就题个‘静’字吧。”
“……”
时妩就像开了挂一样，字一幅接一幅送出，小红花如流水投进她面前的箱子。
不过二十分钟，随着第二十朵小红花收入囊中，付晋珩长舒一口气，一把敲响他们台前的铜锣，“我们达标了。”
“怎么可能？！”
最先作出反应的不是副导演，而是对面台子的两人。
简亦繁站了起来，眼睛盯着时妩面前的透明投票箱，难以置信，“你们刚才还没多少朵！”
他这边，一开始还挺好的，菜肴出炉后，上来品尝的顾客，好歹也有十几个。
可等十几个人尝完，桌上只剩残羹剩饭了，看着就没什么胃口。
这会就是饭点，谁也不会放着家里好好的热饭不要，来吃别人吃剩下的。
所以到现在，他们还差三朵小红花。
简亦繁本来想再卖力吆喝几句，哄骗自己的粉丝来解决剩菜，没想到时妩居然先他一步完成了。
那他忙活这半天，岂不是白费功夫？
简亦繁面色沉下来，关了自己的耳麦，举手朝副导演示意，“副导演，麻烦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