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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蔺子桑的视线追过去,越过司元的肩头与司信泓一行人交错在一起。原来他们都站在不远处。

她定了定心绪,上前将手里的肉饼递给司信泓,笑道,“不冷不热,恰好能入口,”

司信泓却伸手拉住蔺子桑的手,“子桑姐姐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这赏灯会人多又繁杂,还是走的近些好。”

他不过十岁,算起来总还是个孩子,素日里与蔺子桑又是一向亲近的,这般举止倒是没人觉得多奇怪了。

蔺子桑也跟着笑开了,“方才也不知怎么的,一回头你们就不见了人,我还也怕了一会儿。”

她一边说话一边往四下瞧了瞧,竟发现陈拓也在,便又紧着与他问了安。

陈拓笑的温和,站在人群后头并不多说话。

只不过蔺子桑再抬头看时司元已经不知走去了哪里,她心里又有些失望起来。

漆黑的夜空中不过繁星点缀,而这一晚上京都的街道中却几乎亮如白昼,各式各样的花灯透露出的朦胧光线映射字整个街道来往人群的面庞上,柔和了整片街景。

因着几人都有自己想去的地方,这又是难得的自由光景,众人便约定了亥时在街头相聚。

蔺子桑陪着司信泓猜了几处灯谜,手里就拿满无用的小玩物。她的兴致也别钓起,跟着猜了两个通俗的谜面。

人群中不乏男女,可如同他们两个一般俏生水灵的却没有几个。更别说两人连着猜中了不少灯谜,已然吸引了许多若有似无的目光。

有两个年轻男子原本就跃跃欲试,隔了一会儿眼见着蔺子桑与司信泓转头要走,便也顾不上什么,连忙上前将他们两人给拦住了。

“这位姑娘,不知可有兴致去河堤旁边一游?”打头先说话的蓝衣男子面庞上挂着的

笑容还算是克制,而他身边站着的另一青衣男子投掷在蔺子桑身上的目光却不让人觉得舒服了。

这样的请求在赏灯会上并不乏见,也算不上失礼。司信泓却面带防备的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子,然后一手用力的抓住了蔺子桑的衣袖。

蔺子桑回头瞧了他一眼,便温言回绝了,“多谢两位公子美意,只不过今天我是同家弟一同出游,恐多有不方便的地方。”

美人一笑,荡的那两人心中酥酥麻麻,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不仅没有让开,又俱是往前走了一步。

“孩子么,一同过去也没有什么,河堤那边也有不少小姑娘,你弟弟瞧瞧也无妨不是!”这会儿说话的是方才未曾开口的青衣男子,他的声音粗哑,说出来的言辞也让人皱紧眉头。

蔺子桑明白他们眼中的意味,更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龌龊玩意儿。这些个东西她不用来京都城就见识过,女娼男盗的,秦家湾也并不少见。

“不必。”她微微抬起下巴,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蔺子桑反手将司信泓往自己身后推了推,先拦在了他的面前,“两位如果方便,不妨让一让道。”

“恐没那么方便,”那青衣男子露出狞笑,他更往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同蔺子桑道,“我实话和你说了,今个儿我就瞧上你了,你倘若老老实实的同我去河堤旁转一转,我兴许不怎么样,但倘若你今日打定主意不去,我却要看看你在这京都城里能藏到哪儿去,藏到哪儿去都别想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他凑得近了,蔺子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些微汗味。男子的面目丑恶,打定了主意蔺子桑会因此害怕,会因此退却。

他却唯独没料到蔺子桑有那样的胆子,她伸手拔出了自己头

上仅剩的一根簪子,转手就往那男子的脖颈间用力扎去。

青衣男子受惊往后一躲,却也没能完全躲过,那木簪子虽然不尖锐,却是出奇的硬,加之蔺子桑用了十二分的力气,青衣男子的脖颈间被扎出一个小血洞。虽然没有伤及经脉,可那伤口总是吓人。

“杀人啦!”原本静默看热闹的人群里在这个时候不知谁忽然惊叫了起来,在人群里惊起了一众波澜。

青衣男子受惊大过受伤,这时候立刻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一手就往蔺子桑的身上袭去。

蔺子桑已然准备躲过,她拉着司信泓的手转身想跑,却不料司信泓在这个时候松开了她的手,反而向那两个男子迎去。

他一手按在一个过路男子的肩头,借势飞身一脚踹在那青衣男子的胸前,将人踹到在地以后,又飞快的伸出手往随后上前的蓝衣男子的肩头用力劈下,蓝衣男子也便应声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人群里这便又传出一声惊呼,司信泓还想上前,却被闻声而来的捕快们拦住,“还不住手!”

捕快听见有人喊杀人,心中便已经是一惊,此刻过来又瞧见司信泓轻松的对付两个成年男子,自然的以为是他先动手伤人。

“这是怎么?”两个捕快瞧了在地上躺着的两个男子一眼,两个俱是软脚虾,不过一招一式就都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大多是从蔺子桑松手用簪子扎人开始注意到这边,开口起来纷纷都只是蔺子桑与司信泓动手的画面。

谁都没想到两个稚嫩的孩子能有这番本事,将两个男子掀翻在地,特别是脖子上被扎了一个血窟窿的那个,多看两眼都觉得吓人。

蔺子桑头上只两根簪子,司元取了一根去,这会儿

自己又拔下来一根,此刻披头散发的站着,也觉出几分狼狈来。

不过她面色如常,见捕快责问,也没急着说话,只等着路人间的纷闹声停歇以后才淡淡开口,“这两个男人先言语调戏于我,又想动手伤我弟弟,我不得已才出手自保,众人瞧不见弱女子被欺侮在先,反倒全知道这两人可怜了?”

她的目光凉飕飕的从刚才发声的几人脸上掠过,眼中的讥讽自是不用多说。

许多人因此语塞,也不敢再胡乱开口说话。只还有一两个人躲在人群后头嘀嘀咕咕,“这街上人这么多,怎么只纠缠你一个?谁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就是!说不定也是个小骚蹄子。”

这两句话一出,人群里立刻传出了一阵恶意的哄笑声。

司信泓的脸色骤然发青,他冲进人群里,不多时从里头提溜出一男一女,俱是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两人被狠狠的扔到地上,一时也惊恐不已,呼天抢地道,“官老爷!你瞧瞧,这孩子的样子能让人欺负了?”

捕快见司信泓伸手不俗,先是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将腰间的刀拔了出来,威吓道,“都别吵了!再吵一个个都抓回衙门里去!”

“你们两个!”捕快回过身来瞧着蔺子桑与司信泓,“伤了人便是伤了人,这事不能简单了了。”

“可笑之极,”司信泓紧握着拳头,双目怒视着两个捕快与那两个被他揪出来的人。

蔺子桑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然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头,这才抬头对着两个捕快道,“劳烦两位官爷,今晚上这事情的确不能简单了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抬起头往人群外头瞧去,司元正穿过重重的人潮向他们这边走来。

“这是怎么了?”司元身形高大,一开口就

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他面庞上带着疑惑,语气里却不乏冷意。

“将,将军?”百姓们多是见过胜仗归来坐在大马上一路归京的司元,这会儿见到他走到那两个半大孩子面前,脸上不由得闪过疑惑与震惊。

“将,将军?”百姓们多是见过胜仗归来坐在大马上一路归京的司元,这会儿见到他走到那两个半大孩子面前,脸上不由得闪过疑惑与震惊。

“见过将军!”两个捕快连忙放下手里的大刀,规矩的躬身行礼,其中一人抬头道,“区区小事而已,无须劳烦将军了。”

“父亲,”司信泓出口的称呼却出乎众人预料。他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目光如同利箭剜在那两个倒在地上的人身上,“是这两人出言不逊在先,又妄图动手在后,我与子桑姐姐不过是自保罢了。”

蔺子桑的长发披散,往下垂坠,其中一丝一缕迎着晚风微微飘动着,抚过了她小巧的脸庞。她脸上的沉静与淡然在司元的目光下被些许赧然取代,不由自主的瞥过了脸去。

司元一言不发的听周遭的人七嘴八舌的将事情说过一遍,然后默然的走到了那两个紧闭着眼睛躺在地上的男子身边。

“十岁孩子的拳脚能将人损伤至此,”他的目光低垂,冰凉凉的落在青衣男子与蓝衣男子身上,语气里带着漠然,“大齐国的男人已经弱到了这个地步?”

他一开口,原本周围悉悉率率的嬉闹声顿时打住,众人的视线在他的身上游移,皆是惶然。

那青衣男子与蓝衣男子本就是装作晕厥,准备将事情简单的糊弄过去。这时候听见司元的到来,心里已然是十分发怵。然而人已经躺倒在地上,哪里能猛地坐起来,故而也只能就势装着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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