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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要结婚了

去年从年头到年尾都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今年倒总是喜气洋洋了。

清明一过,傅晏两家的长辈就准备商量婚事了。

那天也是个艳阳天,傅驰早早就到了,形象比往常更一丝不苟,手捧着鲜花和长辈们一起过来。

晏家这边平时所有走得近的长辈和同辈们也在,有德高望重的老人,也有神采奕奕的年轻人。

怀熙山庄比过年还热闹,佣工比平时多了十倍不止,进进出出,忙得井然有序。

“去吧。”晏正松脸上带着点笑,手掌拍了拍旁边儿子的胳膊,晏淮这才上前接过迎面而来的鲜花。

傅驰在一众长辈中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习惯性搂了一下晏淮肩膀,但马上又改为拉手。

两家长辈在门口见面,双方都很客气,一见面就开始寒暄,一边攀谈着一边往里走。

在场的每一位都是各界中的翘楚,平时极少出现在大众视野,一出现就少不了各种利益的拉扯。

但这次大家从五湖四海而来,只为了两个孩子的婚事,所有的试探与攀扯都埋得深深的,彼此问候里只有健康和近况。

两三岁到七八岁的小孩儿彼此结伴,嬉笑打闹着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也有人带了宠物过来,都很活泼,不怕生的四处跑。

傅家的礼数做得特别足,千里迢迢的过来也就算了,带的礼物还既多又贵重,管家跟保姆们一一拿过放好,那么大的客厅都还装不下。

“放旁厅去,找个人再支个桌子——当心着点啊。”

老管家招呼着几个年轻人动作,看完这边又去看厨房,那里也是不少人进进出出。

“半个小时后要上桌了啊,注意时间,仔细一点。”

客厅和宴会厅都坐满了,二十多号人互道家常,声音虽不高,但看着也很热闹。

那些人在聊天,晏淮和傅驰也聊,对着陈列在红丝绒桌布上那一排打开着盒子的金砖聊。

“之前想给晏宝打个项链戴来着,一直没动——你觉得从里面抽一块打的话,打成什么好?”

傅驰微微垂着脑袋,脸上带笑,小声跟他说话:“我记得礼金里有个金项圈来着。”

晏淮责怪地剜他一眼:“直接拿这个给猫戴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一会儿我爸抽竹条打我啊……”

“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参考一下。”

“我还以为你教我怎么讨打呢。”

“哪儿呢啊?我不心疼吗?”

他俩一边聊着一边悄悄去了外面那个大阳台,半人高的护栏外就是一片荷塘,这个月份还不见粉红,全是碧绿。

晏淮转身轻轻靠着木护栏,面带笑容将傅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董事长今天怎么特别帅气啊?你戴我送的袖扣了?”

傅驰低头看了眼手腕,牵起他的手,拇指摩挲着那几颗小佛珠,笑问:“我其他重要场合也这么穿啊,又不是没有在开完重要的会之后来找你,怎么你以前没夸过,今天突然赏脸了?”

“其他时候又跟我没关系,”晏淮尾音拖得略长了些,调侃他:“而且你今天确实跟以前特别不一样啊,很有精神,心情很好,感觉现在把你推下水你也不会生气的那种。”

脚下的池塘波光粼粼,四下没人,傅驰往前一步,低下头用额头轻轻碰了他的额头——

“你高中不会是学理科的吧?这么会形容……”

“你猜呢?”

“就算是选的文,那大学四年加上研究生两年的工科,你肚子里那点文学墨水也早干了。”

“胡说,我文采好着呢。”

“有多好?先夸我两句听听。”

“想得美……”

……

午饭开始后,大家伙已经定好了日子,在饭桌上又聊起诸多细节来。

傅驰之前在晏正松面前许下的承诺在今天看来,还真不是随口糊弄人的——

婚后双方家族真就非必要不往来,过节无所谓,头三年过年可以挑地方聚一次。

至于婚后居住的地方,也都由两个准新人自己决定。

晏正松和陆湾作为长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拿出了自己的心意,合资给两人在这边又买了座庄子,当做婚房。

现在已经动工大半年了,婚礼在那边办,以后留作主要住所。

一顿饭一个多小时,还聊了后代和工作。

工作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完,双方家里都有不少产业,主要是后代需要慎重考虑。

傅驰的意思是过继,晏淮对这方面还没有什么想法,也跟着他说了。

五太太看了一眼儿媳妇,更静晗就顺势表态,将来愿意让一个孩子过去接手淮启,但不是过继。

晏正松没有意见,毕竟也是自己一手创立的,继承方面要是真完完全全背弃了“淮启”二字,多少也有些不满意。

所以他的意思是过了自己之后,淮启三权分立,晏淮占大头,罗汀柏跟更静晗的孩子则依次递减。

再往后淮不淮的,都是百年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他也管不着,名号留几百年跟十几年,其实也差不多,都是带不走的身后事。

所以商量了大半个小时,淮启还是姓晏,南立还是姓傅,各不相干,两家孩子结婚好像真就只是两个人凑一起过日子。

虽然看着有些生分,但细究起来,确实省去了很多麻烦的。

五月中旬时,林青树和许攸攸的婚礼如期举行,重新选的场地是一座小岛。

这次举办得有些低调,并未通知外界媒体,来的都是至亲好友,是一场纯粹的结合仪式。

那天大家都光鲜亮丽,眉欢眼笑。

晏淮时时与傅驰待在一起,肩膀挨着肩膀说悄悄话,捧花在柱子上转折砸到他肩膀上时,他俩才消停。

“哇——你要去接力咯!”夏夏在旁边鼓掌鼓得勤,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晏淮跟傅驰对视一眼,彼此都在这场调侃里红了耳朵,恨不得把脸埋对方肩膀后面不拿出来了。

事实也差不多——从那天之后他们再次异地了小半年,新居落成,装修结束又空置了几个月,在天气彻底冷下来之前,婚礼就筹备得差不多了。

时间越来越近,家里的红色就越来越多。

晏正松的神色时常落寞不舍,晏淮都耐心宽慰,但没人的时候,他自己也会陷入一种莫名的情绪里。

有天晚上他们打视频,手机在旁边挂着,晏淮就支着脑袋发起了呆,傅驰连喊了两声他才回神。

“怎么一脸的不高兴?”

晏淮立即笑了笑:“说了多少次了,没有表情不是不高兴。”

那边的傅驰正在伏案写东西,笔尖划着纸面,能听到很轻的声音,那把嗓音也一样的轻。

“那是怎么了?”

“我……”晏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良久,薄唇轻言:“有点紧张。”

视频里的傅驰哼笑一声,震进晏淮耳中,悦耳得耳朵发烫,他问:“紧张什么?又不是开组会的时候叫你上去发言。”

“不知道,就是紧张……我觉得我结婚有点早了。”

此话一出,傅驰就放下笔了,神色瞬间严肃起来,但他没恼什么,自己缓了一会儿,语气还是轻柔。

“结婚不耽误你什么啊,你还是想干嘛就干嘛,身边多了个合法身份的人而已。”

晏淮说他不懂。

傅驰的确不懂,“你看你发小结婚有这想法吗?他快高兴死了,近朱者赤,怎么你就没染上人家的深情呢?”

“人家那是恋爱了好久的,感情深当然不一样了。”

“那你对我的感情不深吗?”

晏淮果断摇头:“不深啊,一点都没有。”

气得傅驰啧了一声,他才笑了。

“他们谈了多久?有好几年了吧?”

晏淮又抬头看天花板,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从高二认识到现在研三——快九年了哎……居然这么久了?”

傅驰也跟着惊讶了一下。

后面晏淮又感慨了很多,他们聊到十二点才挂。

第三天时,婚礼开始了。

前一晚,晏淮莫名的失眠,却谁也没告诉,睡了四个多小时就起床了。

保姆叫他起床催他去换衣服的时候,他差点儿栽进衣帽间的柜子里睡过去了。

不过后面就越来越清醒了,到上了婚车后,又紧张起来,离现场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他清醒得连眯都眯不着。

一路上脑子里都只有一张脸一个人,那天说的感情不深,像在打脸。

阔气隆重的车队排成长龙,驶过一条栽满异木棉的大道,金色暖阳从树冠碎下来,像跳动的箔片。

他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发给傅驰,说今天天气真好,随后又连着早上拍的其他照片一起发了个朋友圈,宣布自己今天结婚。

紧张和高兴一起出现,他就怀着这种心情踏进了现场,红地毯像河流般铺到脚下,尽头是他的家人。

他跟傅驰在最这里汇合,今天第一次见面,彼此对视了良久才想起来下一步该干嘛。

周围都是高兴的目光,彩带与鲜花同时抛出,落成了雨。

他们牵着手沐浴在这条溪流中,在此起彼伏的掌声里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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