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新婚夜
傅驰说好久不见,晏淮慢了他半秒。
说完两人都愣了愣,随后一起笑出声来,被摄影师捕捉到,这一刻的心情就永远留了下来。
入场、宣誓,敬茶,整个过程,他俩的状态都差不多,完全跟着主持人的声音走,活像个青涩的演员。
改口的时候,声音还带着点颤,旁边夏夏跟许攸攸离得近听到了,头靠着头笑起来。
仪式结束后才好一点,团圆宴开始后喝了点酒,跟身边的亲朋好友聊了会儿天,才勉强找回点平时的状态。
周围都是欢声笑语,晏正松应付完傅家的亲戚,靠近一点晏淮悄声问了句是不是不舒服。
“啊?”晏淮放下筷子:“没有啊,我挺好的。”
五太太离晏正松近,看见后笑眯眯调侃道:“他那个脸红是紧张的,你看他俩不都是这样吗?”
傅驰也放下了筷子,不好意思的把脸往晏淮肩膀后面躲,嘴角压都压不下去,耳尖通红。
晏淮故作淡定的低头吃饭,但他脸上也是羞赧的笑,筷子夹的什么都不知道。
晏正松看了一眼他俩,笑了笑,不说了,转身跟别人聊天去。
这一整天下来,他们都是这种心情。
团圆宴吃完已经是晚上八点,两家至亲留下来送客,屋里的宾客渐渐少了,气氛也渐渐静下来。
旁亲是回去了的,至亲要留下来。
年轻的在收拾东西,晏正松过去跟陆湾聊了一会儿,见那两人送完宾客回来后,就招手把傅驰叫来,说聊聊。
“那我先上去洗澡了。”
晏淮跟陆湾与傅蔷打了招呼后就上了楼。
整座庄子大片的红色,跟颜色深沉的木质家具搭在一起,有一种肃穆沉稳的厚重感。
直到温水冲去全身的疲倦,他才从这一天的奇特感觉里缓过来。
卧室很大,格局跟怀熙山庄他房间的不太一样,但该有的功能室都有,还是开放式的,看着更为宽敞了。
一起被带过来的晏宝儿吃饱喝足,在屋里溜达着,一边走一边叫。
架子床旁边有个很大的隔断柜,上面整整齐齐放着他们的三书。
晏淮脚步绕过在脚边打滚儿的小猫,走过去,从打开的锦盒里拿出婚书,打开卷轴,仔细阅读了一遍、两遍,三遍……
读第四遍的时候,房门开了——
他吓了一跳,顿时像做贼般将东西收到柜子旁边,怕被看见似的。
傅驰看着他那一脸的怔愣,笑着过去:“怎么了?背着我看什么东西呢?”
“没啊,”晏淮略心虚地笑了一下,把婚书拿出来:“没见过,有点好奇,看一下。”
傅驰走到他身旁,动作自然的把手臂搭在他肩膀上,下巴也搭上去,就着这种姿势跟他一起看了一遍婚书上的字。
晏淮把卷轴重新卷起来,淡声感叹:“我还是觉得有点神奇……我们就这么结婚了?”
傅驰在他肩膀上点头,下巴戳着肩窝:“是啊,走了一天的礼了。”
“结婚原来是这样的?”
这一天所有的流程都在晏淮的脑海里走了一遍,他还是觉得神奇。
明明当时的状态都是懵着的,不然就是紧张,但他却能记得所有的步骤,连当时的细节也记得很清楚。
“我们居然结婚了……”
傅驰啧了一声,抬起头来:“你这是什么话?”
晏淮笑笑不说话,随后想起点事来,问他:“我爸刚才叫你过去干什么?说什么了?”
“什么你爸?现在是我们共享的爸——他跟我说明天几点下去奉茶,叫我定个闹钟。”
“几点?”
“八点。”
晏淮从旁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都快十点了——你赶紧去洗澡吧,不然明天起不来。”
他语气和声音都很随意,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但傅驰看他的眼神有些深沉。
把他给看得不明白了:“这么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傅驰笑了笑,侧过脸亲了两下他脸颊和耳垂后放开他,往浴室去了。
出来时,灯还没熄,绕过一扇屏风,才发现晏淮盘腿坐在床上算着账呢。
两米来宽的大床被他放了一堆红包跟箱子,晏宝儿就蹲在几座红包小山旁,看见傅驰就抬头小声喵了一声。
“数钱呢?”傅驰摸了摸猫头,坐到了床上。
“是啊,还有好多呢。”
晏淮算得很认真,还拿本子记着,旁边放着台秤跟验钞机。
他把一个装满了金器的箱子推过去,说:“我数钱,你称一下这些金的,那边还有两箱呢,不知道要算到几点。”
傅驰看起来不太愿意动:“明天再算不行吗?明天又没什么事做。”
“我想现在算啊,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才十点,我又不睡那么早。”晏淮认真地看着他。
傅驰看着他的表情,没说话。
晏淮不是很明白他这个反应:“你个商人居然不爱钱?”
“我又不缺钱,为什么要爱?”
“但这是红包跟礼物啊——我过年的红包都留不到三小时就拆了,你不是吗?”
傅驰还是没说话,但坐好陪他算了起来。
林青树当初结婚的时候说自己跟许攸攸算了快一个小时,晏淮当时觉得有点夸张了,结果现在自己跟傅驰两个人算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算完。
“钞票有——个、十、百、千、万、十万……我的天,这么多?”
晏淮捂了捂额头,看看手里的本子又看看地上摆的那几个大箱子。
“头一次见这么多人民币……之前都是个数字,原来十来万叠一起就这么高了吗……”
他自己在那儿嘀咕着,傅驰算金器跟店铺还有房产车子的才叫手抽筋。
“好了,这下你可以拿这些给晏宝打项链了,全拿去打,一天戴一条,它能不重样的戴个十几年。”
晏淮哈哈的笑起来,抓过小猫亲天灵盖:“跟着我你就等着享福吧!快,赶紧睡觉。”
他把猫塞进了被子里,然后动作迅速地把东西都收好——
箱子全搬到了地上,打算明天再放好,笔和本子什么的都塞进了床边的柜子里。
但这新柜子里有别的东西,他一时好奇拿出来看,这一看,人都傻了——
傅驰瞥见他僵住的动作,什么也没说,下床去把灯都给关了,独独开了个便携式的台灯——
那是个篮球般大的小夜灯,能见度不算太高,照完整张床刚刚好,也不晃眼。
他把球灯放到了柜面上,又抽走了晏淮手里的东西,拉着他上了床。
晏淮按住了他的手,想把东西给拿走:“这个就——我……”
“怎么了?”傅驰神色自若地看着他越来越窘迫的脸:“你要自己来?”
“不是……”晏淮没放手,但头很不好意的低了下去:“我是想说……我把这个给忘了,要不改天再——弄呗?”
“改天什么?今天不是最合适的日子吗?”
傅驰稍微俯下点身,好笑地看他:“之前你说不会,难道后面没去研究?”
晏淮尴尬地说了句没有,解释道:“我本来想挑个合适的时间去学的,结果拖着拖着就忘了……刚刚才想起来。”
“要不,我们改天再研究呗……”
拖延好像是每个学生必犯的毛病,老师可能会烦,但傅驰很大度。
“别改天了,你不乐意学的东西我学了,我转教给你。”
他动作缓慢而坚定地抽走自己的手,注视着坐在一片红色里的晏淮的眼睛,膝盖压在床单上就上了床。
“喵……”
晏淮盘腿坐着,两只手都放在中间,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听见猫叫也不理。
他不理,傅驰理——直接拎着猫的后颈就把它丢去了地上:“想看直播充会员没有?回自己窝睡去。”
“喵!”
晏宝儿很不满,两只前脚蹬起来就要够上去,又被傅驰挥开。
晏淮提醒说:“把那个床幔放下来它就不往上爬了。”
傅驰照做,结果等四面八方都围起来后,只剩两个人面对面,他顿时又觉得还不如不赶走猫呢。
红色的床单,红色的被子,连靠着的枕头都是红色的,这是颜色映在晏淮眼底,让他觉得像置身火海。
他浑身都感受到了滚烫,傅驰也感觉到了,不是看见他漫上脸颊的红,而是吻到了脖颈上的热。
“你有点烫……”
晏淮躺在一片红色里,连呼出的气都是热的,说话却还要违心:“还行吧……”
“心跳得也快。”
这次他说不出来还行了,因为那频率确实不同寻常,傅驰也不敢再冒进,动作轻缓起来。
一边动一边不厌其烦的安慰,没事的,不紧张……
来来回回就这么两句话,他说了一遍又一遍,他没说烦,晏淮都听烦了。
“你快闭嘴吧,好吵……”
但明明他的心跳声也不安分。
傅驰真就闭嘴了,可真的没有了声音,晏淮又紧张起来,对方手掌碰到的每一个部位都令他不受控制地发颤。
“要不你还是说点话吧……”
暧昧的夜色里,傅驰极轻的呵笑一下,如他所愿说了。
但他从来不说什么荤话,也不开腔,对得起往前十几年的良好教育。
他只说情话,说得真诚好听。
不过晏淮觉得这种情境之下,什么话作用都是一样的,充其量文雅悦耳一点儿罢了,他听得照样燥热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