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恶魔之咒——逗猫
大厅高挂的水晶吊灯散射着暖光，众人却脸色煞白地愣在原地。
欧式的复古挂钟没有秒针，时针和分针指向五点二十。
沈轩天：“我有点蒙，难道我们现在相当于已经过了两天了？！”
洛尘从门口走回餐桌旁，手指沾了点水，他落指在桌上：31h40m。
肖龙龙有些惊讶：“你是说已经过了三十多个小时了？这么精准的时间怎么知道的？”
洛尘懒得再多写，抬手指了下那个钟，他有另一件很要紧的事想确认一下。
他走到吴意旁边，垂着眼皮冷冷睨着，灯光在眼尾打出一片下坠的暗影，只有从吴意的角度才能看清那里不寒而栗的阴沉。
但众人太过紧张根本没有觉察这边的剑拔弩张，只是纷纷看向挂钟。
肖龙龙：“昨天下午我们来的时候是九点半，进门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还想这钟是不是坏了。”
短发女孩：“我上楼睡觉的时候也看过一眼，好像是四点左右。”
沈轩天：“我早上吃饭的时候也看过，是八点多。”
邢爽：“诶等一下？九点，四点，睡一觉八点……这时钟是在倒着走吧？！”
肖龙龙：“那就是倒计时？”
大家坐在地上闹哄哄谈论着时间，而餐桌旁，吴意长腿交叠困恹地靠着椅背。
洛尘从他手底缓缓抽出餐刀，在指尖转了转，那上边还残存着一点温度。
［你干的？］
“什么？”吴意缓慢地眨了下眼，像是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开始迟钝。
缓了一会，他才了然地叹了口气，道：“你觉得是因为我无法跟你出门，所以干脆让外边黑了天？”
“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倒是很高兴，”吴意轻笑着扶了下额角，“可我是哪路神仙还能拉天上的闸？况且，我这不是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乖乖坐着吗？”
“你人我救过，脖子被掐过，药都喝了不是也没冲你发火么……”
他实在是困极了，低低的声调带着困懒的哑意，磨得人情绪都缓了下来。
“可到现在还是不信我，你要我怎么做才好呢？”
洛尘唇角抿成一条板直的线，用手指抵了抵刀尖，银色的餐刀不至于锋利得划开皮肉，但却能感受到那种让人清醒的尖锐刺痛。
“那个...吴意哥，”围在钟表前面的众人试探着朝这边叫了一声，“如果我们在规定的时间里没通过训练，会有什么惩罚？会，会死吗？”
然而安静的等了五秒，吴意压根连眼睛都没往他们那边转一下，众人表情悻悻地，也不太好意思继续追问，却看见洛尘偏过头微微点了下。
吴意看了会洛尘不再阴恻恻的眼神，淡淡笑道：“你不是新手吗？怎么这么清楚。”
[新手影响我什么？]
吴意看完他的唇语轻抬了下眉毛，过了两秒笑了出来，他撑着桌子直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你说的没错，但死只是结果，过程还是挺五花八门的。”
众人：“……”
这哥怎么张口就没阳间玩意啊。
大家噤若寒蝉地抱着头，不由得想起最初小木屋的那个女人，脊背瞬间窜起一阵凉意。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倒计时的炸弹，却在死寂的空气中“滴、滴”地预告着生命的流逝，下一个死的会是谁呢......
肖龙龙：“那我们要不，先讨论一下明天的计划或者思路？毕竟没多少时间了。”
老人：“对，而且我们现在着实头绪不多，两位小哥我就倚老卖老一下，你们看要是一起分工会不会更快些......”
大家一边不安地说着，一边全都望向洛尘，吴意也抱着胳膊凑起热闹。
洛尘无声地“啧”了下，眼神不爽地看向他。
吴意明白这人不爽在自己也跟着凑热闹，他勾着嘴角拖着腔调开了口：“队长。”
吴意揉着脖颈，尾音因为困乏拖得懒洋洋地，“需要我做个同声传译么？当然你不愿意帮他们也没关系，这时间虽然火烧眉毛了些，但等我睡醒了和你一起拼命赶赶时间，估计还有可能来得及留两条命。”
瞬间众人被惊得一窝鹌鹑般瑟瑟发抖，更加期盼地向洛尘求救。
“......”
洛尘黑着脸消化着这股直戳脑壳的阴阳怪气，早知现在，当初就应该直接和这人组队，好堵住这张祸害人的嘴。
可实际上最恼火的是，他说得不中听但的确有理，时间没剩多久，万一还有意外那就是迫在眉睫，所有人必须分头行动起来。
他蹙眉看着吴意，唇线绷得板直。
吴意就那么弯着眼睛等了会，却还是适时地重新坐回椅子。
有些猫可以适当逗一逗，但过头了就该伸爪子了，他见好就收，顺便还把旁边椅子拉开方便洛尘坐下。
然而洛尘再次转身走到最远的斜对角坐下，两秒钟后又拧着眉心“啧”了一下。
吴意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才向眼眼巴巴的众人没什么表情地开口道：“系统发布的面试题目是解除恶魔诅咒，那诅咒是因为什么？”
肖龙龙：“诅咒的不是因为汤米在复仇吗？他命令恶魔杀了那些让他受尽委屈的人吧。”
“错了，”吴意不耐烦地用指尖敲了敲桌子，“诅咒是在他失踪后才出现的，想杀为什么在夺权篡位时不杀？而且看似无冤无仇的卡佩夫人，还有三个教堂设计师的死又怎么解释？”
邢爽：“啊~所以汤米最开始的愿望应该只是争继承者这个目的。那成功之后他忽然失踪了，就是因为恶魔帮他完成了愿望，于是被吃掉灵魂了吧？”
“……”吴意捏着眉心，看着洛尘叹了口气，“契约里说愿望达成，恶魔收获灵魂，人才会变成行尸走肉，身体是还在的而不是失踪。”
沈轩天：“啊！也就是说契约还没结束，那他还有什么愿望呢？难道是让所有人感谢他的灵魂？不感谢就杀了？那这也太中二了吧……”
邢爽：“哎？你们有没有想过汤米如果真想杀人的话，通过恶魔让那些人陆续意外死亡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吧，还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业，何苦事后才一一动手？”
肖龙龙：“那意思就是，汤米签订契约时并没有杀人的想法，现在其实是有人在替他报仇？可本人还健在呢，怎么会有人替他做这个主？”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毕竟自己都没想杀人，怎么能有人比自己还着急？一时间大家都没了思路。
“死了......”肖龙龙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镇民在教堂门口见到的汤米可能不是本人啊！”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但洛尘却突然打了个响指。
“bingo。”吴意终于如释重负地点了下头。
话音一落，所有人反应片刻突然意识到，一旦汤米已经死了，那很多古怪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比如镇民要感谢的为什么是他的灵魂，而不是他本人。
比如在教堂前遇到镇民的时候会逃走，因为怕被识破。
邢爽：“可如果汤米死了，那是谁在进行这场恶魔的诅咒？”
短发女孩：“管家吗？汤米的日记画本里说过管家对他还不错吧……”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吴意垂着眼睛，声音里都带上了困乏的倦意，他清了清嗓子扫了眼洛尘也在看他，才耐着性子说道：“汤米小时候被欺负管家都没做什么，现在忽然就能杀人了？”
沈轩天：“那还有谁？已知人物里也没……”
说到这众人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不可能，但却只剩他一个的答案，
“难道……”
“难道是恶魔？！”
*
别墅里灯火通明，外面的黑夜却浓沉诡异，吹哨般锐响的风席卷过庄园，草木的波动仿佛是在偷偷战栗。
忽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墙根处，屋里的众人正纷纷回到二楼卧室。
影子鬼魅一般窜上房顶，然后缓缓倒着垂挂在了一间卧室的窗前。
床上的人无知无觉地拉开被子躺进去，而就在他背后的窗缝里，一只猩红的竖瞳正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