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大脑为了保护身体,把求救的希望锁住了
回家洗了澡,于时穿着无袖单耳熊宽松上衣,下面穿着白色五分休闲裤。
房间里没看见人和狗,又见房门开着,就试着对下面喊了几声,没回应,但是听见几声弦。
可简单他们不都各回各家了吗?
那这声哪儿来的?
于时顺着头发下了楼,开门往堂内望去。
简单他们确实是不在了,陈最不知道从哪儿借的一把吉他,正坐在高脚椅在调音,也许是才弄好,见于时也下来了,让他找个位置坐下。
“搞演唱会啊?”于时坐在正对着的下面,叫乱跑的皮蛋乖乖坐着。
陈最清了清嗓子,“于同学,点歌吧。”
“人肉版卡啦oK?”
“嗯,专为你定制的。”
“行吧,我想想.......算了,随便弹吧,我有点口渴,咖啡就不调了,就白桃乌龙茶,你喝不喝?”
“喝。”
“行。”
于时低头捣着白桃,加了几冰块,制作流程比较简单,没咖啡那么复杂,兑好后递给他。
“尝尝。”
“好喝。就跟你一样甜。”
“......你最好有病。”于时端着白桃乌龙茶坐在观众席,垂眸喝着。
拨片刮过琴弦,琴腔随之发出震颤,带动着脏腑轻轻共鸣。于时脸上装作不在意,耳朵竖起来,让柔和如涟漪的声音揉进心里。
“在亿万人海相遇,有同样默契,是多么不容易。”
“你懂得我的固执,我懂你脾气,两颗心在靠近。”
“等不及解释我的心情,怕错过爱上你的时机,浪漫已经准备就绪,全新的旅行——”
“多幸运,在最美的年纪,遇见你没有遗憾和可惜。”
“抱紧你,用尽全身力气,不让幸福逃离~”
外面虽是天黑,可依旧有两三声蝉闹。
于时握在杯子上的手慢慢收紧,指腹变白。他望着那个朝自己微笑的男人,恍惚之间,像是回到高中,那个身穿粉色衬衫,手握吉他,在台上弹唱改编版的“乌兰巴托的夜”.......
不知不觉,蝉声越来越响,于时的心跳声也跟着跳跃,属于陈最的心脏重新鼓动。
陈最望着他,橘黄的灯落在脸上,少年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
陈最偷偷跟过于时,看着他进医院,也看着他出来去到一家心理咨询室,在里面会待很久,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散不去的郁色。
他想要上前去抱抱他,又害怕刚粘好的身体被自己不小心揉碎。他的心里总是住着一位叫“嘴硬”的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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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咨询室门被推开,葛青青下意识抬头,却在看见对方的一刹那觉得是自己没睡醒。
好半天,叫出声:“陈最?”
陈最观望四周,最终看向黄色沙发。
葛青青给他倒水,问道:“怎么回事?今天预约的客人是你?你也有病?”
“不是。”陈最看她:“我有事问你,还请你能透露一二。”
看着他一身西装,应该是刚从公司那边出来,现在找上门,只怕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想了想,还是委婉地说:“不是我不愿意说,我作为病人的心理师,不能随意透露他们的病理情况,所以,陈总,抱歉,有些事,我觉得你还是征询本人意见比较好。”
陈最并不逼问,只说:“那如果褪去‘心理师’的这层身份,而是以朋友闲谈呢?”
“好吧,你脑子聪明。”葛青青抬手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一个患者得接待,我想,你得等我下班,我们去另外个地方谈谈。”
夕阳的风从落地窗洒在骨节分明的手上。
葛青青喝过饮料,“你要听他之前,还是现在?”
陈最望着她,葛青青便懂了,背靠在抱枕让脊背稍微舒服些,“我是去年5月15号接诊到他的,他那时候的状态极其得差,说是人,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面色很白,嘴唇很干,明明是夏季,可他周身透着股死气,一种,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气息。”
“他现在的左手手腕戴着一块表,你应该也猜到了表带下面会是什么。他心理上最大的问题上着一把锁,很重的锁,我到现在也打不开,他也对此很敏感,但我能清晰知道,能开这把锁的关键,是他第三次自......割腕后求救的欲望是什么,我得知道这个,才能开锁。”
“他有伤后应激反应,大脑为了保护身体,把求救的希望锁住了,换句话来说,就是选择性失忆,他几乎忘了三次伤害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下面的手指攥紧在膝盖,“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总体来说有改善。”葛青青看着他:“应该是因为你。但陈最,虽然你有改善他吃药的频率,我得提醒你,如果你没做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准备,就及时收手,否则你的离开,可能会让他彻底崩溃。”
“我陪着他,不会走,永远。”
“唉。”葛青青轻叹口气,望着外面的人来人往,“于时在接受治疗时,跟我提过一件事。他爸爸出狱了,在到处问人他们两娘俩现在在哪里。”
“所以于时这几年很谨慎地去生活,他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
“他爸爸现在在哪儿?”
“好像是回了南巷那个家,天天喝酒,被邻居发现醉倒在楼道,打电话让他二叔接人回去。”葛青青盯着他:“我可告诉你啊,现在是法律社会,你可别去做什么傻事。”
“放心,不会。”陈最按着酸胀的太阳穴,“他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很需要多去社交转移注意力?”
“嗯。我说过很多次,他都是嘴上答应,身体不付出一点实际行动。”
“这周周六你休息吗?”
“休啊。怎么了?”
“周六你联系简单,让他组局,把于时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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