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工具人

尔泰班杰明目送紫薇小燕子乘坐步辇离开。

“也不知道永琪会不会接受小燕子的方法。”尔泰拿出折扇扇风，为自己带来一些清凉。

班杰明思索一会儿便摇头，“不知道，永琪得到消息时会有什么反应，根本预料不出来。刚才紫薇和我们俩说的很好，【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无论是东方或者西方都是如此，小燕子提出偷偷见面本质上，并不能改变两个家庭对婚姻的看法。”

“其实小燕子的看法与紫薇重叠，只是她们的角度不一样。小燕子的想法是：既然我们改变不了两个庞大家庭对于年轻人婚姻的看法，那么自然要努力改变身处其间的两个当事人的看法，两群长辈的观念无法动摇，可我们可以改变双方男女对彼此之间的想法，在这期间说不定他们可以彼此产生好感，让他们的婚后生活不会像坟墓一样了无生趣。”尔泰对于薇燕二人的赞美向来毫不吝啬，他们走在宫道上，尔泰再次问出一个问题：“班杰明，假如你的父母无法接受小燕子，而让你娶一名门当户对的大不列颠的贵族女子，你会如何？”

“这情况很可能不会发生。”班杰明自信的说，他对这个问题很笃定，“我父母很开明，不然也不会让我很小的时候随师父远渡重洋来到大清当一位宫廷画师，如果我带小燕子回去看望他们，他们一定会非常开心。”

“班杰明，我想知道如果你遇到问题中的情况会如何反应？”尔泰身为小燕子关系非常铁的异性朋友，可以说很关心班杰明对此的态度。

“……这真的是比较为难的问题。”班杰明捏住自己的下巴，沉思起来，“我会选择小燕子。来到大清多年受到影响，我也会因为自己的\\u0027不孝\\u0027而愧疚。但是我的父母彼此互为爱人，他们可以在一起，为什么我不能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呢？如果因为不同的爱而去选择伤害某一方，真的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我会拒绝他们对我不合理的安排，如果不这样做，上帝绝对会因此惩罚我！”

尔泰为小燕子班杰明这对小情侣感到由衷高兴，他再想想尔康对于晴儿的态度。脸色由晴转阴：“如果我哥也可以像你一样就好了，他想要娶晴儿就是因为会给家族带来极大的助力，而且他还说晴儿适合当妻子。”

班杰明苍翠的眸子流露出非常震惊的情绪，“oh my god，I can\\u0027t believe it！（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尔康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记得我们小时候他听完我的讲述是最向往浪漫、自由、理想之境的，他非常尊重身边每一位女士，他为什么会说出\\u0027适合当妻子\\u0027这样怪异的话？小燕子如果知道这句话肯定拳头已经揍上去了！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晴儿知道尔康的说辞，她会有多么伤心！”他整个人都有些无法形容【适合当妻子】对他的冲击力，毕竟虽然以前长辈都有唠叨，始终不如同龄人的选择更具有直面冲击力。

“大清自古就有，母慈妻贤的说法。在我哥看来晴儿就是那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模板、那么将来她也必将会是慈爱的母亲。他为了达成阿玛在仕途上更大限度平步青云的心愿、以及家族的荣光，肯定会想尽办法娶晴儿回家。”尔泰双眼呈现紧紧闭拢的趋势，俊秀的五官都因为厌恶等情绪皱成一团，“明天晴儿就要回来了，我现在对我哥还毫无头绪。”

班杰明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一切事情等晴儿回来才能解决，我们眼前还有永琪的情感问题，马上到重华宫了我们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尔泰颔首表示理解，俩人收拾好情绪，在通传声中走进了重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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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小燕子当然比尔泰班杰明快好几步，她们已经在翊坤宫见到皇后娘娘，虽然小燕子现在行动还很不方便，但是气色已经比前天好了一大截。

“紫薇\/小燕子恭请皇额娘万福金安！”俩人标标准准为那拉氏行了请安礼，只是小燕子因为有伤在身，比紫薇行礼慢了半拍。

“明月\/彩霞\/小桌子\/小凳子\/小虫子\/小蚊子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她们俩身后四大才子两大美女拎着大包小包紧随其后行礼、声音洪亮，那阵仗一下子出来了。

“好好好，都快起来！”那拉氏下去亲自把小燕子紫薇扶起来，容嬷嬷也明示让四大才子两大美女赶紧起来。

那拉氏握着紫薇小燕子两个人的手，“容嬷嬷你瞧瞧才几天时间紫薇小燕子都瘦了！”

紫薇小燕子闻言互相仔细的观察对方：没瘦啊？

只是容嬷嬷上前一打量两位年轻人，就无比同意自家娘娘的观点，“娘娘说得对，两位格格常服都有些撑不起来了，这些天肯定是受苦了！”

紫薇小燕子还没来及解释什么来消除那拉氏和容嬷嬷的滤镜，就听见皇后娘娘接着说：“紫薇小燕子，今晚就在翊坤宫用膳，本宫把十二、七格格、九格格都叫上，他们好久都没见到小燕子姐姐啦。”幸亏今晚皇上不会在翊坤宫留宿，本宫有孩子们环绕在侧比什么都强。

紫薇小燕子连忙点头，她们明白皇额娘的用心，等愉妃娘娘回来七儿九儿就要到承乾宫去，想要七儿再坐在翊坤宫和几人用膳的可能微乎其微。

“好，儿臣和小燕子今晚会陪皇额娘和弟弟妹妹们用膳。”紫薇答应下来后，和小燕子眨眨眼。

小燕子心领神会、转移话题，“儿臣此来特意感谢皇额娘庇护之恩！”

“傻孩子，以后你能不这样多灾多难，皇额娘就宽心非常。”那拉氏摸了摸小燕子的发顶，随后才注意到四大才子两大美女周围的包裹，“你们这是？”

“皇额娘，这是小燕子急急忙忙打包要送给您解闷儿的。”紫薇说着取出其中一个包袱，“这里面是叶子戏。”

“还有还有，这里是麻将，有容嬷嬷在，我们刚好四个人！”小燕子取下来放有麻将的包袱。

“？？？”皇后娘娘和容嬷嬷此刻充满疑问，稀里糊涂中就被紫薇小燕子带到四四方方的桌子上，紫薇先是解说了叶子戏以及最后拿出来的扑克牌，然后小燕子一个人开始为三人讲解麻将的规则。

不一会，往日宁静的翊坤宫传出了打牌的声音。

等十二阿哥、七格格、九格格（尚且一岁，被乳母抱着）到晚膳时间点到达翊坤宫时，皇后、容嬷嬷、紫薇、小燕子四个人在磋麻将！

“皇额娘？”小十二和七儿虽然疑问多多，不过还是上前抱住那拉氏撒娇。

容嬷嬷跪下来请罪，“娘娘赎罪，奴婢忘形了。”因为玩纸牌与麻将恪守宫规甚至有些古板的容嬷嬷忘记为主子们传膳了。

魔幻是魔幻了点，小燕子却非常喜欢这些用来娱乐的活动，能给她们所带来的变化。

“容嬷嬷赶紧去传膳吧，我们大家都饿啦！”小燕子在确定皇额娘在憋笑后，顺势就把容嬷嬷扶了起来，顺道用轻柔的力道推着她的后背。

“紫薇姐姐！小燕子姐姐！”十二和七儿见到两位大姐姐当然开心，尤其是小燕子姐姐，小永璂已经在尚书房四天没见到她了。

那拉氏含笑看着四个孩子玩成一团，又招手让乳母上前，将九格格抱在怀里哄了哄。

容嬷嬷效率极高，半个小时之内色香味俱全的晚膳就全部摆好。

小燕子吃着饭菜突然想起来，今天一打岔忘记和紫薇他们说的大事情，不过现在也不算太迟，正好也说给皇额娘听，她吞下嘴里的食物说：“皇额娘，紫薇，我和皇阿玛也和好了。”

那拉氏和紫薇相视一笑，“小燕子，我们早就知道啦。”

“哈？知道了？那尔泰和班杰明呢？”小燕子问紫薇。

“他们当然也早就知道了，四大才子两大美女在我们一进漱芳斋大门的时候就已经告诉我们，所以……”你的问题解决了，永琪的问题才会让我们这样烦恼啊。

小燕子懂得紫薇的未尽之语，连忙接道：“所以，你们三个就看我什么时候可以想起来告诉你们吗？”好吧，小丑竟是我自己！

“说起来，本宫也有一件事没有和你们两个丫头说。”那拉氏放下筷子，“其实这件事应该和你们商量后在决定的，只是今天时机太好，本宫就向皇上提了。”她看着紫薇小燕子好奇的眼神，继续说：“本宫恳请皇上将你们两个都记在本宫的玉碟下，最后皇上只同意了紫薇记在玉碟下，紫薇你愿意当本宫的女儿吗？若你不愿意，皇上还未下旨，一切皆可挽回。”

紫薇被惊喜砸中，她从未想过在失去娘亲后还能再得到母亲的关怀，“皇额娘不介意我的身份吗？”

娘，是您在保佑女儿吗？

“说到底是皇上对不住你们母女，我为什么要介意你的身份呢？本宫还要庆幸雨荷妹妹把你教导的如此出色，可惜我永远见不到五儿长大……”

“皇额娘，紫薇愿意当您的女儿，不论如何，紫薇永远感恩皇额娘垂怜！”她清澈的杏眼泪珠涟涟，充满欣喜的看着在座所有人。

娘，你放心吧，从济南到北京困难重重，这些都没有打倒我，现在我有了爹、有了皇额娘、有了姐姐（小燕子）、有了瑶林，还有柳青柳红、令妃娘娘、永琪尔泰班杰明、四大才子两大美女等一众亲朋好友，金锁也过得很好，命运十分眷顾我，一切安好，希望你在天堂（班杰明向大家介绍过相关的风土人情、宗教文化。）也能过的很好。

“恭喜娘娘，恭喜格格！”大家在容嬷嬷的带领下道贺，小燕子简直是喜上眉梢的看着皇额娘和紫薇。

至于自己为什么不能记在玉碟上，根本不重要！乾隆身为帝王的制衡之道，她不想深究，人有时候太过较真，痛苦的现实会让人更加难以接受。

翊坤宫充满幸福的用完晚膳，小燕子紫薇给两个小孩子讲完故事就被容嬷嬷带下去休息。

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小燕子终于能说出带来初代桌游的原因，“皇额娘，儿臣今日带纸牌和麻将来，就是想让皇额娘在后宫推广，您也知道儿臣来自民间，一个月以来不是学习规矩就是在尚书房念书，漱芳斋院内除了秋千就什么也没有，郁闷极了。儿臣都这样郁闷就更别提其他久居宫中的嫔妃们，他们如何挨过紫禁城中的漫漫长夜呢？”

“皇额娘，小燕子说的没错，娘娘们除了日常来翊坤宫请安就只能窝在四四方方的宫殿里，时间一长娘娘们准保有无法纾解的孤寂。”紫薇不可避免的想起娘亲在世时，每天弹着古筝把眼泪都要流干了，等着皇阿玛来接她的往事，“为她们日常添几件娱乐活动，宫中肯定会更加热闹！”她明白小燕子要推动嫔妃之间交流、在不经意间消磨她们彼此的隔阂，这可能是皇阿玛不愿意看到的，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只有实践过、努力过才能知道效果如何。

那拉氏手里拿着一个麻将牌，还记得她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在翊坤宫空等皇上的驾临，而刚失去五儿和永璟时，那样无助的绝望感笼罩着自己，而皇上并无一丝伤心之色。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等待，是历朝历代后宫女人无法摆脱的魔咒。

她们除了是夺取皇上的宠爱物件，在家族与天下人眼里并无其他用处。

她身为皇后也实打实体现皇权、维护皇权的工具人，她这些年在宫规的束缚下也越来越没有人情味。

皇上用粘杆处监视整个后宫，可嫔妃之间相互辗轧，却不管不顾仍旧如故。没有践踏到底线时，他就像看戏一样，看着枕边人互相撕咬，看着世家大族为了获得他的垂青，而乐此不疲地往后宫塞女儿……

或许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容嬷嬷刚回到正殿就被那拉氏再次吩咐一件事情，“容嬷嬷，带人拿着这三个牌去内务府，传本宫口谕，让他们照着造出来足够东西六宫玩的牌，明早就送来新造出来的样品，本宫要在各宫主位面前推广这些闲暇游戏。”

“嗻！”容嬷嬷带着三五人浩浩荡荡离开。

“儿臣谢皇额娘恩典！”俩人心花怒放。

那拉氏淡笑一声，“这只不过是本宫身为皇后的职责，你们有心想到后宫诸位们已是非常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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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妃原本打算的非常好，去到翊坤宫给皇后娘娘道贺，没想到她还正在收拾，敬事房过来传旨乾隆今天翻了她的牌子。

上次她去养心殿送汤就够打眼了，乾隆时隔这么久第一次踏入后宫又来延禧宫。

皇上是生怕她魏佳氏不够招姐妹们眼红吗？

心里呕死，但面上还要拿出笑容，让延禧宫的小厨房备上乾隆最喜欢的饭菜。

她是很想要个孩子，但皇上为什么要阻碍本宫去往翊坤宫的脚步？

那拉氏（扶额）：能巧成拙……

“令妃，你说皇后为什么...就这样不待见朕呢！嗝！她现在都不愿与朕同床共枕！”

乾隆抱着酒瓶独自喝闷酒，大着舌头、摇摇晃晃问着令妃，能看出来，这次他是真伤心了。

周围所有宫女、太监包括李玉、吴书来、小路子、腊梅、冬雪等人恨不得把耳朵拧下来，他们是真的不想知道那么多啊！

令妃听着乾隆的酒后吐真言，尴尬到直接摆烂沉默。

皇后娘娘就是不待见你，她跟你同床共枕都嫌你恶心。

“臣妾待见您。”她努力露出笑容，当然等我有了儿子以后，您要有多远滚多远！十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