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重重责罚
三年前沈默煜接管监察司时，监察司还是王忠全手底下一个专门替贵胄处理私密之事的小部门。里头的人皆是三教九流五毒俱全。
沈默煜接管后，无法从外部安插人手，便只能从内部培养了一批属于自己的势力。而宋章便是沈默煜几个左膀右臂的其中之一。
今夜犯事这二人，正是宋章的手下，对沈默煜也是忠心耿耿。两人虽一个贪酒，一个好色，却从未误过正事儿，故而也慢慢得了沈默煜的信重，昨夜便被调来了琴阁。
二人知晓，平康坊的这所琴阁是沈默煜的私宅，能在此处伺候的，皆是沈默煜的亲信。
故而宋章与霜降找到他们时，二人心里头是十分惊喜的。
——若能悄无声息地处置了这个苏妙青，便等于是给沈默煜解决了一桩棘手的麻烦。如此一来，沈默煜岂非更信重他们？
再加上说这话的可是沈默煜最信重的霜降，岂知不是沈默煜的意思？
这二人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自然满口答应，入了夜，待到约好的时间，便立时摸进了苏妙青的屋子里。
见着床上躺着个人，只当是霜降早安排好了一切，立时动了手。
跪在地上的男子说完，已是满脸不忿，瞪着霜降，“既不是大人的吩咐，霜降你缘何要假借大人的名义，如此岂非害我兄弟二人于不义！”
纵使他们存了私心，又贪图苏妙青美色，可此时也不能承认，只能将所有的罪责全都推到霜降的头上，他们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霜降面色发白，不住摇头，“不！不是我！你污蔑我！我何曾假借世子的名义了！你，你这混账！自己做下了这等恶事，却还来攀诬我！”
说着，又转向沈默煜，“世子！您别信他！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可沈默煜却一言未发，只是目光阴冷地看着她。
霜降哭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看着沈默煜的眼神，只觉身上一寸寸地冷了下去，堂皇地张了张口。
身后一直沉默的宋章忽然重重地磕头下去，沉声道：“大人，今夜之事，皆是属下私自做主，与霜降无关！请大人责罚！”
霜降猛地转头！瞪大了眼看着伏在地上的宋章！
沈默煜眉头一皱，脸色更加难看了。
苏妙青眼下微动，抿了下唇，垂下眼帘。
内院里外，一时无人出声。
夜色幽静，遥遥地，不知哪一座中曲的小阁楼里，传来女子曼妙的歌声。
“拖下去，棍刑五十，押入监察司地牢。”
两息后，一道冰冷的声音，断了宋章的所有前程。
两个守在院门前的衙差走过来，宋章倒是也没等人拖拽，自己又朝沈默煜磕了一头，然后起身。
转脸的时候，看了眼霜降。
四目交接时，霜降嘴唇明显地颤抖了几下，最终，却没有为他开脱，甚至求情一句话。
宋章眼神微黯，转身，被两个衙差押着，出了院子。
沈默煜看也没看，再次望向跪在脚边的霜降，道：“至于你，领二十手板，回端王府去。”
垂眸站在一旁的苏妙青眼底划过一丝嘲弄——沈默煜其实已信了霜降的算计，却只罚了她而是手板。还真是维护得很啊！
可霜降听到这罚，却如被当头棒喝，这便是将她从亲信一列剔除！
她只觉天塌地陷！猛地抱住沈默煜小腿，身上的外衫也掉在了地上，露出斑痕难看的身体。
她疯了一般地拼命仰头看沈默煜，“世子！我是被冤枉的啊！世子！都是宋章自作主意！不是我，不是我！您不能这么对我，您忘了我哥哥，我爹娘了么？世子，世……唔唔唔！”
没说完，却被上前来的婆子堵住嘴，直接用衣服一裹，拖走！
院门前，还没走出去的宋章，在听到那句‘都是宋章自作主意’时，脚下一顿，不可置信地回头，待看见霜降被拖走时凄惶挣扎的模样，哪里还顾得上他半分？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肯去多想，面露悲凉，终是苦笑一声，跟着两人离开。
房门前。
沈默煜又看向那两个还赤着上身的衙差，冷漠地丢下一句，“处置干净。”
便抓着苏妙青的胳膊直接朝楼上去！
两人在背后求嚷了什么，苏妙青一句也没听清。
被拖拽着几乎踉跄地上了二楼，然后又被沈默煜一把推进了最东侧的屋子里！
“哐啷！”
门被合上！
她眼瞳一缩，下意识抓紧手边能抓住的硬物。
在沈默煜靠近时，猛地转身！
“当！”
那缠枝海棠的黄石摆件却被沈默煜一把夺过，丢在了地上！
接着，他将旁边的圆桌上所有的东西掀翻在地，直接掐着她的腰，将她按在桌上，然后顺着她的袖子摸上去！
“沈默煜！你混蛋！放开我！”
苏妙青挣扎，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按紧！挣扎间，她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沈默煜一僵！
眼神却骤厉！
将她往上一托，几乎整个人都趴在圆桌上，又顺着她的衣摆和裤脚摸下去！什么都没摸到后，又拽下了她的鞋子！
然而，依旧什么都没有！
他皱了皱眉，松开手。
苏妙青气喘吁吁地爬起来，抬手又挥了过去。
“啪！”
这一回，手腕却被捉住。
她咬牙切齿地看向沈默煜，珠露色的双眸里全是愤怒。
沈默煜垂眸看着，却瞧见了那怒色里隐藏的害怕与恐惧，屋内灯火通明，光影落在这水涟涟的眸子里，混杂那叫人心动的无助绝望，反叫沈默煜阴怒的心湖，多了一圈不可名状的动荡。
他忽而用力往回一拽手。
苏妙青不受控制地一下趴进了他的怀里，顿时眼眶一瞪，立即便要推开他！
却不料沈默煜的手按在了她后腰上的穴位！
她瞬间身子一软！
便被沈默煜几乎是拥进了怀里！
沈默煜身上那股熟悉的檀香瞬间将她笼罩进去！
这从前让她如何依恋的气味，如今就如何翻倍地让她恶心！
她咬牙，抵住沈默煜的胸膛，怒极问：“沈默煜，你不是恨我么！恨我苏家对你家做出那等歹毒之事！如今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饶是她极力克制，可嗓音里还是忍不住带上了细微的颤抖。
沈默煜一时后怕的心顿时冷了下来！
脑中再次浮现五年前端王府的那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当即将苏妙青往前一推！
“砰！”
本就不稳的苏妙青一下从桌上跌落，痛得一颤，却没出声，立时起身，警惕地往后退去！
沈默煜看着满脸防备的苏妙青，想到她方才的虚与委蛇娇柔可怜。
道：“你用了什么法子算计的霜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