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四皇子元喆
“心情好点了吗？”
骆子楚拍了拍陆离的肩膀，抬头看着天朗疏日，天上的竹筠想必会高兴吧。
那个蠢丫头……
想起自己儿时，竹筠拿着糖哄着他的样子，眼眶就有些热。
那些日子，她定是煎熬极了。
陆离心中的愧疚，哪会那么轻易就抹掉。
一个万全，害死了多少这样无辜的人。
她们花一样的年纪进了高墙深宫，还未来得及绽放人生，就早早夭折在这吃人的宫里。
竹筠如是、娘如是。
每每待在这腐烂的宫里，只让他觉得恶心。
“二爷我别的本事没有，捅天的胆子大得很！”陆离眯起细眼，舌头顶着右腮，淬着毒。
“你只管去干！”骆子楚神态如常，眼神却刚毅坚定。
人的一生来去如风，他早已看透凡尘，可穷尽他的毕生，若能让陆离活得肆意，又有何不可！
这一切都是骆家欠陆离的，便由他这个舅舅来还吧。
他那可怜的姐姐那时早已有了心上人，可骆家为了富贵权势将她送进宫，生生地断送了她的一生。
梁世昭和侯方域早早在路旁候着了，瞧着陆离的神色，担忧地看向骆子楚。骆子楚只是轻轻摇头，示意他们无妨。
陆离只是压抑得太久而已！
梁世昭咬着牙不甘地说道：“为什么不干脆弄死这丫的……”
“宫里宫外那么多只眼睛看着，没必要脏了二爷的手。
更何况，这种人，死，太便宜他了！”侯方域叹了叹气，知道万全是陆离的心魔。
陆离早已经缓过劲，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模样，他深深看了一眼侯方域，有股被理解的感动。
“走吧。去媚香楼！”
“朝宗，你看二爷对你多好，事情办妥了就……”梁世昭又碎碎念：“哎哎哎，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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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在大理寺门口来回徘徊许久，那日主理的大理寺丞钱佑一直未曾出来。
“姑娘，钱大人公务繁忙，就算是回来了也不一定会见你！你还是赶紧走吧！”
门房的衙差被她走来走去晃得头疼，出言要赶她走。
“官爷，那可否让我见一见我爹杜世安啊？”
衙差听笑了：“杜姑娘，你以为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今儿个你来看爹，明儿个他来看娘，我们这成了什么？快走快走！”
两个衙差不耐烦地过来推搡她，杜若一个趔趄，差一点就摔下了大理寺台阶。
“姑娘，小心！”
一双手轻轻扶住她的双肩，让她稳稳地站定后，杜若发现是一位公子仗义相助。
“多谢！”
“是你？”公子的声音，带着惊喜。
杜若有些迷茫，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公子。
“那日姑娘落水，你记得吗？”
剑眉星目，啊！是他！！！
杜若反应过来了，是那日救她的公子！
杜府事后一直在寻他，但却一无所获，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了救命恩人。
杜若当即屈膝行了大礼：
“原来是恩公！多谢恩公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哪里哪里！姑娘客气了！举手之劳罢了！”公子表情欢愉，连连摆手。
“四皇子殿下，臣迎驾来迟，万望恕罪！！！”
从大理寺走出一个红衣官府的官员，连连作揖下跪。
竟是那个大理寺丞钱佑！
杜若当即气得想要原地爆炸。
不是不在吗？这又是谁？
不是……
杜若一下缓过神来，看向身边这位笑意盈盈的公子，他，竟然是当朝四皇子齐元喆？
钱佑看到杜若，脸色变了变，想装作若无其事迎四皇子入大理寺再说。
可四皇子却完全无视钱佑，对着杜若问道：
“姑娘为何徘徊在此？可是遇见什么难事？”
杜若看了一眼钱佑，钱佑则故意避开她的眼神仰面向天。
“是我爹，他叫杜世安，昨日被钱大人带回了大理寺，我今日是特地来此想求钱大人开恩，让我见上我爹一面。”
“你爹？”四皇子若有所思，望向钱佑。
钱佑见瞒不过，只得开口解释：“是供应药材的皇商杜家，家主杜世安昨日依律被收押在大理寺待审。”
原来如此。
“你是杜府的千金？”
“民女杜若，乃杜府家主杜世安的嫡女，拜见四皇子殿下。家父是冤枉的，求四皇子殿下为民女做主！”
杜若也顾不得什么，当即跪了下来叩头行了大礼。
面前的四皇子乃当朝嘉贵妃之子，圣上最最宠爱的小儿子，身份金贵不说，他的舅舅还是当朝的左相贾士英，这简直是老天爷在可怜杜家啊！
不求他还能求谁呢？
“你这个丫头，！快快退下……”钱佑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此案就是烫手的山芋，他虽与杜世安有些交情，也不敢徇私啊。
竟不知道杜世安的女儿这么难缠，现在又当着四皇子的面求告，真是让他下不来台。
“且慢！钱大人。”
四皇子说道：“此案本王略有耳闻。杜姑娘，大理寺乃法度森严之地，钱大人依法办事并无不妥，若你父亲真的是被冤枉的，相信大理寺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钱佑拼命点头称是，四皇子果然明事理。
“不过，为人子女担忧自己的父亲，也是人之常情。钱大人，我与这位杜姑娘略有交情，不如看在本王的面上，就让杜姑娘与她父亲见上一面，也可让她回去安心等候，你看如何？”
钱佑想扇自己两大耳光子，刚刚的善解人意，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大理寺自接上这宗案子以来，内侍省、皇后、贵妃、御史台、鉴察院，纷纷派人来询问案情，就没停歇过。
“……”
钱佑艰难地开口道：“自然是听四皇子的。”
我能不听吗？我敢不听吗？
“杜姑娘，请。”
杜若看着四皇子，如同看着天使一般。
长得好看，说话好听，父母有钱有权，自己还是个得宠的皇子，完美的人生。
老天不公啊，给他开了那么多扇门，却忘了给他关窗了。
杜若忘了，自己在他人的眼中，亦是难得的绝色美人。
二皇子扶了她站了起来，两人站在一起，似一双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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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爷…那不是…”
那不是那个脑子坏掉的谁吗？
旁边的不是四皇子又是谁？
侯方域张大嘴巴，刚叫了一句，便被陆离阴沉的脸色给镇住了。
他们配在一起了？！
陆离一言不发，只默默地盯着不远处的杜若二人，对小厮陈皮说了句：“去，盯着老四，看他来此作甚。”
“晦气！”
梁世昭看着陆离阴着脸头都不回地走了，也啐了口唾沫，跟了上去。
只有骆子楚云淡风轻似的，轻摇扇子，不紧不慢地跟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