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样的，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无辜，枉为扬名百里的归原观！”
苏绥深呼一口气勉强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回想起苏珉珣教给自己的点点滴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脾气已经发了再这么纠结下去也无济于事。”
苏绥冷静下来，分析着自己的目前的状况。“出不去，难不成要饿死在这？”
“不对肯定还有其他办法。”掐着自己的手勉强让自己保持冷静又是一阵风从身后袭来，汗毛直立猛地朝后看去，长得歪七扭八的东西爬了起来嘶哑的声音说着。
“苏公子找你许久了，那些人已经被我杀了，结果那些人形成的佹境将你拉入其中，妄图在那吞噬你，啧怎么也没想到福大命大竟然逃了出来，你说这是不是巧合？”
听不出男女苏绥镇定了下来并没有回答它的问题。抬眸观望着不远处的所有出口瞄准时机撒丫子狂奔。
“这么短时间不可能出现如此强大的，难道是归原观的那些人放进来只为斩草除根？”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响更加快速地奔跑着，根本就没有目的地随意到处乱跑。
身后的东西愈加接近慌不择路瞪大了眼盯着面前的苏氏宗祠。回过身从看不清面容的脸上硬生生地瞧出阴险的笑意。
“苏公子听说你们这宗祠可是进不去的，我倒要看看你这次怎么逃。”充满愤恨的声音。
通过上次的梦境苏绥得出结论：那些人一下子消失不见会不会和梦境中看到一样，都是被这个人消灭了，还有一件事情这人又是从何而来？
“先把你杀了，再来看看这该死的阵法！”迈出一步身上掉下黑乎乎的东西，它走一步，苏绥退一步。
离宗祠就只差一步之遥，前面的人向前走一步，已经无路可退听着面前的东西发出惊喜的笑声，面有不豫之色。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的门陡然打开，背靠着门一时不察跌倒在地，疼痛使得蹙起了眉。
察觉到有人到来，赶紧抱着脑袋翻滚到一边，闭着眼睛，头顶上却突然传来一笑声。傻愣地抬起头望了过去，只见一头发花白，留着长长的胡子，目光慈眉善目的一老人。
“老爷爷你是谁？”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质问，苏绥撑着坐起身，揉了揉肚子又坐在地上惊疑不定地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那你又是谁，跑到这边玩耍？”苏绥歪着脑袋盯着笑容和蔼可亲的人，紧抿着唇就是不说话。
“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害你吧，倒不如让我猜猜？”苏禄贤盯着面前盘腿坐在地上腰板挺直，穿着上等丝绸做着的衣服，冷着脸盯着自己，只是眼中的惊讶都快流露出来。
看着他这副模样已然猜到他的身份，叹了口气捏着他的脸蛋。“你这个样子都快让我想到小时候了。”
苏绥面露不解，察觉到他这个动作气呼呼地盯着他，说着“除了奶娘就没人敢这么对待我！”话虽如此手中却没有动作。“你倒是说说看。”
“苏氏长子未来的继承人。”苏绥并不觉得惊奇而是反问“老爷爷你又是何人？”
“老是老，不要叫老爷爷，你要叫太爷爷。”捋着胡须俯视着苏绥见他呆呆的表情仰着脖子抿着唇看着自己。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鬼鬼祟祟躲在宗祠谁知道是什么人。”苏绥站起身警惕盯着面前捋着胡须眼睛上下打量着自己充满了戒备。
“你这小兔崽子心眼还挺多的，不过我如果想要害你觉得能逃得过？”苏绥敛眸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不过一会发觉自己不是这人的对手。
“那我该怎么证明？”老人蹲下身与苏绥平视着，见他脸上忧虑已不多。
“我父亲的名字总该知道吧。”
“苏珉珣，至于是谁取的我就不说了。”苏绥听出来最后一句充满浓浓的厌恶，略带不解，歪着脑袋，脖子上的红珠子一晃。
苏禄贤立马盯着苏绥脖子上戴着的东西眼神一戾，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脖子一根黑色的绳子串着一鲜红似血的珠子。歪着脑袋丝毫不记得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脖子上的。
苏禄贤刚想伸出手拔下那东西，门框上传来声响抬起眼看着扒着门上的东西，两指夹着一张不知何时何处拿出来的符箓甩向了门上，凄厉的尖叫声不敢碰着门怒气冲冲地盯着里面的一个人看。
“这里可不是你放肆的地方！”苏禄贤盘腿而坐，充满威严眼神直勾勾盯着那东西，一时呆愣不敢轻举妄动。
苏绥惊喜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拍了拍手掌，但很快便放下了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就快消失不见的人，恐慌地站起身脸上的忧愁流露出来，扶着他坐在蒲团之上。
“太爷爷你怎么了？”犹豫了半晌苏绥凝望着苏禄贤见他苍白的脸，火急火燎地看着周围的东西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喝地撇着嘴告诉自己。
“父亲是说过一些关于死亡的事情，可我就是不想太爷爷死。”说着敛着眸子，眉头紧紧皱着感觉到脑袋上的抚摸猛地抬起头就感觉到苏禄贤的手捏着自己的脸说着。
“小兔崽子说什么呢？”掐着苏绥的脸，眼睛却看着苏绥脖子上挂着的珠子平平无奇，面露不解之意，伸出手刺探一番完全就是一普通珠子，可眼中的疑惑依旧。
苏绥亮晶晶的眼看着苏禄贤奇怪地问道。“太爷爷为什么你可以摸到我就不可以呢？”说着伸出手戳了戳眼前的人却根本摸不到实体。
可苏禄贤却没有回答苏绥的问题而是问到握着他的手。“苏氏大院究竟是怎么了？”回想起方才在窗外地看到漫天的红色预感不妙，听到这个问题小孩子气愤地抓起手大声地说着。
“爹说是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我们残害老百姓！”说着说着逐渐没了力气，蹲在地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仰着脑袋。
眼神暗暗的看供台上的食物咽了口唾沫别开了眼，面前突然出现一大苹果。
“吃吧。”颤着手接过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微抬着看着面前的人听他轻声呢喃。“都是报应！”声音里透着悔不当初。
年纪尚小的苏绥实在不明白苏禄贤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专心致志地啃着手中的苹果。
吃着残渣说着“太爷爷为什么外面的那人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这个问题倒是让苏禄贤一愣，凝重抚摸着胡须说着。“你现在年纪尚小确定要知道？”
“我虽然年纪小，但我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苏禄贤微微一笑“年纪小可不代表阅历上去了。”轻轻拍了一下苏绥的脑袋。
苏绥的垂着脑袋浑身散发着不开心的气氛“不过嘛告诉你也是无妨以后都是要遇见的。”苏禄贤扭头盯着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的东西。
“那人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体内被人下了尸蛊。”站起身盯着苏氏的图腾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掐紧。
“太爷爷，尸蛊又是从何处而来？”苏禄贤惊讶地低着头同样站起身的苏绥，又一次摇了摇头也不知在感叹什么。
“是从一种被人控制的尸体中提炼出来的。”苏禄贤一直紧盯着苏绥的表情，并无任何惊讶之意。
“没想到你这么小年纪那些人就已经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了？”苏禄贤想到这个可能挺直着腰板凝重地说着。
“父亲他们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我只是从字面意思理解了一部分，太爷爷所说的与我猜想得别无二致。”
苏绥手撑着下巴脑海之中开始胡思乱想。“竟然是因为尸蛊？那些人尸体又从何而来，谁会往尸体里专门跑过来下那种东西？”
苏禄贤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窗户之前，透过窗棂看见窗外的红色的天空，浑浊的眼闭了起来，轻声呢喃着。
“这才几十年就将苏氏百年大业毁于一旦，当年真是不该啊。”苏绥回过神看向苏禄贤的方向，静悄悄走到他身边并没有说话，一边昏暗的角落之中一个影子晃动着。
阴翳的眸子盯着躲在墙角的东西，嘴上说着。“那太爷爷这尸蛊就没有解决办法？”苏绥敛眸沉思。
苏禄贤听着一愣转而摇了摇头，拍着苏绥的脑袋。“目前并没有什么办法。”低眸就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这东西我们都没搞懂很何况你呢。”苏绥半阖着眼半晌颔首。
“阅历不多，想那么多也没有用。果然，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待在此处那么久。”手抓着已经黑掉的苹果瞄准了还算完整的果肉补充着体力。
“你想出去吗？”见他已经吃完抬手抹了抹嘴上的果汁，含着笑看着苏绥见他颔首而后沉重地说着。
“出去这是自然，我并不想看到苏氏就这么留着污名。”苏绥将手中的果核放在一边坚定地说着，回想起苏珉珣最后对自己说的话死死掐着手。
苏禄贤看着他眼中的熊熊怒火以及坚定的神情刚想说出的话堵在嘴边轻声地说着。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见他扭过头又没说话了，扭头再次看着墙壁上黑色的图腾叹了口气。
“太爷爷怎么了？”苏绥抬眸踮起脚尖伸出手想要抚摸着苏禄贤的额头，听着他问道。
“对了你是苏氏那一辈的？”
苏绥困惑歪着脑袋“第五代，苏绥尚未及冠无字。”牵着苏禄贤的手看向不远处的图腾。
苏禄贤正从呆愣中回过神“你从这图腾之中看到了什么？”
苏绥听言，认认真真地看着那一朴实无华，以黑色的纹样打底，金色的线条绘出一棵分支众多的树，明看相隔万里，细瞧遥遥相望，倏然想到苏氏家训。
“亲善和睦，团结一心。”
“这也是当初交给我的，可我却没传承下去。”站在苏禄贤身边的苏绥只觉得惊讶“太爷爷明明苏氏还在为什么没有传承下去？”
意识到说出声，敛着眼睛轻声说着。“那你可得理解家训是什么意思了。”
强撑了许久身体一晃，苏禄贤的问题他并没有回答，苏绥立马扶住了他坐在蒲团上“太爷爷怎么变成这样的。”站起身抚摸着苏禄贤的鬓角，根本碰不到分毫。
抬起眼凝望着稚嫩的脸庞乐呵呵地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叹息一般说着。
“无非就是识人不清，教育无方你以后可不能学我。”苏绥注意到苏禄贤敛下的眸子，识相的并没有说话。
“那可就不好了外面这种情况你出去也是死，这可怎么办？”再次捏了捏他脸上尚带着的肉，见他迷茫的样子自己才接着说道。
“总会有办法的，现在出不去以后可说不定了。”苏绥轻声地一句呢喃，苏禄贤一愣。
“如果永远出不去呢？”轮到苏绥一呆，扭头凝望着那苏氏图腾。
“……”苏绥说不出什么话来。
“愧对父亲对我的希冀。”垂着脑袋认认真真想着苏禄贤问的问题，深深凝望着那图腾。
苏禄贤一直盯着苏绥的表情，半晌叹了口气同样看着对面。“我可以教给你我的全部本事，但是我不希望你是为了苏氏沉冤得雪，只是为了让你在这个世道有了生存下去的实力。”苏绥不少见他凝重盯着自己没有摇头也没点头。
从一生下来就被灌输着你为苏氏而活，学着一些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回想起以前的生活苏绥叹了口气。
“太爷爷我做不到。”苏禄贤早已知晓他会这么回答，轻轻拍着苏绥的脑袋，脑海中回想起小时候的日子。
“看来你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这一点我很欣慰。”
“父亲说过无用的情绪不需要表露出来。”苏禄贤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意。
“你要记住一点将来的那天你觉得你犯了错误希望你能知道如何解决。”着实不太懂苏禄贤的意思只能说着。
“太爷爷什么是错误爹从来没有教我这些？”而眼前的人只是轻轻地抚摸着苏绥的脑袋并没有说些什么，驴唇不对马嘴得到了句。
“人无愧于自己才不至求神渡己。”坐在地上微仰着头盯着刚接触的太爷爷。只觉得奇怪盯着他看向门外嘶吼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来了一个又一个接踵而至。
扭头想要躲在苏禄贤的后面不想看到如此毛骨悚然而又驰魂夺魄的画面准确来说就只有那一个人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苏禄贤却将他推在自己面前说道。
“为什么要怕他？”
“并不是怕它而是看到那东西就想冲出去将那东西撕得粉碎，现在没有实力出去也是送死。”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懑不平抿着嘴唇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火冒三丈的怒火又一次听到门外的人叫嚣着。
“苏公子！如果不是你的奶娘你可活不到现在，不过放心我会让你下去陪她的！”尚未理解他的意思，说罢仰天长笑，暴露出势在必得的决心。
苏绥看着如此模样的人忍不住地后退几步，转过身闭着眼回想起奶娘地倒在自己怀里的情景回头望去忍不住说道。
“太爷爷。”扭头看着小小的一个，叹了口气，蹲下身抓着他的手腕。
疑惑暗暗看着苏禄贤见他满头大汗，踮起脚尖想要够到他的额头却怎么也弄不到。
而此时已经睁开了眼带着讶异的眼盯着苏绥，坐在蒲团上指尖轻轻描绘一符箓望着面前陡然出现的东西又听苏禄贤问道。
“这个东西你认识吗？”震惊地收回手，看着他扭曲的五官好不容易说道。
“认识以前爹交给我认过，只是爹不让我学。”苏禄贤震惊地看了他好半晌接着说道。“有这样的天赋竟然如此白费十几年，真是不该，只是为什么？”苏禄贤随手一会符箓消失在眼前，苏绥猛地回过神，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那你可要看好了。”苏禄贤双手掐诀，凌空一笔画了个符箓，苏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东西猛的拍打着手，喜悦地伸出手想要拿着飘着的东西，可转眼间消散不见。
“太爷爷怎么不见了？”抿着唇看向苏禄贤，听他朗声笑道。“这个就要看你的，以心执笔难度可不是一般难的。”
“不过……”神秘地拿出一支笔和朱砂递给了苏绥，说着。“用这个就可以了，这可是非常无聊的，能坚持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放心太爷爷不会让你失望的。”苏绥亮晶晶的眼盯着苏禄贤手中的黄纸，跃跃欲试。听着苏禄贤说着。
“此符绘制所需乃符力，这个可知道？”
“自是知晓的，有的人天生就有，而一些人追其一生也无法得到。”苏绥盯着自己的手心凝重地蹙起眉。
“太爷爷我想知道我有没有符力。”苏禄贤听到这个奇怪的问题疑惑。
“苏氏长子一般都会有”，这点倒不用担心。只是十几岁了还没练习……”苏禄贤的声音沉下来。
“太爷爷怎么了？”
“像你这个年纪符力应该早已雄厚，为何毫无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