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梧桐说得很有道理，你觉得该如何？”捋着胡须眼神止不住地赞叹说着。

“禁困如何？将这里的一切尘封，另外三家也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也将那些人体内的尸蛊消灭，免得再次出来祸害人！”

晏梧桐稍作思考半晌回答了这句话。另几人抓着手中的武器盯着能做出决定的人。

“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要清楚，以澹台氏为首的世家从来都是瞧不起归原观的，这么做只会留下口舌。”晏梧桐听着他说的话缓缓攥紧了手。

“先生这一点我自然知道，不过任由那些人为所欲为，可不是观主教给我们的道理，在这些事情上归原观绝对不能让步否则就会得寸进尺。”

先生带着对后生的欣慰连连颔首“人老了想的事情也逐渐多了起来，后浪推前浪不错。”得到肯定命令晏梧桐看着面前站着的四人颔首。

“等等你们是否检查清楚里面是否还有活人？”众人坚定地颔首，那人松了口气抬头接着说着“去吧，就按你们说得办。”

“看来大哥又是用这种方法来检验我们最近学得怎么样？”俏皮可爱的小铃铛拍打着晏梧桐的肩膀，还想说着什么，衣领就被自己的三哥拽着拉到一边。

“小妹别说了，还想要连累我们吗？闭上你的嘴巴，好好干活。”

“二姐二哥快来救救我！”小铃铛挥舞着双手，带着希冀的眼盯着离得不远的两个人，可他们却是不约而同地别开了眼。

“小妹你还是闭上嘴吧。”朔日纠结地看着他们几个，丝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用惯着她省得以后找麻烦。”得到弟弟求救的目光冷着脸说道，小铃铛欲哭无泪地盯着无动于衷的四人。

刚想着撒开嗓子大喊就被晏梧桐一句话止住了去路，说不是也不是，瞪着眼气呼呼地盯着那些人。

“三弟先不要闹了正事要紧。”晏梧桐一句话其余四人连忙正色，小铃铛一把拽过他来，神色凝重走向四边站在高墙之下彼此之间看不到人影。

晏梧桐向后迈一步站在苏氏大院正大门中间，手成剑指凌空飞快画着符胆，其余四人亦然。

一气呵成凝望着眼前金黄色的符箓手向前一推，五个方位的符箓一并向上，直至飘在半空旋转了几圈合为一体后向下一压，禁困已成。

“很好看来你们已经熟练了掌握了这一阵法。”

“古籍上还有许多需要我们参悟，现在只是略懂皮毛。”

“啧啧啧大哥又开始了，就那些古籍都快翻烂了，还说只是略懂，要我肯定天天炫耀我会了这个。”

小铃铛抱着胸听着晏梧桐说的话，还想接着说着，季礼猛地捂住她的嘴，一本正经地说着。

“小妹啊，我可要告诉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我们会的可是大有人在，我们只不过是幸运的一部分人而已。”小铃铛从未见过季礼脸上出现过这样的表情，疑惑的眼神盯着他。

“像那些世家的公子会的可比我们多得多，而我们所学的只是零星的一点。”小铃铛稍作理解一番，转而恶狠狠地骂道。

“要是全都像苏氏这样的那学这道法又有何用？”

“这就要看那些人是怀着什么去学习了，而最重要的是要看看你能不能找到自己了。”小铃铛头一次在三哥这里听到这样的话，立马昂首挺胸。

“这只是时间问题，我有这个自信。”季礼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立马走开了嘴里嘟囔着。

“在这么揉下去要长不高了。”小铃铛摇晃着身体，身边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回过神气呼呼地跺着脚。

“啊啊啊，你们这群人一个都不叫我！”飞快看准了方向飞一般冲了上去，走在晏梧桐身后的四人默契移开了步伐。

“解决了这一祸害，你们可有什么打算？”其他几人笑着说着自己想干的事情。

“奇怪我玉牌怎么不见了。”朔日抚摸着自己的腰间，往常的东西并不再惊讶出声。

“该不会落在房间里了吧，回去再找找。”季礼拍了拍他的背安慰地说着。余晖落下，他们的影子也消失在苏氏大院的门前。

寂静如死地的苏氏大院，苏绥这一躺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睁开眼，身一翻就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人。

心中一惊挪动着身体根本动弹不得，眼看着那人在自己面前蹲下，手上拿着一明黄色的符箓。

手一晃自动燃烧起来，手指点着那灰烬摁在自己的眉心，不出半晌晕了过去，不知意识进入到何地？

再一次入眼的却是红色的雾散发在空气里，吸入呛鼻的血腥味，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迈着艰难的步子向前走一步，苏绥丝毫没有发现那红雾竟然一动不动的。

脑袋浑浑噩噩，单手捂着脑袋闭着眼仔细回想着一些事情，却始终想不起来。

耳边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侧耳听着那人说的话“奶娘奶娘快来陪我玩，今天我们来放风筝，看谁飞得远。”

一道苍老的声音。“公子你可要慢一点，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乐呵呵地笑着。

“对了今天奶娘说过要带我出去玩的，怎么到现在都不见得人影。”面前的红雾已经飘到苏绥脸上，眼前的事物发生变化，碧空如洗天空上，却没有看到太阳的影子，可照在地上却有光芒。

苏绥盯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迈开腿推开门飞快地奔跑在熟悉的大院里，却始终见不到人影，一股莫名的恐慌涌入心中。

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思考着为什么，可一想头痛欲裂就在这时院子中凭空出现一间屋子，那里面传来一声声吵闹的声音，心中一喜脸上的表情一僵忙地奔跑过去推开了门。

入眼就是那些奴仆定定地看着大门的方向，露出一个瘆人的笑意，最前面地说着。“苏公子过来陪我们吧。”一道接着一道声音灌入耳中。

心中一紧，踉跄地朝后退去，后退一步那些人接二连三跌倒在地入目的画面惊恐万状，庭前东横西倒的尸体，血流成河，依旧没有回想起任何事情。

颤抖的身体跨过这些平时以亲戚称呼的人，飞快地从中找一抹熟悉的身影，却始终没有找到。

“怎么找不到？”苏绥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避免自己不小心踩到他们不一会撑着一古色古香上刻着繁琐的纹样仔细一看竟是家族图腾。一时间不敢动弹，抬眸一看往日最熟悉的人站在那后面。

苏绥迈着缓慢的步子不知为何颤着手，走进这个穿着华丽头上戴着朴素的饰品，嘴角挂着笑意轻轻地拍了一下奶娘的肩膀，原本以为会有回应那人却直挺挺倒在地上。

平时对自己颇为照顾的奶娘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蹒跚的走向了那处轻轻地摇晃着她，嘴里说着。

“奶娘？”瞪着眼期望着她能如往常一般慈祥地抬着手乐呵呵地看着自己可终归还是惨白着脸一如既往地躺在那里。回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

苏绥脸上的红雾消散了不少，回想起苏珉珣的话颤着手将她已然僵硬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你怎么睡在地上快起来你不是说今天带我去玩的吗？”

“奶娘你这么骗子！”感觉到她的手滑落，不肯相信事实的苏绥再一次抓起她的手，背部隐隐发抖。

暖黄的阳光在这一刻落下，整个苏氏大院笼罩在黑暗之中。坐在地上旁边蠕动着什么东西视线一直在羽婆的脸上，垂下去的手腕跳上一黑色的虫子。

苏绥抬起眼迷茫地看着周围的一切陡然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动了起来，惊喜地喊道。

“奶娘！”昏暗的地界，那些人转着僵硬的脖子定定地顾视着在场的唯一活人而自己的尸体还在自己脚下，意念一动站起身。

苏绥并没有察觉身后的变化满心欢喜地盯着面前逐渐站起来的奶娘。

猛的伸出手就要碰到她，却扑了个空，凝眸瞪着眼盯着地上突然出现的白色粉末，始终不敢相信。

“这是怎么回事？”倏然肩膀处伸了一只手侧头看过去，猛地回头看了一眼愉快的瞬间瞳孔急骤收缩，原本不说话的人一齐诉说着自己的需求，如雷贯耳，忍不住捂着脑袋，抬眸看去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清人影。

“苏大公子你可要为我们报仇啊。”

“归原观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我们杀害啊。”群起激愤凄惨的怒吼声涌进苏绥的耳朵中，紧接着他们又接着说道，浓浓的质问。

“凭什么你还活着！就因为你是苏氏的长子？”苏绥凝望着面前怒火中烧的人，以前是最要好的朋友如今却是这般模样微微朝着后一侧，记忆已然回笼眯着眼盯着面前的令人恐慌的东西。

“快啊将他杀了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出去了，这里不知为何出不去了。”心情最为激愤的那人又接着说道。

惊恐的眼睛中看着昔日的朋友，要好的亲戚要致自己于死地，一时不察跌倒在的身体碰到身后的墙壁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偏头看了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惊恐地抬起眼看着逐渐癫狂的人群，朝着自己过来。

抓着地上的泥土，可奇怪的是苏绥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手中的湿润，强装镇定地凝视着这些看不清面容的人。

“公子。”苍老的声音响起，恐惧之中犹如一镇静剂安稳了苏绥的情绪轻声地说着。

“奶娘?”凝视着她穿过柱子朝着最里面地走了过去，忍着恐惧跟上奶娘的脚步，其他人见状飞奔上前。

“别让他跑了！快赶紧追。”领头的人见无人听他的命令，愤怒地看了两边凝视着身旁面无表情的脸，听着他们叽叽喳喳地说着。

“现在这里的都是死人为什么还要听主家的命令！”听着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大多数的人心中愤愤不平一拥而上撕碎了那个刚才叫嚣的人。

“我让你平时欺负我们，你以为你是主家的就很了不起吗？”雷同的话让更多人有了逆反心理，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奶娘！你等等我啊。”苏绥盯着面前的人蜂拥而至到了自己身边个个伸出自己尖利的爪子，张着血口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公子，快来！”猛地感觉到面前有个缺口钻了出去，抬眼就看到奶娘站在空无一人的地方蹒跚走了过来。

强硬地拉着他推在自己前面，自己的脚却被一个人拉住。

“公子，你可别忘了苏家主交代给你的事情！”迸发出全部力气猛地将苏绥推向安全的地方，傻愣地看着从小到大都陪伴自己的奶娘就这么被那些人吞噬如鲠在喉，眼眶中的泪水一并流了下来。

“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死了活该！”穿着女仆的衣服地站起身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古朴典雅的屋子，攥紧了身侧的手朝着身旁吐了口唾沫。

“什么玩意！”苏绥盯着面前逐渐多起来的人，颤抖地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头想要从中找到一熟悉的人影却一无所获。

“爹说过的，遇到事情不能怕要找到解决问题而不是在这里忧思熟虑。”缓缓掐住自己的手恐惧得眼凝望着不算人的东西。

“这玩意怎么冲不过去啊！”懵懂的眼看着那些人捶打着面前的不存在的空气。

微微转头看了过去看着黑色的牌匾上用金色的笔墨写着苍劲有力，入木三分的几个大字——苏氏宗祠。

不自觉地站起身，凝望着面前这个飞檐反宇碧瓦朱甍的建筑，门上的纹样刻着苏氏的图腾。

隐隐看到里面的景象抓着身侧的衣服，不敢往前一步，还是转过身绕开门坐在了别处，丝毫没有发现身后的建筑陡然消失不见。

“父亲说过这祠堂不能乱进。”抓着自己的裤脚不放，脸上的红雾又淡了一分，隐隐约约看出苏绥正身处空无一人的地界，可怎么也出不去。

麻木地坐在原地时间一点点流逝，天上一如既往的黑暗，耳边依旧传来他们争吵的叫喊声。

“你这家伙早就看你不爽了，现在这个时候就是报仇的好时候！”

“那也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紧接着两个人互相殴打起来嘴里骂着不入流的脏话。苏绥捂着耳朵想要屏蔽着这些声音，但无济于事。

“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不应该的。”苏绥尝试想着哪里不对劲，可始终想不起来，捂着脑袋想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

听着他们互相谩骂打架一个个人接连消失，抿着唇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怎么也想象不到平时温温柔柔的人死后竟然有如此的戾气，原本颐指气使的人竟然也有软肋。

迷茫地看着逐渐少起来的人群，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虚弱得一如既往的坐在原地。呆呆地凝望着接着拍的人自己也试过根本就是外面的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不过很快面前的屏障出现了裂缝听着他们逐渐癫狂的声音，忍不住缩了一下身体。

“苏公子我看你这下往哪里跑！”最后一人发出粲然的笑声，猩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苏绥，恍如囊中之物。

回想起这人见一个杀一个的，掐着自己的手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仔仔细细凝视着那人怎么也想不起此人到底是谁？

这一点不得不让苏绥提高警惕浑浑噩噩之间看到他挤了进来，如坐针毡坐立不安地扒着身旁的柱子站起身。

缓缓回头望去，见一古朴的大门不知何时立在那处，眼看着那人就要跑进来撑着虚弱的身体跑了进去跌倒在地霎时门猛的关紧了，瞬间坠入黑暗，眼前的佹境顿时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一声叹息传来“幸好来得及时，这么多结合在一起形成的佹境也足以逼疯一人，也不知道这小辈能不能挺过。”同时响起物体倒地的声音。

苏绥倒在地上瞬间睁开了眼喘着粗气坐起身，鼻尖淡淡血腥味，手指上的疼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一条血痕待在那处。

在身上随意擦了一下，抬眸一看竟然是一间柴房，干枯的树枝堵在门口，要想从外面进来恐怕要花费许多力气，捂着脑袋记忆开始回笼，蹙着眉回想起刚才梦见的那一幕。

“竟然是佹境，归原观这么大的手笔要置我于死地？”一抹额头沾满灰烬的血，摩挲着蹙着眉。

想起自己的处境站起身小心谨慎地打开了门，蒙蒙亮的院子，已经不见踪影的尸体，可地上凝固的血液昭示着发生了什么。

死死掐着手，稚嫩的声音充满着仇恨说着。“归原观！”脖子上红色的小珠子发出点点红光。

一阵冷风袭来，心中警惕心大起，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不妥，紧抿着唇。“此地不宜多留赶紧走！”

凭借着记忆很快便到了奢华大气的门口，凝视着合上的门中是苏氏的图腾，敛着眸子走了过去。

伸手触碰到门的那刻，笼罩在整个苏氏大院的禁困显现出来，凝视着金黄色的符箓攥着手，咬牙切齿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