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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七七

“谁知道呢?不过有一个跟自己相同的人陪在自己身边岂不是很好,但我觉得方才那前辈恐怕不是这么想的。”

“管他们呢,他们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岑潇加快了脚步走到苏绥前面,猛地转过身看向苏绥“我们活在当下就好。”

闻言轻声笑道跟在岑潇身后一并朝着山脚下而去,休息了一两日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还是去归原问问苏禄贤他们知道些什么。

这路上的风景来的时候已经欣赏得差不多了,前往归原的路上倒是没在路上花费很长时间,但也足足用上两日的时间。

在到达归原的第三日早上,又走了几里路,才见到归原的石雕,再走近了几步,苏绥盯着这上面的字这一下倒没有什么感触,眼睛扫了一下注意到那边的人加快了步子走了过去。

“卿乔你怎么……?”只见卿乔背上背着一老人家,步履缓缓朝着归原里头走去。

听着熟悉的声音卿乔扭过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着“哥,快救人。”闻言看着卿乔背上的妇人,身上披着的外袍像是卿乔的。

看向泥黄的地面此时滴着水,岑潇转到那妇人探向鼻息,尚有一气刚忙反应过来背起那妇人开口说道“卿乔姑娘,麻烦带个路。”

弯着腰喘着气的卿乔闻言直起身重点了点头赶忙朝着善茯堂而去,苏绥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轻声呢喃着“灵峰?”暂时不知晓是不是这个名字。

……

急急忙忙朝着归原之中的善茯堂而去,即将要到善茯堂的门口之际,卿乔停住了脚步“岑,岑公子就麻烦你了。”站在那处撑着膝盖喘着气,身后跟上来的苏绥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先把外袍穿上,免得着凉了。”卿乔抬眸看着苏绥手中的黑色外袍接过之后重重哼了一声“原来你也知道还有我这个妹妹,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丢下我就跑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还是乖乖听话将他的外袍穿在身上,看着善茯堂的门口蹙起了眉头“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会想不通跳河呢?”

说到这个就来气,好端端走在路上就听到那边有落水的声音,将她救上来还怪我为什么要将她救上来?她就是看不惯这么容易把自己的性命弃之如履的人!

不管年纪大不大,醒来之后可要好好说道说道!都活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挺过去的!想到这里直起身叉着腰站在那处,休息好了之后朝着门内走去。

“哥?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就是在想那妇人……不管了先进去再说吧。”率先一步朝着善茯堂而去,站在身后的卿乔很是疑惑不过很快便跟上他。

进入善茯堂之后,一旁走进来四人听着他们的对话“观主,前段时间身中尸蛊的人莫名地疼痛起来这一点您不知道?”岑闲悠的声音,陆皈一闻言沉着脸站在那处捋着胡须。

“自然是知道的,你今日跟我说该不会还没找到原因吧。”

“要是不知晓我会找到归原来?”

“如何?”

“应当是母蛊发作,导致全部子蛊一并。”苏禄贤听着这话皱着眉头,注意到陆皈一的眼神瞟向自己瞥了眼他示意不要乱说话。

“现在只有将母蛊找到才知道到底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以往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扶洵听着岑闲悠的话时不时点着头赞同他的说法。

“看来得要加快速度寻找身中尸蛊并且手腕上还有特殊痕迹的银线,不然可就麻烦了。”

“观主要您费心了。”

“这些都是应该的。”陆皈一默默点着头淡声说着,见他们两个走进善茯堂之后,顿时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苏禄贤一言不发的样子。

“看来我们的行动也要加快速度了,不然那些人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嗯。”沉声应道环顾四周“我不会让那些人的目的再一次得逞……”充满浓浓的杀意,刚迈出一步就听着身后的岑闲悠传来一声“潇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同陆皈一面面相看,也知道这声叫的会是谁,步伐一转朝着善茯堂里头走去,果不其然苏绥同卿乔站在一旁,而岑闲悠走向前面重重拍了拍岑潇的肩膀“我怎么感觉几月不见又高了?”

“小叔子可别笑话我了。”岑潇抬手挠了挠头,注意到岑闲悠的表情变化忙的敛着了嘴角的笑意“你这么说话我都快以为你爹在这。”

“这也没办法……”言外之意听得岑闲悠一愣一愣,抬手抚摸着岑潇的额头,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这也没着凉,怎么净说胡话。”

“不过也好,我听说族中的长辈是打算你今年及冠的时候同样把岑氏家主的位置传给你?”

“嗯,确实有这个打算。”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回归到以往最常见的,盯着岑闲悠,不准确来说是站在他们身后的苏绥,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还是有些紧张。

当初只是将及冠的事情告诉他并未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岑潇这么想着。

“诶,哥这么年轻就要接任家主一位,会不会阅历不够,镇不住旁支那些老奸巨猾。”

“其他人会,但我信他,要是那些老古董都镇不住他就不是岑潇了。”

“额,哥你怎么直呼人家的姓名不好吧。”卿乔凑近轻声说着时不时观望着这周围。

“这有什么?他未及冠,我无字……”这个理由找得很好,卿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有些怀疑自家哥是不是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有些抓狂,但脸上却不显。

视线一转,就看见那边的扶洵搂着岑闲悠的腰,耳鬓厮磨地说着些话挠着脑袋,嘶这个样子会不会太亲密了?

不不不能这么想,忙得敛着眸子,却又觉得好奇抬起眼暗戳戳盯着……

苏绥感觉到有人在拍着自己的肩膀扭头看去就看见陆皈一笑眯眯的脸以及苏禄贤的冷淡的样子轻声说道“太爷爷,陆爷爷。”

“前往前黎可曾发现什么问题?”苏禄贤站在苏绥跟前上下打量着他,脸色同往常一样,抬手重重拍了一下苏绥的胸膛站得稳稳当当。

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拼死一搏逃出生天之后那般惨样,默默收回了手听着苏绥轻声说道“前黎的大多数人都是信奉禣的,并且那些信徒对待不信禣的人格外残暴……”

他们两个静静听着苏绥说的话,那边的卿乔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悄咪咪跑到苏绥身后静静听着愈发蹙起的眉。

不过还没得完全这时就听着那边的大夫喊道“方才送过来落水的人醒了!”卿乔倏然间反应过来自己进来的目的是因为什么。

冲过去喊道“这呢,人现在在哪。”站在台阶上张望着屋里的情况,见前面大夫无语地看着自己闪到一边,让出一条道好让自己进去。

卿乔提着裙摆飞快跑了过去就看见已经强撑着坐起身老人家忙得上前扶住了她轻声说着“老人家身体还没好就不要硬撑着站起身。”

“这是什么地方?”

“善茯堂啊。”卿乔见这老人家的骨相极好,年轻的时候想必是个大美人,只不过现在这老人家脸上却出现一丝厌恶,而后沙哑的声音说道“那这里是归原?”

卿乔很是肯定地啊了一声,结果这老人家立马站起身就要朝着外边走去嘴里骂骂咧咧说着。

“怎么就要这些道貌岸然的东西给救了呢?今天还真是晦气!”

卿乔听着这般厌恶的话立马站起身拦住了她的去路“不是你这老人家怎么这么说话的?我救了你非但不道歉还要诋毁我们?”

“怎么我说得不对?”背着手抬眸用着浑浊的眼看着跟前的卿乔,笔直地站在那处,见门口来了很多人并不发怵反而仰着头盯着他们这几人。

“不对!”卿乔叉着腰站在那处,目光灼灼盯着面前的老人,只觉得很气愤没想到好心竟然当成了驴肝肺。

苏绥盯着这满是花白的头发,由于在水里泡了一下现在看起来很是凌乱不堪,身上的衣服同样是如此,只不过看着手腕上的木镯子格外光滑,想必持有者很爱惜它。

“哼?”重重哼了一下将头瞥向一边就看到苏绥背上背着的须时,微微眯起了眼有些看不清不自觉的朝着苏绥的方向走去。

“哥,小心她就是个疯婆子。”卿乔说的话并未让这人有什么反应,反而紧紧看着须时,呢喃着说着“你这把长枪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你认识这须时?”由于方才她对卿乔的态度敬称已不想用了。看着她眼中的情绪,一种懊恼而又愤怒但转瞬即逝,轻声呢喃着“认识,自然是认识的。”

见她眼中的情绪不似作假,偏头看向苏禄贤轻声呢喃着“太爷爷,您认识她吗?”这种年纪自己定不会认识的,想必只有苏禄贤知道。

可那人顺着苏绥的视线看了过去,就见以前只在画中见过的人这一次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扭头看向苏绥颤着声说着“你,你是苏氏主家的孩子?”

“不对不能这么说你是珉珣的孩子?”哑着声音缓缓走了过去,但苏绥却是后撤一步目光不善地盯着她,脚步一僵便没有上前。

垂着眼站在那里没动,卿乔暗戳戳走到苏绥身旁小声说着“哥,这老人家怎么知道得这么多?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看过我们家的族谱了。”

“话不能这么说,总之很可疑。”同样放低了声音,不过似乎只有那老人家听不到其他人听的可是一清二楚,陆皈一收到苏禄贤递过来的暗示。

朗声说着“我们借一步说话,他们有家事要聊。”不过其他人都识相地迈着步子朝着门外走去,可岑潇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陆皈一见他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伸手拍了拍。

“小伙子,能不能出去一下?”

“您不也要待在这里,多留一个没事。”话这么说着稍微朝门的地方退去,一左一右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陆皈一见他这么熟稔的动作嘴角一抽。

不过听着那边传来的交谈声,识相的并没有说些什么了,苏禄贤走到前边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比自己小多的人。

“从方才你的眼神中能看出你认识我?”当然并不是因为须时,而是因为她手中的木镯子,当年琉如生下苏淩沨的时候将这木镯子放在他怀里,小的时候见他一直带在手中,大了就不知去向。

见这人颔首,心中对她的身份有了一定猜想,不过并不想与她交谈……

但这人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认识你,但我从一个人的话语中了解到你是什么样的。”说着不忘抬起手露出那木镯子,眼中带着些许怀念。

“这东西想必你记得非常清楚,那位也就是你的妻子亲自放到淩沨怀中的,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那又如何?”苏禄贤语气平淡反问一声,从手腕上的视线转到这人脸上,却见她半阖着眼轻声呢喃着,只不过距离有些远听得不是很清楚。

卿乔看着不对劲的气氛稍微拉着苏绥后退了一点附在耳边说着“哥,你看出了那老人家的身份了吗?”

苏绥稍微弯下腰听着她的问话,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猜想“应当是我们的奶奶,季微倾。”

“啊?”卿乔尚未反应过来苏绥就已经直起腰从不远处看着那边的情况,季微倾收回了自己的手深呼吸一下继续说着“当年你被淩沨刺杀是有原因的。”

听到她说那些年的往事,苏禄贤的表情才发生了些许变化,冷声说着“我可不管有什么其他原因,他当年联合其他旁支将我杀害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语气一重,充满了怒气盯着苏禄贤,却看到苏禄贤并无任何反应,脚步有些不稳原本还直起的腰现在缓慢弯了下去。

“你就没有一次想过是你的错吗?你在任苏氏家主的位置就知道那些旁支是什么虎豹狼豺,可你竟然让淩沨独自一人面对……”

抬手捂着胸口,缓慢坐在地上哑声说着“他那个人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竟然相信你会回头看他一眼。”

苏禄贤听着季微倾说的每一个字,沉着脸站在那处微微握紧了手良久才开口说道“苏氏旁支的人对他说了些什么?”

原以为会知道些什么,但季微倾轻轻摇了摇头“他从来不告诉我这些,我问过他很多次他都不回答。”

“旁支的那些人到现在还在密谋什么?”轻声呢喃着这句话,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季微倾看着他如此决绝地朝着门外走去嘲讽一笑摇了摇头。

“淩沨,恐怕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为什么会活这么久……”陆皈一听着这句话目光一滞连忙冲向外头跟在苏禄贤身后。

苏绥看着这两边的情况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抬手捂着脑袋听着旁边啜泣的声音扭头看去“卿乔?怎么哭了?”

“啊啊啊,我也不知道,就莫名地想哭。”卿乔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哪句话戳到了自己,是自己奶奶的话?还是太爷爷那种冷漠无情的态度,导致现在都止不住,愈加放大了声音。

苏绥轻轻揉着她的脑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并未过多的询问,抿着唇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他们苏珉珣还活着。可是父亲不让自己说。

不对,不对如果说父亲现在一个人正在对付苏氏的旁支,这岂不是很危险?拍了拍卿乔的肩膀附在耳边说了些话,着重强调不能跟其他人说。

而后匆匆忙忙出了门外寻找着苏禄贤的身影,岑潇原本在沉思中的思绪立马拉了回来紧跟在苏绥身后,见他这个焦急的模样暂时将心中的疑惑放在心底,跟上他的步伐。

四处张望着,注意到陆皈一的身影忙得走了过去“苏小子你看你太爷爷了吗?”

“方才跟着他出来,一瞬之间就不见了人影……”陆皈一迷茫地看着这周围,始终找不到苏禄贤的身影,知道了一些事情是找什么地方消愁去了?

不对按照他对苏禄贤的了解应当不会做出借酒消愁的事情来,但问题是人去什么地方了?该不会跑出去寻找苏氏旁支的那些人,单枪匹马地杀过去?

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焦急地跺了跺脚,嘴里骂道“真是一个一个不省心!这到哪找啊。”

“咱们分头找,可不能让他出了归原!不然那就真的是大海捞针了!”话都没说完径直冲了出去,苏绥刚迈出一步身后的岑潇拉住了他的手急切地说着“上屋顶上找,更快。”

“好。”说罢二人一并一跃而上屋顶,一蹦一跳,现在就该祈祷苏禄贤没有进屋里亦或者是出归原,不然就他们三个找起人来可就麻烦了。

卿乔从呆愣中回过神来,小心翼翼挪动着步子朝着那边垂着眼的季微倾过去,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无措地站在那里。

“那个奶奶……”

“小姑娘可不要乱认亲戚。”季微倾从迷茫之中回过神来,听到这声音仰头看着身上依旧有些湿穿着不合适外袍的年轻女子。

“我可不是乱认,方才我哥跟我说了你是我爷爷的妻子,叫一声奶奶才合乎情理。”季微倾向卿乔脸上不似作假的表情,垂着眼并未说话依旧相信自己了解的那样。

卿乔见她这样蹲在那处小声地说着“奶奶你别不信我啊,苏氏被灭门本身就是个阴谋,而且我哥说我爹还没死……”

听到这句话季微倾扭头看向她,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声“不是说苏氏主家的人早就被杀得一干二净了?”

“谁告诉您的?以讹传讹!我可是你的儿子苏珉珣和我娘的女儿,方才在我旁边看起来很冷的人是我哥,亲哥。”

“奶奶你怎么净听人胡说……”卿乔看着垂着眼的人,抬手抚摸着手腕上的木镯子半晌没有回答,只是弓着腰坐在那处,良久季微倾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不明所以看着她缓慢站起身紧紧跟在她身后,不想她轻声说着“你不必跟着了,我想一个人先静静,要是我想通了会来这里的。”

“不行,不行你万一又跑到河边……”季微倾并未听完卿乔的话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见她如此决绝都不好说些什么,眼见着这人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忙得暗戳戳跟在她身后,只不过稍微觉得这人走得有些慢。

似乎故意等着自己?这么想着默默点了点头。

……

苏绥站在屋顶上看着这周围始终没有见到苏禄贤的身影,同岑潇和陆皈一汇合之后同样皆是没见到人,陆皈一跺着脚嘴里骂道“这么老了一点都不省心,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真是愁死人了?万一想不开……不不不能这么说。”不等苏绥反驳什么自己倒是先是这么说着,苏绥捂着脑袋太爷爷那样的人虽说是不太可能但也不是没有例外。

“有没有可能借酒消愁?”

“陆爷爷,我太爷爷会喝酒吗?”岑潇和苏绥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异口不同声猛地看向他,却见他摇着头。

“不会平日里都是我在和他在喝茶的,罢了去我平日常去的地方看看吧。”

“先别这归原还有其他酒馆吗?”苏绥见陆皈一要走立马喊到这句话,陆皈一边走边大声说着。

“就在靠近石雕的那位位置。”听着这么朴实无华的说辞,苏绥岑潇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们两个又不是小孩子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还有别处吗?”岑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可他已经走远根本听不到什么。

“我们先去那酒馆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人。”苏绥不等岑潇回答立马朝着归原门口走去,立马跟了上去并没有说些什么。

跟在他身旁拉着他的手轻轻拍着,苏绥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手腕一转径直抓着他的手,感觉的心中流动的暖流,心中说到该找个时间说清楚他们两个的关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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