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夜,注定是无眠
这间，正是叶知秋的办公室。他一步迈进办公室，立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紧紧关上大门，还反手插上了门拴。
他将右手伸到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一朵红色的小火苗出现在他的指尖。他在指尖绕弄了两下，随后屈指轻轻一弹，小火苗兵分二十八路，次第飞出，精准地，将整个教室里的所有蜡烛，全部点亮。他轻轻甩了甩手，翘起嘴角：居然还在用蜡烛，连灯都没有，真的是……落后啊。
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巡视一圈之后，他径直走到物料桌前，挑挑拣拣，选了八样材料。一转身，全都投进了器鼎，随后点起灵火，开始炼制。
记忆中，他一共擅长十八种炼器手法，其中有八种，是大学期间掌握的，另外十种，竟然是最近两年掌握的。
按照记忆中早年间比较常用的，一种叫做“融胚灵铸法”的炼器手法。他先用灵火，将材料煅烧到液体的程度。然后以灵力控制每一种材料，按照心中构想，构筑器胚的模样。不过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有构想什么器型，而是将所有材料，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压成四四方方的一块板砖。
金砖很快成型，进展非常顺利。下一步，绘制阵纹，他所掌握的阵纹，一共有一百八十三道。但在材料、器型、规模等的限制下，其实一件法宝上也绘制不了几件。他只选了八种材料，而且都是比较普通的材料，规模上来看，成品也只不过小香瓜那么大。以前任叶知秋的能力，顶天也就能刻画十几道。
第一道，土系法术阵纹，九重山，成功。阵纹效果，使法宝拥有九座大山一般的重量。当然，这只是一个比较夸张的说法，反正，就是很重很重。
第二道，金系法术阵纹，金刚咒，成功。阵法效果，增加法宝的坚硬度和重量。
第三道，金系术法阵纹，破罡咒，成功。阵法效果，使法宝拥有突破护体罡气的能力，少量增加法宝的重量。
……
一连绘制六道阵纹全部成功，叶知秋心满意足，停下手来，没有继续绘制，而是见好就收，开始最后的炼制过程。
两刻钟后，火灭，鼎开。一尊四四方方，金光闪闪的巴掌大金砖，出现在他的手中。
中品灵器，还算凑合。他随手抛了两下，十分满意，收在储物腰带中。
刚刚他所有的操作，每一个步骤，都没有追求极限，甚至都没有追求品质，而是以稳为主。因为……今晚，他最核心的目的，就是想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会炼器。
从穿越到现在，功法，南明离火诀；境界，金丹初期；火焰，功法火焰，南离明火，没有异火。这些，他早已亲测无误，全都完美地继承了下来。唯独炼器，他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验证。
会炼器的，是之前的那个叶知秋，是前任那个炼器天才叶知秋，不是他！经验丰富？那都仅限于存在记忆里。对现在这个，站在这里的叶知秋来说，实际操作经验，为零！
为什么下午课堂上，他要找学生来完成实验，而不是亲自上手？也是同样的原因。都没有亲手完成过一次炼器，他敢么？万一在课堂上，随手炼制个简简单单的小物件，结果，咔嚓，失败了。怎么办？怎么办？？？脸还要不要？这老师还当不当了？还需要人家来辞退？感觉自己卷铺盖走人吧。天才，就这？人设就崩了！稀碎稀碎的啊！
所以，一直等到现在，他才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地来了。还好，结果是让人欣慰的。不管现在的自己，有多高的炼器水平，是否继承了前任叶知秋的变态炼器天赋，至少，是可以炼器的。
他放下心来，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书桌上掏出一沓白纸，不停地写写画画。课上，提出开闭器的想法，他也只是灵光一闪，只是停留在想法的阶段。但现在，他想付诸实践。
这个修仙的世界，熔炉、灵力和灵火的组合，提供了强大的融化塑型能力；各种奇特的材料和阵纹，提供了各种神奇功能的实现方式；灵石，提供了最为稳定的能量供给保障。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他这种“民间发明家”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分成两半的法宝没法使用？是废品？这里的炼器师们，是时候领略一下，现代化机械法宝的风采了。
一张张上好的白纸，被涂成黑纸，撕成条，团成球，烧成灰……两种完全不同科技体系的融合，饶是对于叶知秋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没关系，这本来就是科学家的常态。前世的那个他，每个月卖废纸的钱，都要高达四五十块。
半个时辰后，一张精巧、整洁，极具工业美感的设计图，跃然纸上。叶知秋最终还是选择了这种传统的形制：一把左轮手枪。
整把手枪，共分为三个部分：枪身、转轮，和扳机。
枪身，刻画有六道阵纹，分别对应五行属性外加雷属性，六种飞箭，都是最最基础的法术阵纹。
转轮，设计了六个弹巢，里面熔铸六枚不同属性的灵石，作为法宝的灵力供给。通过转动转轮，可以随意切换属性，并联通枪身上，不同属性的阵纹。
扳机，也就是开闭器，只要轻轻勾动，就可以触发阵纹。为了安全起见，避免走火，他还特意在枪尾设计了保险。
夜，已然很深了。但叶知秋丝毫并没有离开办公室，回教职工宿舍休息的意思。发明家啊，手里拿着亲手绘制的，新鲜热乎的图纸，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可能会困？就算躺床上，睡得着么？
说干就干，选好材料，点火，开搞。
第一次尝试，失败。扳机左右晃动，无法开火。改设计，加固定。
第二次尝试，失败。转轮转动磨损，接触不严。改设计，加弹簧限定器，换材料。
第三次……
无所谓，都无所谓，失败，试错，这都是科学家的常态，没关系，再改，再来！
直到第十二次炼制，叶知秋终于成功了。他手中握着刚刚出炉的左轮手枪，六种灵箭轮番射出，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把六枚灵石的能量都耗尽了，他才收手。可惜，每一块灵石的大小形状都不规则，无法更换，这边左轮手枪，就算是废了。
片刻功夫，他重新又炼制了一把手枪，钩在指尖，一连转了八圈，才恋恋不舍地插在腰间。手枪配长衫，确实，有那么些违和。这长衫是萧大的教师制服。灰色，代表助教，而他现在穿着的白色，代表的是正式教员，交领处，以器鼎为元素设计成的封边，表示着他是炼器课的老师。其实，还是比较好看的。
叶知秋将左轮别在腰上，走出办公室。他哼着小调，迈着碎步，走在萧山仙大的林荫路上，心情格外的舒畅。此时夜已过三更，眼见中秋将近，明月高悬，已经接近正圆，好似一尊玉盘。
萧大的夜，是静谧的。因为学校规定，戌时关闭大门，关门之后，学生就不允许进出了。而且过了戌时之后，校园之内，是不允许学生在外活动的。而现在，已经是子时。以往这个时候，整个校园也不见得有半个人影。
然而，偏偏就在此刻，就在叶知秋的面前，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了。那是从炼器教室，回教职工宿舍的必经之路。他就站在路的中间，一动不动。
“听说，你要挑战古明轩？”